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房门关上。
薄一心回过头来,扯着嗓门就喊:“你怎么又跟他搅和到了一块儿?他是个什么东西?徐小烟,你脑子要放清楚!”
徐烟安抚的拉着薄一心的手揉了揉:“你先听我说。”
薄一心双腿往上一叠,在边上坐了下来。
“你说,你要是说服不了我,我现在就把你敲晕了带走。”
徐烟笑了一下:“你不会的。”
薄一心把脸一拉:“我什么干不出来?你别小瞧了我!我连我爸的公司都能卖,没什么是我不敢的!”
话说完,她眼底有失落,但掩饰得很好。
可即便这样,还是被徐烟看到了。
徐烟低低道:“对不起,一心,因为我,害你连薄伯伯的公司都守不住,我......”
“说什么呢!”
薄一心道:“你以为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就看不懂他们这些套路了?我是把公司卖给翟安文了,可是徐小烟,我心里很清楚,我爸一走,就我这么个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人,拿着那么大一公司,就等于是在脖子上挂了一大金链子,就差吆喝着让人来抢!能趁着他们抢来夺去的时候,将我所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这一波,我不亏。”
“我也想明白了,我爸不见得会要我为了一破公司,连自己后半生都搭上,那可太累人了。”
她说得轻松,徐烟知道,她心里轻松不了。
抓着薄一心的手晃了晃:“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是个扫把星。”
“徐小烟你再说这话!我现在就把你打晕了带走!”
徐烟笑:“好,不说,你坐下来,听我说。”
薄一心被拉着再度坐了回去。
徐烟道:“郁南行不会消停,他这个人,向来是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到手才会罢休。他说过,我这条命是留着给他报复折磨用的,他不会让我有机会重新开始,有新的人生。这一路发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说着,徐烟浅浅的吐了口气。
“在岛上的时候,我想,就算是死,我也要离开,可是,我用齐芳假死做到了,郁南行也用孟家濒临破产来让我看清楚一件事,躲避,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薄一心听着,眉头一紧:“所以,你是想说......”
徐烟眼神坚毅起来,下巴微抬:“我不会再逃避,谁想做什么,尽管来,我不会再害怕任何人。”
薄一心在徐烟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才离开。
郁南行将电话挂断,转首,看向对面,被挖开了的坟墓,棺材已被人掘开,里边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已开始腐烂,爬满了尸虫。
恶臭来袭,作业的人有的忍不住弯腰在一旁吐了出来。
阿奇从底下爬上来,来到郁南行的边上:“查看过了,死因没有问题,只是......”
郁南行拿手帕捂在鼻端,瞥了一眼那开着的棺木。
“只是人脸不见了。”
阿奇道:“从脖子那块开始,整整一块的人皮,都不见了。尸检的结果,应该是在人将要断气还没有断气的时候,直接从人身上撕下来的。”
阿奇道:“要不是这姓夏的人家非本国人,信奉的教义又不同,这尸体,早就已经焚化,我们也不可能发现这一点。”
郁南行拧眉,喃喃道:“整张人脸都不见了?”
阿奇说:“是。”
“这说明什么?”
阿奇道:“也许有人,盗用了小夏的脸。”
郁南行匪夷所思的看着阿奇,阿奇也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未免有点荒诞。wWW.ΧìǔΜЬ.CǒΜ
从墓园出来,郁南行将那块帕子丢到了阿奇的手上,矮身坐进了车中。
在车上,他接了几个电话,每一个都让他眉间蹙得更紧。
回到小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尽黑了,外边下起了雨,郁南行从车上下来,家里没人,灯都没有一盏。
他记得中午的时候,家里打电话给他,说徐烟跟薄一心见完面之后,薄一心就独自离开了,她不是.......
心里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郁南行快步往楼上去,来到徐烟住的那间客房,他抬手敲了敲。
没有人应。
外边忽然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那劈天盖地砸下的电闪雷鸣,将郁南行的脸色笼罩得阴沉难看。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徐烟的房门外,忽然一脚,踹了上去。
房间里的窗户还开着,风雨从外进来,半边地板上都湿透了,房间里潮湿的、冷冰冰的。
他就不该给她自由!
郁南行冷着脸,一个大转身,从楼上快步下来,阿奇还没走。
郁南行冷压着音调,把人喊了进来。
阿奇道:“先生,出了什么事?”
“徐烟不见了!”
阿奇一惊:“不会吧,太太,她不是自愿.......”
却见郁南行脸色阴沉得骇人,那句话没能说下去,他忙道:“我现在就去找!”
转身跑出去,蒙头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徐烟被淋得半湿,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裹,顶在脑袋上当雨伞。
看到阿奇和郁南行都在大客厅里,且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十分的肃穆严厉,她以为自己撞破了什么不该听看的消息,忙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时,看向郁南行。
那眼神中的陌离,像是这一秒,窗外劈天开地的雷电,一下扎进了郁南行的心中。
他忽然上前,一把握住徐烟的胳膊,把人拎着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
阿奇也要跟过来,被郁南行大喝一声:“别跟着!”
阿奇僵站在原地。
徐烟被郁南行塞到了车上,他调转车头,就将车开进了大雨倾盆里。
一切发生的迅极猛烈,徐烟莫名其妙。
郁南行的状态显然是极端愤怒,情绪激烈的。
她有些不快,看着外边漆黑,雨势猛烈,出生提醒:“你开慢点!”
郁南行反而一个油门加上去。
徐烟身体往后猛的一跌。
她忙双手抓住了一旁的握手,口气也不大好起来:“你干什么啊!发什么疯?!”
“发疯?”
郁南行冷笑着念了一遍,他将车子拐进了一个巷子。
然后一个急刹,将车逼停在一个大黑铁门的门口。
徐烟看到那门边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孟府”两个字。
她诧异错愕的扭头看郁南行:“这里是......”
郁南行根本不听她说,也不和她解释,推开车门下去,喝道:“下来!”
见徐烟没动,他大步绕过来,拉开车门,就将徐烟从车里拽了下来。
然后,连拖带拽的往那铁门边去。
“你松手!”
郁南行身体绷得笔直,抬手在门上不停的按。
徐烟挣扎:“郁南行!”
他火头上来,将她往门上一甩,阴沉着双眼,一脚踹到了那铁门上。
满身戾气惊人,背披电闪雷鸣。
徐烟被吓得不轻,人贴在凹凸不平的贴门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阴戾暴怒的男人,急促的喘息着。
她拼命克制着自己内心深处对他的恐惧,起身说道:“你现在不冷静,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谈。”
说完要走。
郁南行猛扑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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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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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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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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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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