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昨天晚上,是她这几年里,睡得最好的一次。
徐烟怎么都不愿承认,她竟在郁南行的怀里睡了一个安稳觉。
早上起来,他人已经不在,这多少让她的难堪少一点。
因郁南行早前已经答应她,可以去见薄一心,徐烟洗漱后,换了一身衣服,就联系了薄一心,让薄一心找一找翟安文,看他是否能跟她见上一面。
徐烟下楼时,那个叫福妈的佣人像是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身后。
徐烟正要伸手去拿包,被她那双阴恻恻的眼睛吓得一愣,心都漏跳了一拍。
“你站在我背后干什么?”
“我一直就站在这里,是徐小姐你做事太投入,没有发现。”
福妈将手里的拂尘挥了一挥,没有将徐烟看在眼里。
从上回她将她关在门外,徐烟就知道,这个福妈对自己是有偏见的。
她也不指望讨谁的欢心,她有偏见,那就有偏见好了。
拿了包,穿戴整齐之后,徐烟出门。
福妈就站在窗帘边,从窗帘跟窗户的夹缝之中,阴恻恻的盯着那辆车渐行渐远。
徐烟不知怎么的,双臂忽然发毛,一股冷意袭上心头,她扭头往后一看,却只看到不远处的落地窗,还有落地窗之后的帘子。
到了跟薄一心约定好的地方,薄一心就在门外迎她。
徐烟下车,跟司机说了一声,上来,跟薄一心一块儿进去。
薄一心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朵边说:“人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我开了两个包间,一会儿,我跟秦颜就在隔壁待着,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
徐烟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薄一心就将包厢的门打开。
徐烟走进去,翟安文听到声音,起身往她这里看过来。
有一段时间没见,翟安文看起来更显沉肃了一些。
他将椅子拉开,好让徐烟顺利入座,徐烟低声道谢。
翟安文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给徐烟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里的茶点很不错,我要了几样,你先尝尝。”
徐烟看了一眼,象征性的拿了一块咬了一口,放到边上:“我这一次找你,是有几件事。”
翟安文便将茶壶放到了边上,很郑重的看了过来。
徐烟瞧他的样子,倒是十分坦然的模样,心里不禁有点儿迟疑。郁南行那个人很会利用别人的心理,且看他的意思,他似乎也已经察觉到她这一次到他身边的目的并不单纯,也许,他是故意利用阿奇,来试探她跟翟安文。Χiυmъ.cοΜ
徐烟舔了舔嘴唇,不着急问孟鹤庆的事,先说:“刘女士,你的阿姨,已经有下落了,你知道吗?”
翟安文微点了点头,眉间微蹙,似乎有几分烦恼的样子。
他说:“我听说了,她跟倪光一起去探望了你。”
徐烟道:“你还没有见过她?”
翟安文道:“我跟她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我母亲并不是刘家正经的女儿,阿姨她,是心地好。”
徐烟道:“那你是不打算上门去拜访了?”
翟安文道:“我让人去过,倪光说她病了,不适合见客。”
“怎么会?”徐烟不相信,“她前些天见我的时候,虽看着脸色有点憔悴,但是精神却很好的样子。”
“对了!”
徐烟说道:“她当时跟我说,你跟倪光已经达成了合作,还想要我从郁南行手里拿到一个U盘。”
翟安文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我跟倪光提起过,但我并未赞同他的做法。”
“也就是说,你光是自己想要那个U盘?”
“哼,”翟安文冷笑了一声,“他以为拿到那个东西就能证明郁南行曾做过非法勾当,他也不想想,郁南行能走到今天,做事怎么会这样马虎,留着一个可能置自己于死地的东西,等着你去给他找麻烦。”
徐烟道:“所以,这个U盘,根本就不存在?”
翟安文伸出手来,似乎有些紧张的将徐烟放在桌面上的手一握,急切的说道:“你在他身边,首先要保重自己,至于咱们之间的事,暂时不要着急。”
徐烟惊讶的看着被他握住的,自己的手,往后缩了一下。
翟安文察觉,连忙放开,道了一声“抱歉”。
他说:“倪光这个人,我暂且还捉摸不透他,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徐烟点点头,能够理解:“我知道,我对他也很不放心,之所以当时找到她,是为了能让郁南行放心留下我,既然你这么说,在没有你的通知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
翟安文颔首:“这样最好。”
两人沉默了一阵,徐烟喝了口茶水,说:“我这一次跟郁南行去了趟安城,才知道孟氏出事了。齐芳死了。”
翟安文脸色下沉了一点,他说:“不久之前的事,齐芳被发现的时候,人在教堂里。”
徐烟抓着茶杯的手滑了一下:“什么?教堂?”
翟安文眸中暗闪,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死得十分蹊跷。法医检查说时心肌梗塞,可是当时她人坐在棺材里,身上有明显被打的痕迹。”
他说:“警方抓到了几个嫌犯,那几个人承认对齐芳动了手,但不承认是他们杀了齐芳。”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要杀人,总是要有目的的!”
翟安文道:“那几个人也这么说。警方找不到证据,也找不到他们的杀人动机,他们说只是看齐芳不顺眼,就教训了她一顿,被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奇怪的是,这几个人从看守所里出来后不久就消失了,像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失去了踪迹一样。”
“这么奇怪?”
翟安文说:“我也觉得蹊跷,就让人去查了这几个人的底细,不过是寻常的混混,一开始倒也没有看出什么来。直到......”
“直到什么?”
翟安文眼色变得亮起来,他看着徐烟:“这几个人都曾去过M国,还是偷渡过去的,犯了一些事,被遣送了回来。”
徐烟心头跳了一下。
她说:“你想说什么?”
翟安文道:“郁南行也曾在M国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且据说,他在M国从事的是边缘生意,免不了要跟这种人打交道。”
徐烟缓缓的吐着气:“翟医生。”
翟安文苦笑道:“我现在已经不做医生,你当真不能喊我的名字?”
徐烟咬了咬嘴唇,才改口:“安文。”
翟安文点了点头。
徐烟道:“你想告诉我什么,不如直接一点。”
翟安文道:“我怀疑齐芳的死,跟郁南行有关,如果你能找到那天,郁南行在齐芳死亡的教堂里的证据,那郁南行就会被警方抓回去接受调查,我有信心可以在这段时间里给郁南行准备一点惊喜的礼物。”
徐烟放在桌上的握成了拳:“你要我作伪证?!”
翟安文道:“我是想让你还一尸两命的受害者一个公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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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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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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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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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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