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一心拧眉,道:“我想,兰亭现在在A国的处境,恐怕不是太好。”
向乾被薄一心这么一说,属于是一通百通。
他道:“不管表面上怎么样,兰亭很有可能也因此落入徐让的圈套,必须要有人尽快去通知他!”
薄一心眼皮往上掀着,往向乾这儿看了一眼:“你吗?”
向乾一愣。
“你们跟徐让已经达成了同盟关系,别指望兰亭不知道,他既然知道,就凭你们目前可以说是敌对的位置,你叫人传话过去,他可能相信吗?”
向乾登时茫然起来。
薄一心就道:“最好的方法,找个与徐烟有关系的人,把消息递过去,只要是徐烟这一方过去的消息,兰亭他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会相信。”
说到这里,薄一心的眼睫微微下垂,有些说不出来的晦暗在眼波里流转。
“徐烟相信的人,那不就是你吗?”
薄一心嗤笑,白了向乾一眼:“我在你们手上!”
向乾的脸上一僵,薄一心鄙夷的盯着他,不是很情愿的说道:“路走到了死胡同,还能怎么继续下去,是你们的本事。”
“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薄一心笑:“我担心什么?我要是还在倪光的手上,或许得担心因此跟徐烟反目成仇,到了你们的手上,无非就是死不死的问题。”
她说:“死,我可不怕。”
说时,视线轻飘飘的在向乾的脸上扫了一圈。
向乾被她看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抬手,在脸上抹了一下,他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要真是薄一心说的这样,他和孟鹤庆忙了这么半天,岂不是帮他人做嫁衣?
这也就算了,到时,被兰亭跟郁南行惦记上,他们不但是为旁人做嫁衣,还要严严实实的背下这个黑锅。
向乾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有没有别的什么主意?一心,这件事要能阻拦下来,我跟你保证,绝不会再让孟鹤庆跟徐让有任何往来。”
“你做的保证,有几分可信度?”
薄一心道:“别一心一心叫得这么好听,咱俩关系没到那个份上。”
向乾被她说得脸上无光,他尴尬又无奈道:“当时我求你了。也当时,为了徐烟。”
薄一心这脸色才算是好了一点儿,她眼皮眨了眨:“郁南行。”
向乾没听清楚,忙道:“你说谁?”
薄一心厌烦的瞧了他一眼:“你自己在这中间蹦跶,是怎么都斗不过徐让的,去找郁南行,能和徐让牵连上,我相信,你们也有自己的渠道得到郁南行的下落,给他递个消息,争取能见上他的面,就算是不能见面,只要能把消息递给他,也就算是成功。”
向乾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让我去找郁南行?他要是知道徐让想独占新孟氏,想对兰亭釜底抽薪,不知多愉快,怎么可能会帮忙?”
“这就是你的本事了。”
薄一心道:“我知道你心里反感,谁不反感?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竟然趁着......”
她咬了咬牙根,狠狠瞪了向乾一眼道:“路就这么多,走不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话说到这里,外边,有人敲了敲门板,道:“向先生,孟总有请!”
这是孟鹤庆冷静下来,找向乾算账了。
这会儿一别,想要再见面就难了,至少单独见面的可能性是没有了,向乾深吸了口气,看着薄一心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薄一心皮笑肉不笑的往他脸上一看,转过身去,仍旧拿了那支口红,打开来,也不用,眼梢瞥着向乾推门出去了。
等到那门关上,薄一心吐了口气,手里开了盖子的口红啪嗒一下掉到了桌面上,她一只手蜷缩起来,胳膊肘枕在脸皮底下,闭着眼睛,闷声说了句“对不起”。
向乾来刚出来,门面上当下就挨了一记。
他没有防备,只以为外面这敲门的,是门孟鹤庆派过来,将他叫过去的人,却没想到,门外这人会忽然对他出手。
向乾挨了一拳,立即眼冒金星,他甩了甩脑袋想要保持清醒,对面的人没给他缓过劲儿来的机会,紧跟着就来了第二下。
毫无疑问,向乾被两拳打趴下了。
阿凤便一脚从向乾身上跨过去,把门一推,过去拉了还未回过神来的薄一心就往外跑。
“你?!”
“我什么我!赶紧跑!”
阿凤将碍事的领带扯下来,往垃圾桶里一扔,然后朝着安全楼梯那里吹了一声口哨。
下一秒,安全楼梯的门打开,窜出来另外一个油光发亮的脑袋瓜,同样也是一张女人的面孔,薄一心看得目瞪口呆!
“阿凤!这边!”
阿精抬手扬着,看到两人跑过来,连忙将一件男人的长外套罩到了薄一心的身上,一边来扒拉薄一心修饰得动人的长发。
薄一心便想要阻止,阿精抬手拍她的手,一边说:“薄小姐你忍一忍吧!等到咱们离开了这儿,你就能去美容院,理发厅,想怎么好看,就怎么好看!”
说时,又将一顶帽子盖到了薄一心的脑袋上,然后推着薄一心往楼下去。
“等等!”
薄一心掉转过身来,拦住两个想要将她推着下楼去的女人:“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阿精瞪大了眼睛:“看不出来吗?我们当然是在救你啊!”
薄一心笑了:“就凭你们两个?”
阿凤以为薄一心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就道:“薄小姐请放心,虽然我们这一次准备得并不充足,但是,运气却很好,阿精在会场里碰到了一个以前的小弟,那小子还算讲义气,愿意帮忙。”
“现在,宴会厅里的灯都暗了,他们正忙着找电路故障的原因呢!”
“你们让人把电闸给拉了?”
阿精道:“这只是A计划,等到他们修好电路之后,还有泻药等着他们,泻药要是也拦不住,我那小弟会把消防烟管给闹起来!”
阿精说着,兴奋的搓了搓手。
就在这时,消防铃声响了起来。xiumb.com
阿精和阿凤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快,最后一招就用上了。
阿凤推着薄一心道:“车就在后边垃圾桶旁等着,你到时候上那垃圾车!阿精,你带薄一心小姐出去!我留下来断后!”
说话间,薄一心已经被他们推到了安全楼梯出口处。
阿凤交代完,转身就要回去,却被薄一心一把给抓住了。
“薄小姐?”阿凤诧异。
薄一心的举动,阿精也莫名不已。
薄一心冷着脸,没有一点儿被救所该有的激动跟感谢,反而问道:“我答应你们两个救我了吗?你们是在自作主张个什么劲儿?”
“我不会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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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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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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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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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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