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来找她,林溪尾随其后,跟着找到了徐烟的落脚之处。
不过徐烟回了北城之后,就一直待在薄一心家中,基本没有外出过,周围有监控保安,还有兰亭带过来的阿忠,就算是林溪想要下手,也没机会。
而等到兰亭一走,徐烟独自前往赴徐楠的约,便被她抓住了时机。
不对,徐烟提了口气,忍着疼,她并非独自一人去跟徐楠见面,阿忠!兰亭交代了阿忠留在她身边的,阿忠人去了哪里?
徐烟摇了摇头,天气寒冷,她口中急喘着呼出来的气,都变成了白色的霜雾。
从早上开始,她就没有见到阿忠,是阿忠背叛了兰亭,和林溪一伙,还是,现在阿忠就跟在他们的身后,等着机会救她?
徐烟的脑袋有点儿疼,湿漉漉的头发被林溪一把抓住,毫不客气拗着徐烟的脑袋,将她的脸往上抬,徐烟被迫扭转着,以一种难堪难受又古怪的姿势半转着,往上,去看林溪那张已经被仇恨占据了的脸庞。
“你在找什么?找救你的人?”
徐烟疼得猛抽了一口气,没说话。
林溪抬手,在她的脸上用力“啪啪”拍了两下:“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你以为我怎么瞒过兰亭那样谨慎的人,能够找到你的?”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附在徐烟的耳朵边哑声低低道:“当然是因为,他身边有我的人。”
“你猜得没错,阿忠是我爸早年留在兰亭身边的线人,他到现在还以为阿忠是个忠仆,还把人留在你身边来保护你,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留下来保护你的人,最后却要了你的命!”
说着,林溪往后,用力一折。
徐烟的脖子像是要连着头发被她一气往后拗断了似的。
徐烟大口大口的喘息,不是不想说话,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出声来。
林溪看她这样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那叫做仇恨跟嫉妒的怪兽,才算好过一点。
她将徐烟往地上按着,和玩意儿似的作践着她。
徐烟上一秒才被她往后拗得脖子像要折断,透不过气来,下一秒又被猛的低下去,摁倒了河边的泥泞草地上,眼耳口鼻都是杂草和泥淖,充斥得她睁不开眼,呼吸不畅,她费力的想要挣扎,双手被往猛的一折,只听到骨头咔哒咔哒的声响。
徐烟痛到抽搐嘶吼,口中呛入大量的草皮和泥水。
她被喘着气的林溪丢到了一边,气息不稳,睁不开眼睛,几乎是要死过去一般。
“就这么让你死,真是便宜你了,你害死了我爸,害得我没了家,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林溪喘着粗气,上前,用一条麻绳将徐烟的双手捆了起来,然后将她拖拽着,往面包车上去。
徐烟双腿被强按着跪了很久,又是那样一通折磨,本来就有旧伤的膝盖刺痛到根本就没有办法站立起来,林溪拽了半天,见后边的人只是蹲跪在地上起不来,她口中骂着,扭头往徐烟的膝盖上踢了一脚。
徐烟“啊”的惨叫一声。
林溪鄙夷的掀了掀眉毛,呸了一声:“在我面前装苦装弱没用,我告诉你,我不是兰亭,不吃你这一套!我会狠狠的折磨你,折磨死你!”
她说着,阴戾着眉毛,过来,又是往徐烟的膝盖上狠狠一脚。
徐烟痛到浑身都在抽搐发抖,身上潮湿得,已经不知道是冒出来的冷汗虚汗,还是刚才被按在河水中时所飞溅到的水珠。
林溪根本不管她有多痛,或者说,她越是痛,林溪心里才越愉快,将徐烟像是玩偶一样往冷藏车上拽,骂骂咧咧,觉得累了,就会过来踹两脚。
她父亲林淮中的死讯传到她耳中,这么多天来,她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觉,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都能梦到父亲被乱枪打死的那一天,她心痛得整夜整夜都在哭。
父亲这么多年一直都忠于皇室,彭博跟提稽逼迫得那么疯狂,有一段时间,他们派了好几个杀手,一波一波的等着她父亲出门的时候,好下手,多少次她父亲都是死里逃生,那些人见杀不了她父亲,又派了人来劝说,想要拉拢她父亲。可是,为了皇室,不管怎么样,她父亲都没有屈服。
她们林家才是真正为皇室效忠的!他们效忠的是真正的A国皇室!
这个女人,欺骗了A国民众,将A国搅得一团乱,害死了她父亲,就这样一走了之!想得美!
如果是为了真正的皇室公主,林溪无话可说,她爸爸一心向着皇室,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去找皇室的人报仇,可这个女人是假的!
而且,这中间一定是她在翻覆云雨,否则,好端端的,她父亲大半夜的为什么会跑到别山去!会被流弹打中,死在别山山脚下!
那理由根本无法说服她!
况且,怎么会这么巧,她父亲一出事,公主也跟着出事,便消失了?
还好,她父亲在兰亭身边早就埋下了棋子阿忠,将所有的事情都调查了出来,如果不是阿忠,不光是她父亲死得不明不白,她还要被蒙在鼓里,感激兰亭那个负心人替她将父亲的尸骨带回去!
为了这个叫徐烟的戋人能顺利从A国脱身,不被A国的民众追究她冒充皇室的罪责,竟将她的父亲拖下水,制造宝藏被盗,以假死逃遁!
她走就走!为什么要拿别人当挡箭牌?为什么要用A国的宝藏来当遮掩耳目?
林溪将人一脚踹到车上,看着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的徐烟,她心中的仇恨一层一层的往上冒。
徐烟虽然疼,可也没有办法再去回应,一度以为自己已经疼到麻木了。
冷藏车再度开动起来,徐烟蜷缩着,车内的冷气随着车子的奔驰,开始呜呜的直冒,车厢内的温度一降再降。
一开始,她还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想着怎么样才能熬到林溪将车再度停下来,她总要想办法离开。
可是慢慢的,越来越低的温度将她的神志也困住,再加上几经折腾之后,她浑身上下都疲乏劳损,她的思绪开始涣散,只能听到耳朵边冷气呜呜呜的往外冒的声音,手脚冻得已经麻木僵硬。
渐渐的,便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那呜呜呜,好像谁在哭泣一样的声调。
她想要自救,却根本没有办法再挣扎着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徐楠跟薄一心的车在变道处碰上,两人自车窗对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将车听到了旁边。
彼此都从车上急匆匆的下来。
薄一心道:“到底怎么回事?”
徐楠就把之前的情况大概一说,又将徐烟留下来的那条手链递过去,交给了薄一心:“这是她的?”
薄一心一看那被扯断了的手链,心往底下一沉,着急担忧立即爬上了眼角眉梢:“是,我早给给她戴上的。”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是谁想要对她......”
薄一心用力咬了咬嘴唇,嗓音都哽咽了。
徐烟刚回来没多久,要说有跟她对着干的,自从郁南行和肖潇死后,也想不到还有谁跟她有这样大的仇恨?
薄一心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你们在A国呢?在A国有没有得罪人?对了!打电话给兰亭!他一定知道!”
一边说,薄一心一边要拿手机出来,可手机拿在手上,才反应过来,她哪里来的兰亭的联系方式?只能急切的看向徐楠:“你知道怎么联系兰亭吗?”
徐楠没有想到薄一心竟看起来似乎和兰亭相熟的样子,他紧了紧眉梢,摇了摇头。
“这怎么办!”
“不过,我知道谁能联系上他!”
徐楠说着,一边往车上去,一边和薄一心道:“咱们分头行动!你去查沿路的所有监控录像,我去找人!”
薄一心一把将人抓住:“你去找什么人啊?你有兰亭的联系方式?”
“我知道谁能找到他!”
徐楠将薄一心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往下一捋,跳上车,不过几秒,那车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车身从薄一心的裙摆处飞驰而过,带起一抔的灰蹿到她脸上,薄一心抬手胡乱的挥舞了一下,跺了跺脚。
这个徐楠,神神秘秘的,他找谁能联系得上兰亭?Χiυmъ.cοΜ
这会儿也顾不上去追着他问,薄一心赶紧回到自己的车上,往附近有监控的地方找去。
以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徐楠几分钟就开到了。
车子也顾不上停在专用停车场了,随意在路边一放,爱拖走就拖走!甩开膀子就跑起来。
翟安文刚开完会,秘书正跟他,有位徐先生打电话过来,说马上过来找他,有要紧的事情要问他。
翟安文刚问了一声,哪个徐先生。
就听到电梯口有人在喊他。
“翟安文!”
徐楠也顾不上客气,连名带姓的喊着,抬手朝着翟安文一挥。
他身后还跟着俩保安,上前来,将他举在半空中的胳膊一抓,连声道:“对不起翟总,这人没预约就乱闯乱跑,我们这就把他丢出去!”
一边说,两人一用劲,就把徐楠给半扛了起来,要往电梯里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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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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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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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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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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