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不期而至,河水顿时暴涨,雨稍稍停歇之后,马上就有人拿了捕鱼的工具去河边捕鱼。
涨大水的时候,鱼往往会藏身岸边的青草丛中或水流相对平缓的水湾等处,因而是捕鱼的好时机。
祝子俊和祝雨、祝宇彬还有祝二爷等人坐在石拱桥上看人捕鱼,大家有说有笑地谈论着。
突然,祝宇彬失去了重心,向后一仰,眼看就要栽进湍急的水流中,祝子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腿,用力往上一拉。
祝宇彬仍然惊魂未定,他目光涣散,呆呆地看着四周,好一会,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听说儿子出了事,祝宇彬的父亲祝国忠匆匆赶到,不由分说,提起来就是一顿暴打,“叫你跑到河边来,淹死你个狗日的。”
有人说道:“你打孩子就算了,干吗还要骂自己呢?”
看着祝国忠父子二人走远,祝二爷说道:“你说我们这条河还真是古怪,每年总要淹死一两个人,要说不是找替身,我还真不相信。”
祝子俊说道:“二爷又有故事要说了。”
其他小孩欢呼雀跃,纷纷围了过来听祝二爷讲故事。
祝二爷清清嗓子,说道:“其实这不是故事,是个真实的事情,你们家的父母亲应该都知道。”
大家都安静着,听祝二爷娓娓道来: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一年发大水,很多人也都去捕鱼,祝小华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瞒着父母,悄悄地提着桶子,拿着比他的个头还高的鱼网也去捕鱼。
但是很不幸,他被卷下了水,栽进了河里。
有几个水性好的人马上跳进了河里去救他,却一无所获,只捞到了他的鱼网和桶子。
有人认为他被湍急的河水冲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小华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就晕倒在地上,醒来后她挣扎着来到河边。
根据以往的经验,掉进河里的人往往会在一个河流的转弯处找到,因为那里会形成一个水流相对静止的地方。
但好几个人都下去摸索了,都没有找到。
小华的妈妈从他掉下去的那个地方一边走一边流着泪呼唤着:“小华,如果你听得到妈妈在喊你,你就出来吧,妈妈不怪你,不打你,不骂你,妈妈只疼你……”
字字悲戚,却又充斥着伟大的母爱。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却无法安慰她。
终于,她也来到了那个拐弯处。平缓的水面上漂浮着残枝败叶,就像是被她所感染,久久不肯离去。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召唤着儿子飘渺的孤魂。
如果说刘谦的魔术是一个奇迹,下面发生的事情会让你觉得那只是小儿科。
仿佛就是一刹那间,在很多人上上下下搜索过的那个地方,突然之间,小华的尸体浮在了水面上,毫无预兆。
有人下水把尸体捞上了岸。
为什么那么多人搜索不到他的尸体,而妈妈的呼喊却让他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你能说这只是一个巧合吗?
大家听到意犹未尽,央求着祝二爷再讲一个,祝二爷推辞不过,就又将了一个。
有一年,祝八爷在这河里钓鱼,那天他手气极好,钓了很多鱼,正当他准备收杆的时候,发现鱼竿猛地一弯,那劲极大,祝八爷马上意识到有大家伙上钩了,使出浑身解数慢慢地收紧了鱼线。
鱼线越收越短,那个大家伙一直没有放弃挣扎,水面开始泛起波纹来。
祝八爷乐滋滋地,以他的手感,他觉得这鱼最起码有十多斤,这可是非常罕见的,拿去镇上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波纹渐渐地扩大,突然,一个黑影猛地蹿出了水面,祝八爷定睛看去,却吓得魂都差点掉了。
那根本不是鱼,而是曾经淹死在这里的一个叫祝赞华的人。
祝赞华的身上已经布满了鱼鳞,手和脚竟然就像是鱼鳍一样,他的脑袋已经变得扁扁的了,嘴巴向前突出,就像是鱼嘴巴一样,只是由于还没有完全变形,所以仍然可以辨认他就是祝赞华。
祝赞华凑到祝八爷的面前说:“你想把我的徒子徒孙都钓完吗?”
祝八爷扔了鱼竿拔腿就跑,在村子里纠集了一大帮人来看,祝赞华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桶子里的鱼也全都不见了。
“后来呢?”有小孩仍觉得意犹未尽。
“后来就没人敢在那里钓鱼了,有人在晚上也曾经听到过那水潭有声音,不过是真是假,就依各人的判断了。”
小孩仍在央求着祝二爷再讲一个,祝二爷却哈哈一笑,以自己要回家做饭吃为由推脱着走开了。
这时,祝宇彬的妈妈陈青蓝拿了一个鸡蛋放在石拱桥旁的石阶上,石阶已被水漫过,由于水流平缓,鸡蛋放下去竟也一动不动。
传说,丢失的魂会藏在鸡蛋里面,等着晚上被招魂才能回到人身上。
夜幕徐徐降临,祝宇彬的奶奶出门看了下天,催促陈青蓝道:“天黑了,不能等太晚了,得赶快招魂了。”
陈青蓝只好提上灯盏,点亮了,散发出昏黄的光来——它会引着祝宇彬丢失的魂回家。
然后她拿着一个竹制的簸箕,来到了河边。
河边的风渐渐的大了起来,将灯盏吹得摇晃不止,火光左右摇摆着,像是随时都可能被吹灭。
陈青蓝一边护着灯盏一边弯下腰,正要去捞鸡蛋,却愣住了,石阶上竟然放着两个鸡蛋。
今天没有听说谁还要招魂,那么谁会放一个鸡蛋在这里呢?
陈青蓝有点心慌意乱,她一时分不清哪颗鸡蛋是属于祝宇彬的。
她最终选择了靠里面的那个鸡蛋。
她的手有些抖,水似乎格外的凉,冰冷的要浸到她的骨子里去,她把鸡蛋捞起来的时候,像是听到一阵笑声,幽幽的,漂浮在水面上,又像是藏在河边的某棵树底下。
她仓皇地喊了起来:“宇彬回来了吗……”声音凄厉得像她也丢失了魂。
没有人回答,也许她太害怕了,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漏出一点儿来。
这时,就像是有人在摸着她的脚一样,柔柔的,滑滑的,漫过她的脚,她不由得叫了起来,灯盏猛地晃了一下,差点灭了,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水里,原来是一团水草。
陈青蓝不敢在水里停留,飞快地上了岸,然后她又喊了起来,“小强回来了吗……”
祝宇彬的奶奶在家里应了:“宇彬回来了,他已经在家吃了三碗白米饭了。”琇書網
两人一喊一应,互相配合,就像是真的把祝宇彬丢失的魂慢慢地引回了家。
村里的狗开始不安地吠了起来,风越来越大了,声音在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断断续续的。
陈青蓝突然惊恐地想,如果,她今天晚上引回来的不是祝宇彬的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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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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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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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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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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