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被关在这么一座与世隔绝的岛上,对外边的消息无法获知,心急如焚。
不过,小夏这几天很安静。
徐烟拨弄了一下手上的算盘珠子,起身,往厨房的位置走过去。
却没有看到应该在厨房里的小夏,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小夏?”
徐烟迟疑着喊了一声。
那人回过身来,看到她的脸,徐烟蹙眉,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这么害怕?你做什么亏心事了吗?徐烟,徐小姐。”
“你怎么会在这儿?”
齐芳身上穿着和小夏一样的佣人制服,听到徐烟这么问,她笑了一声:“你应该问,我为什么来这里。”
徐烟冷着一张脸,手里捏着的算盘珠子往手心里握了握。
“我不管你为什么来这儿,不想死的话,现在就离开!”
说完,徐烟就要走。
却听齐芳道:“谁死,还不一定呢!”
说时,背在身后的手往前一亮,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发光的菜刀,劈头就向徐烟砍过来。
还好徐烟警惕着她,见到旁边门上有光闪过,便立即往边上一让。
齐芳手里的菜刀看到了门框上。
徐烟起身,往旁边极快的退着,口中喝道:“齐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来,就是为了让你死在这里,永远也别想再去害人!”
齐芳气喘吁吁的,将菜刀从门框里拔了出来,就往徐烟的方向冲过去。
徐烟想要将手里的算盘珠子弹出去,可是眸光闪了闪,还是转身跑开。
齐芳就追着她跑。
徐烟往楼上去,齐芳一直追着她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风很大,徐烟靠在栏杆上,已没有退路。
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成一团。
她急促的喘息着,看着同样气喘着的,脸上带了狠意,手上还举着菜刀的齐芳。
“是肖潇!是肖潇把你弄上岛来的是不是?她还让你杀了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徐烟,你害得我嫁不了豪门,你把我的好日子都给毁了!我一定要杀了你!只有你死了,孟鹤庆才会伤心欲绝,才会一蹶不振,等他垮了,被逐出孟家,孟德意才会把我扶正!”
“你在说什么!你跟孟鹤庆的父亲?!”
徐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齐芳,看着对孟鹤庆一往情深,竟和孟鹤庆的父亲勾结到了一块!
“是啊,我跟孟鹤庆的父亲。”
齐芳笑出声来,抬手,在肚子上抚了一把,歪着头,看着徐烟:“本来,我想让孟哥哥当这个孩子的父亲,可是,他就算是喝醉了酒,嘴里也在喊你的名字。真令人恶心!”
“与其跟一个心心念念着别的女人的男人结婚,时时刻刻担心他会不会一脚把我踹了,不如跟一个和我睡觉时,不会念别的女人名字的男人。”
“孟德意的年纪,能当你父亲!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才有病!孟德意怎么了?年纪大不好吗?等他死了,孟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磨了磨牙齿:“可是现在,我要先宰了你!只有宰了你,才能阻止孟鹤庆耗费孟家的钱财,去跟郁南行斗!徐烟,你可真是一个扫把星!我现在,也算是在为民除害了!”
她说着,就要动手。
徐烟身体往后一歪,差点摔下栏杆。
她急道:“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逃得掉吗?肖潇为什么把你弄到岛上来?你以为是她在帮你?她是想要借你的手杀了我!到时候,会给我偿命的人是你!会身败名裂的人也是你!”
“你当我傻?这地方,连个鬼都没有,等我把你杀了,把你的尸体往海里一丢,你口中那个什么肖潇的,我根本见都没见过。她既想你死,用了这样一个迂回的办法来宰了你,她会为了你来揭穿我吗?”
齐芳咯咯咯的笑:“我今天也让你死个痛快。”
她一步一步逼近,徐烟已没有退步。
她盘弄着背在身后的,藏在手心里的算盘珠子,紧紧盯着步步紧逼的齐芳。
“什么?”
“你过来,我告诉给你听啊。”
徐烟绷着脸不动。
齐芳也不着急,现在徐烟就像是她手心里的老鼠,跑不了,她起了逗弄的心思,慢声慢气的说道:“孟鹤庆他不来找你,是为了他那个没用的植物人老娘,他心里还是有你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你,跟郁南行作对。可是他的那个植物人老娘,是因为我的一剂针药,成了半死不活的活死人。”
她哈哈哈的笑出声来:“那老娘们,活该!这么多年,我陪着她,被她当狗一样的呼来喝去,可她连帮我拿下孟鹤庆都办不来!早该死了!没用的东西!呸!”
徐烟看着她戾气那么重。
趁着她骂骂咧咧的时候,忽然一步上前,将手中的算盘珠子猛扣入了齐芳的咽喉。
齐芳瞳孔猛然胀大。
眼珠子瞪得滚圆,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突发情况,一口气上不来,眼珠子往上一翻,就倒了过去。
徐烟将人扶住,她极快的在齐芳身上搜索,果然找到了卫星通话的一枚小型耳机状的东西。
在冷风里颤着手,徐烟拨通了电话。
等到对方接起,徐烟眸光暗淡的望着栏杆外,远处渐渐下沉的夕阳。
她声音没有一点波澜:“我杀了人。”
郁南行正在开会,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手中的钢笔掉在了桌面上。
正在上面介绍着下一季度公司发展趋势的部门经理被吓了一跳,看到郁南行瞬间阴沉下来的脸,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手足无措的吸气吐气。
郁南行还算冷静,起身,喝了一声:“散会。”
大步往外走。
只有离得极近的几个人,能看到一向稳重冷静的大老板,脚下步子都有些打晃。
刚才,熟人来了消息,说徐烟因杀人自首,在离北城不远的海岛,被警方抓住。
现在,警方租用的快艇,就押着她从海岛回来。
北城所有的记者都赶了过去。
阿奇赶过来,郁南行一脚踹了过去:“她哪儿来的手机!”
阿奇被踹得心窝子疼,却不敢吭声:“孟家的那个未婚妻,潜到了岛上。太太用的,就是她带过去的通讯系统。”
郁南行浑身阴冷。
他扫了阿奇一眼:“孟鹤庆呢?”
“已经赶去码头。”
郁南行眉眼俱厉:“他还敢!”
说完,便倾身,上了车。
很快到了码头,已是人山人海。琇書蛧
徐烟,曾经徐氏集团的大小姐,郁南行的前妻,堕落成交际花的北城第一名媛,竟因杀人罪被警方逮捕!
现场闹哄哄一片,没有谁不想抢这个大头条。
徐烟手上戴着手铐,刚从快艇上下来。
记者一窝蜂冲了上去。
郁南行坐在车上,阿奇犹豫的问:“先生,我们是不是下车?”
郁南行看着被接连不断的苛刻问话和拥挤围攻的女人,他眉梢浮现一丝发狠的冷意。
“由她去!让她吃点苦头!长长教训!”
她为了离开,既连这种狠绝的手段都使了出来,不让她出尽风头,怎么说得过去?!
他倒要看看,她对那个姓翟的一往情深,那个姓翟的老混账,会不会来护着她!
郁南行捏了一支烟在手里,他未点燃,手掌一捏,那支烟已腰折成了碎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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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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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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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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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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