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阿精就快步走过去:“你穿成这样,是真的要出席那场宴会吗?”
阿凤道:“我得去看看那个薄一心,是不是就是徐小姐想让咱们找的薄一心。”
阿精跟徐烟撒谎了。
他们并不是一点儿薄一心的下落都没有,恰恰相反,前天孟家忽然大张旗鼓的广发喜帖,孟家现在的当家人,刚从A国回来,重新崭露头角,且气势凶猛的孟鹤庆,突然广发帖子,要订婚了!琇書蛧
订婚的新娘子,正是薄一心。
喜帖和新闻上都没有配图,自然也就没有新娘子的模样。
阿凤不让阿精把这件事告知徐烟,担心徐烟得知消息,会按奈不住想要跑到会场去看,苏离提醒了他们,徐烟要是再乱来,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保不住孩子。
阿凤便打算自己先过去查看一番,他们在网上搜索过北城薄一心的照片,不会认不出来。
“孟鹤庆在这个节骨眼上宣布订婚,我总觉得不对劲。”
“马上开标了,最后也就剩咱们和他,他应该已经知道咱们身后是郁氏在撑腰,”阿精道,“你别说,我也觉得有问题。”
两人正在这边说话,那边房门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在门后。
阿凤马上使了个眼色,阿精立刻闭嘴,两人不约而同,紧张的看向那扇门。
忽然,那扇门“砰”的一下,砸到了门框上。
阿凤和阿精两人都是不受控制的,浑身一抖,随即又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着,阿凤拧眉责怪道:“你这出来不关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阿精冤枉:“我记得我把门关上了的啊!”
说着,跟阿凤往前走。
夜晚,安城有名的地标酒店,里外都是灯光璀璨,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车,更有许多黑衣保镖,穿着制服的保安在维持秩序。
阿凤与阿精两人都是西装革履,头发往后梳,一改往日里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模样,走到门口,两人将邀请帖送过去,让人检查。
虽然两人过来前好一番打扮,只是,两个女人穿得西装笔挺,头发又和男人一样,不,比男人更过一些,短得没边,总会引人多看两眼,更别说,他们两人混得时间长了,身上免不了有痞气。
阿精不耐烦被人这么盯着看,瞧见有个记者拿摄像机对着她,就想发火,被阿凤一把揪住。
“别在这里闹事。”
阿精磨了磨牙:“拍拍拍,拍他老娘!”
阿凤比阿精镇定得多,沉稳得多,她笑:“想要走到人前去,迟早有这么一天,你想想郁南行郁先生是怎么应对这些人的?”
阿精想到郁南行那张面对公众时总是习惯性带三分笑的脸,她眉头皱得更深了,然后松开。
她和阿凤没有因为徐烟的事与郁南行打交道之前,哪儿想得到郁南行的手段那样狠辣凌厉?还以为媒体漏出来的那点儿消息,都是瞎扯淡。郁南行人前对着谁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怎么可能说个做事不留余地,心狠手辣的。
舔了舔嘴唇,阿精道:“我是没有那样高的道行了。”
不过,还是听了阿凤的话,耐下性子,只是狠狠瞪了那死命逮着她拍的小个子记者一眼。
进了宴会厅,音乐悠扬,已有不少人过来,正三三两两散在几处,各自寒暄交际着。
他们两个在这一次的竞标之中出尽了风头,被称作是今年安城商界最大的一匹黑马,也有不少媒体着重夸赞了他们新开的公司几句,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出身是瞒不住的。
有人夸赞,当然就有人贬低,有人瞧不起。
尤其是久居上流圈子的那一批人,对当初新上位的郁南行尚且都瞧不上眼的时候,如阿凤和阿精这样的出身,是更加不放在眼里的了。
他们两个进入宴会厅的一瞬间,就有无数道白眼和鄙夷射来。
阿精脾气比阿凤爆得多,要不是阿凤拦着,她可能就要忍不住上前抠瞎了那令她不愉快的几双眼睛。
也有几个人过来和阿凤寒暄,说的都是浮于表面的场面话,竞标还未最后落实,孟鹤庆知道他们两个背后的人极大可能是郁氏,但是别人不知道,所以,也仅仅只是打招呼,为自己以后留条路。
阿凤也不在乎,他们今天是来做什么,阿凤心里有数,并不像阿精那样耐不住脾气。
等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的样子,音乐忽然停了下来,四周倏的暗了下来。
正中一盏灯,向着前边台上打去,然后,就有个司仪模样的人出现了。
先是一通惯常的带动人心的介绍,音乐紧跟着起来,鼓点声加剧人们肾上腺素的激发。
阿精在阿凤耳朵边嘀咕:“装模作样的东西。”
阿凤眼神警告了她一回,阿精忙把嘴巴闭上。
又是好一会儿天花乱坠的介绍,才等到司仪话筒往下一撂,正主孟鹤庆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阿凤定睛看着台上的人,十分严肃,阿精也像是紧张起来。
每次竞标前的会议,都是阿凤和阿精带了人亲自过去,但孟鹤庆那边就只有一个代表,看起来,他似乎还没有用尽全力,而阿凤和阿精却十分在意,拼尽全力想要得到那个标段。
在这一点上,他们两方人马,彼此是有点儿不大看得上对方的。
阿凤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酒,听孟鹤庆在上面感谢各方来参加他订婚宴的人,听着他夸夸其谈。
阿精在阿凤耳朵边道:“在北城的时候,我也见过这位孟先生,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记得他傲得很,不是这么.....这么......”
阿精想要找个形容词,没能想得出来,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阿凤就道:“经过了那么多事,谁能一成不变呢?”
阿精点了点头。
这时,孟鹤庆像是看到了他们两个,视线在他们这边停了一下,才往下接着说:“接下来,有请我此生的爱人,我未来的新娘。”
灯光往女人出现的方向打过去,阿凤阿精,包括宴会厅里来参加订婚宴的所有人,都往那灯光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先是一袭修身鱼尾裙,亮片闪烁着耀眼的光,窈窕的身姿在面庞尚未显露之前,给人一种神秘美好,又十分期待的向往感,等到那张脸终于随着脚步徐徐出现在灯光之下,露出完整的五官。
阿凤和阿精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她!真是徐烟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薄一心,薄小姐!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阿精凑在阿凤的边上问道。
他们本来是不抱希望的,徐烟说薄一心是被人给抓走的,既然如此,跟孟鹤庆订婚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薄一心呢?难道说,抓走薄一心的人就是孟鹤庆,而那薄一心竟在被抓的这段时间,还跟孟鹤庆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决定结婚了?
怎么想,怎么玄幻!
只是,既然得到了这么一点儿似是而非的消息,在阿凤他们尚且找不到确切薄一心下落的时候,总觉得,把死马当活马医,也好过不去证实。
可谁能想到,竟是真的!他们原以为不可能的人,竟真的是他们所想要找的那个人。
阿凤想了想道:“一会儿我想办法去跟薄小姐见个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真是孟鹤庆绑的她,怎么着,咱们今天都得把人带走,可如果......”
可如果是她自愿跟的孟鹤庆,那这事儿就由不得他们去管了。
阿精点头赞同。
新人介绍完之后,就是舞会,音乐声起,阿凤留阿精在人前遮掩,她找了个机会,找到了薄一心的休息室这里。
薄一心正当对着镜子在补妆,察觉到身后有人进来,她警惕的瞬间起身,将手上的粉饼盒子紧抓在手中,使力掷了出去。
阿凤往旁一闪,躲开了薄一心丢过来的粉饼盒子。
“薄一心,薄小姐。”
薄一心紧绷的望着面前打扮男相的女人,脸色不善:“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我叫阿凤,是孟先生请来的客人。”
说时,阿凤视线在薄一心的身上绕了一圈,她看起来并不像是被人为难囚禁的样子,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且看她的神情,也应该是自由的才对。
阿凤眉头紧蹙起来,徐小姐可能是白担心了。
便道:“徐小姐一直都在找你。”
听到“徐小姐”三个字,本来想要起身出去喊人的薄一心停留了下来,她紧盯着阿凤,狐疑道:“徐小姐?”
阿凤就道:“薄一心小姐不记得徐小姐了吗?徐烟,徐家的大小姐。”
薄一心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她现在在你那里?”
阿凤道:“孟鹤庆先前并没有消息传出来说是有女朋友,薄一心小姐是怎么跟他认识的?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一心小姐人又在哪里?”
“你还没回答我!”
“你同样也还没有回答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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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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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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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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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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