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靠阳台的一个房间,他们停了下来。
佩蒂说,这是二皇子彭博给她准备的房间。
徐烟走进去,装潢和想象中的一样,有些过分的奢侈。
与刚才宴会场的布置相同,都是令人眼前发昏的金碧辉煌。
徐烟没有多说什么,她不在乎住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她记得自己留在这里的目的。
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没有可以相信的人,那种黑暗之中透射出来的孤寂跟恐慌,还是在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毫不留情的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等着天亮。
忽然听到有人在开门.....
有人在开门?!
徐烟几乎是一下子就惊住了,她双手紧紧抓着两侧的床单,立刻就想要爬起来。
可是,又恐怕自己的轻举妄动会刺激到来人。
用力的闭着眼睛,拼命告诉自己别紧张,冷静,一定要冷静。
徐烟屏息凝神,表面上看着好像是睡着了,但是两只耳朵却削尖了,不敢放过房间里的一点点声响。
她能感觉到那个人冲着她走过来,眼睛在她的身上游移,有一点寒光,从徐烟的眼皮前一闪而过。
徐烟藏在被子里,抓着床单的双手握得更紧,更加用力。
那是刀刃所发出来的光芒!
危险,伴随着恐惧,从她的后脊背一下子蹿到了后脑勺,徐烟脑袋里轰隆隆的作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竭尽所能的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等着那个人的下一步动作。
是谁?又想要干什么?
她会不会死在这里?
无数个问题充斥在脑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却已将半生的经历都回顾了一遍,最后回到眼前来,她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那人的手落到了她的脸上,徐烟能感觉到是一双男人的手,有些粗糙,在她的脸颊上慢慢的移动,然后落在她脖子的地方。
他好像是在找着,哪一个部位下刀会更加容易达到目的。
徐烟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等着那个男人动手。
在他举刀往下砍的同时,她可以往床的另外一边用力的一滚,然后爬起来。
她的房间靠着阳台,床的另外一边就连接着阳台的窗户,如果她的速度够快,便能够从窗台上爬过去,跑到阳台,往下跳。
二楼,摔不死人。
楼底下有守卫,她跳下去的同时,守卫会拉响警报,整栋皇宫都会拉开灯喧嚣起来,她便能逃过一劫。
但这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她能够躲过男人的往下的第一刀。
她只有一个机会!
徐烟的精神集中到了极点!她的神经紧绷着,已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微阖的眼皮能寻找到那已经缓缓举高的刀,那寒光离得远了,也离得近了。
就在徐烟咬紧了牙关,要做出最后殊死一搏,又有人进来。
不知发生了什么,瞬息之间的变化,在她头顶上高高举着的那把刀不见了,连带着那个令她恐惧害怕,想要夺她性命的男人也不见了。
房间里很快恢复了平静。
很久,徐烟能确定房间里真的没有人在,才一口气吐出来,慢慢的睁大眼睛,逡巡着整间房。
她一下子坐起来,后背上,几乎整件睡衣都是湿的。
急促的喘了很久的气,徐烟整个人还不敢完全放松下来,她抬手,摸索着要去开床边的灯,却忽然摸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手掌。
这种不在意料之内的惊吓,刚刚还未散去的死亡的威胁,把徐烟的恐惧推到了顶点,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几乎就要尖叫出声。
嘴巴被她摸索到的那只大手一把捂住,她跪坐在床头边上,那人靠过来,身体紧紧贴到她的身前,她急促的呼吸在他的胸膛上印出了痕迹,男女身体的不同很快显现出来。
徐烟立即要将人推开,那人比她高了不少,她又是这样跪坐着的姿势,她便无法看到他的脸,连模糊的轮廓线条也没有办法瞧见,只能感觉到男人下巴生硬的抵在她头顶上,说话时,微微的震动。
嗓音有些低哑:“别出声。”
他说:“那人才走不久。”
徐烟挣了挣,两人紧紧靠在一块儿,他简直就像是将她像个抱枕一样抱在怀里,令人感到十分的不适、尴尬。
男人也觉察到了两人之间这点暧昧又古怪的气氛,他低声道:“那你别叫,我松开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可以问。”
徐烟被他控制着,他的手往下再挪一点点就是她的脖子,刚才的那个人能拿刀一把砍了她的脖子,面前的这个人也能拿手往下一点点,一下拧断她的脖子。
她不相信任何人。ωωω.χΙυΜЬ.Cǒm
没有谁会半夜三更偷偷摸摸跑进另外一个人的房间里,跟鬼魅一样站在别人的床头。
问他?他是谁?他说的话,她敢相信?
男人见徐烟点了头,便一点一点的将手松开。
他的身体才往后退一点点,徐烟将手一把往回收,然后极快的用力狠狠往他胸膛上一推,她人往这边急退两步,一下跑下了床,爬到了那窗台上便翻了过去。
她的动作太快,且男人显然是小瞧了她,对她没设防,察觉到不对,想要上前阻止时,人已跑到了窗台的另外一边。
隔着窗台,徐烟借几乎不见的月光气喘吁吁盯着不远处的男人,眼神里有紧张也有凶狠。
可惜的是,她除了看到男人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根本辨不清他的五官。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那嗓音轻微得,好像身后微微吹拂而来的风。
他说:“把我当贼人了?”
似乎是在自嘲。
徐烟刚想反问他不是贼人,大半夜蹲别人床头干什么。
他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隔着浓重的夜幕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往放门口走。
一直到他走出了门去,徐烟扶着阳台边的手软下来。
她一下跌坐在地,手心里都是虚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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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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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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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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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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