除了这个倒霉被纪衡抓住的记者,其他小报媒体们见势不对,眨眼已经溜得差不多了。
“孩子没事吧?”
蒋凌瀚皱着眉头:“是不是让那些王八蛋吓着了?”m.xiumb.com
温栀脸色苍白,隔着记者和纪衡遥遥对视了一眼,心下一紧,拍了拍女儿的背:“小希别怕……”
小丫头一声不吭地抓住了温栀的手,小小的身子暖沉沉的压在温栀心口上:“妈妈,我没事。”
纪衡有些狼狈地收回了视线,咬牙对着那记者喝道:“谁派你们过这儿来的!”
“是,是杨太太……”
那记者哭丧着个脸:“真的是她老人家开口让我们过来,说是让我们写点小文章……哎,纪公子,我们哪有那个胆子去拒绝杨家呀!”
纪衡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更加难看,咬牙道:“滚!”
“如果有一张照片流传出去……”
记者立刻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您放心,您放心,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你老人家面前开玩笑!”
纪衡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辆凯迪拉克走了过去。
车门还没有来得及关上,他看得很清楚,那里还有一个被大人衣服蒙着头的小女孩。
她果然是……
纪衡心下一片冰凉。
有了别人的孩子。
温栀不想让他看见温希,手上的动作一顿,警惕道:“纪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主驾驶上的蒋凌翰脸色铁青,眉头紧紧皱着,看了温栀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跟我走……温栀,跟我走吧,好吗?”
纪衡下意识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温栀压下了那阵快到不同寻常的心跳,一声不吭地把温希往更深处藏了藏:“不,纪先生,谢谢你愿意帮我们解围。”
她心中慌的厉害,脸上却更加冷漠:“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希望你。”
她加重了语气,冷声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温希是她一个人的宝贝。
温栀看着那个男人越来越白,几乎于有些失魂落魄的脸色。
心却前所未有的硬了起来。
车门啪的一声关上,阻断了那人看过来的视线。
是蒋凌翰直接通过前面的按钮,将温栀这边的车门合上了。
“去医院?”
“不用了……直接回家吧。”
温栀收回了目光,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颤抖着摘下了温希身上蒙着的衣服,把小姑娘紧紧的抱到了自己怀里,再也没有向窗外看哪怕一眼。
纪衡狼狈不堪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久之后,才离开了那个停车场。
背影踉踉跄跄的,是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过的狼狈。
………………………………………………
“杨梦瑶,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纪宅。
终于等到纪衡下班回家,杨梦瑶推开了小黄,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等到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质问。
“什么?”
她一脸茫然,却还是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挽住纪衡的胳膊:“你在说什么呀?”
她心心念念的只有纪衡一个人,随口道:“无论是什么事,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再做了。”
纪衡脸色铁青的甩开了她的手:“派那些小报记者往温栀身上泼污水……杨梦瑶,这么下作的手段,你自己不觉得肮脏吗?”
他神色冰冷,眼见是压着极大的火气。
没想到杨梦瑶面上却是一喜:“记者们也知道她做出来的那些事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知道纪衡心里不好受,便乖顺的站在一旁:“我没有去找过什么小报记者……纪衡,应该是那些人自己闻到味儿了吧。”
她压着心里面的那一丝窃喜,慢吞吞地道:“谁让她突然冒出来,处心积虑,想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啊……”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些人素来是嗅着臭味就要往上冲的,我也没办法啊。”
“她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
纪衡脸色越发难看,五指紧紧地攥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气:“杨梦瑶,我再说最后一次。”
他一字一顿道:“你没有做错事,我不会和你离婚。我会负好我该负的责任……但是我绝不允许你去找温栀的麻烦。”
他声音放得很轻,话里的分量却很重:“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知道了吗?”
“我真的没有啊……”
杨梦瑶一句辩驳还没有说完,纪衡就已经黑着脸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她心里一阵委屈,脸色也猛地垮了下来。
杨梦瑶不甘心地在纪衡身后追了几步,那人却还是径直进到了书房里面,又将自己反锁了起来。
“看什么看,都给我让开!”
杨梦瑶红着眼睛吼了一句打扫走廊的无辜仆人,怒气冲冲地冲回了主卧。
在寂寞的卧室里,她发狂一般砸掉了卧室里的好几个花瓶,粗喘了好久,流着眼泪拨通了和母亲的电话。
“妈,我好难受,好绝望。纪衡还是不肯理我……”
杨梦瑶抽泣着,脸色发白:“他今天还因为温栀的事冤枉我……妈,我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他多看我一眼?”
“明明我才是他的爱人啊!”
“什么!”
杨母皱着眉头:“他因为那种女人和你生气?”
杨梦瑶咬牙道:“对,说是我找小报记者去往温栀身上泼脏水……我更想直接杀了她!”
杨母怒急,这才明白过来,她刚刚收到的那些返还酬金的短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儿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哀切,把杨母哭的心都要碎了。
她在电话里面柔声哄劝了一阵,又是许诺,又是咒骂。
“温栀那种货色,怎么配和你相提并论!”
杨梦瑶听着听着却是走了神,无精打采的:“妈……算了,先不说了。”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谁让我命不好呢。”
………………………………
夜里。
华灯初上,蓉城的街道上却更加显得繁华,人来人往的,夜市已经活跃了起来。
微风吹拂,暗香飘了过来,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温栀手里提着一个空保温桶,另一只手拿着电话,语气有些无奈:“距离又没多远,我一个人走回来,就当是饭后运动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沉的:“医院里面,又有人说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了?”
温栀停下了脚步,生怕那人又跑去开除员工,急忙解释道:“没有!真的没有……我手机里面存了一份你们的排班表。”
她搓了搓自己有些泛红的脸颊,对电话那头的蒋凌翰道:“今天晚上你还有好久才能下班呢,我就想着先回来哄小丫头睡觉……用医院的公车送我回家,总是有些不合适的。”
她小声道:“其实每次去给你送晚饭,看着你那些还饿着肚子的同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蒋凌翰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单身狗活该没饭吃!”
温栀噎了一下,继续往前走着,有些不自然地道:“好了,你们待会儿还有一个会议对吧?你去整理病历吧,咱们晚上再聊。”
她匆忙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心神不宁地走在蓉城的街道上。
蒋凌翰一直都很喜欢开这些言语上的玩笑,最近……
好像还越说越真了。
“你真的想不到,这些小门小户里头出来的,肚子里装的坏水却一个赛一个的多,你儿子以后一定不能娶这种……啊!”
对面的行人正在和身边的同伴说着什么,也没有看到这边正在走神的温栀,两人便撞到了一起去。
温栀捂着额头往后退了一步,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怕伤到了对面的那个路人:“对不起……您没事儿吧?”
“温栀!”
对面那人却陡然变了脸色,面色狰狞,似乎想要冲上来把温栀咬死似的。
温栀一怔,看对面那人一身华贵的穿戴,脑海里面依稀的记忆浮现了上来,连猜带蒙的,她皱着眉头道:“杨夫人?”
对面那人不是杨母又是谁?
她自从挂断了和女儿的电话之后,无论如何都平不下心中的那股怒气。
正好老友来访,她便和朋友一起出来,没带司机和下人,两人一边说着大家族之间那些耸人听闻的八卦与秘辛,一边儿诅咒着女儿的情敌。
“你可真好意思啊——温小姐。”
她冷笑了一声,拽了拽老友的胳膊,语气很是轻蔑:“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温栀。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的野种……”
她神色冰冷,一句一顿道:“专门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天生的贱骨头。”
温栀虽然生性温和,却也犯不着给这种人面子,她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淡淡的:“好几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了,杨太太。杨小姐插进来的时候……”
她顿了一下,轻笑道:“我可还是纪衡在法律上的爱人呢。要论贱骨头,怕是排不到我身上来的。”
杨母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温栀不耐烦这样的口水仗:“我倒是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女儿与女婿,不要让他俩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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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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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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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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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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