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臭,发腥,让人作呕。
徐烟被又灌了一碗,不多会,就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过来,已是第二天的早上,郁南行站在她面前。
徐烟一下起了身。
因起得猛了,头疼得厉害,天旋地转的。
察觉到声音,郁南行回过头来,看到她半歪半倒的样子,便要过来扶她。
被徐烟将他的手一甩,丢到了一边。
郁南行脸上有些微不快的颜色。
徐烟没有去看他,眼珠一转,在房间里找了一圈。
“找什么?”
徐烟没吭声,扶着一边的墙壁站起来,想要走到外边去。
郁南行便过来啊,将她的手一把抓住,问道:“我问你找什么!”
徐烟不耐烦的扫了他一眼,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郁南行抓着不放。
她板着一张小脸,冷冰冰的望着他。
“要我来的人,不是你吗?以死相逼,怎么,见到我了,却又故意做这种冷淡的姿态,徐烟,你耍什么花招?”m.xiumb.com
徐烟深吸了口气,觉得他十分可笑,也就笑了出来。
郁南行见她笑,脸上的颜色更加不好看起来。
她说:“我想要耍什么花招?你不清楚吗?郁南行,我不想留在这里,不想跟你待在一块!”
他五官紧绷起来,往前逼近了一步。
徐烟也不退,就那么半昂着头,盯着她看。
郁南行眉梢的经脉在跳,他深吸着一口气,道:“既你无话可说,那我也不必再留在这里。”
将要转身离开,徐烟拉住他的衣袖。
郁南行心头跳了一下,嘴角往上提了提,刚要转身。
就听到身后的人质问道:“你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他刚染上眉梢的一点笑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郁南行将她抓着他衣袖的手指往掌心里一抓,然后将人一提,几乎将徐烟半提了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我什么时候关着你了?心肝,我们是夫妻,夫妻间的情趣,不就该如此吗?”
“什么夫妻?谁跟你夫妻了!”
他大手往她的腰上一勾,把人更往怀里带了进来。
徐烟挣扎,郁南行的手掌像是铁钳一样,她越是挣扎,他扣得越紧。
压在她耳朵边上,说道:“你总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告诉过你,那份离婚协议书,不作数。”
“郁南行!”
徐烟是真的被激怒的!真的恶心到了!
他先前说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徐烟没有当真,她以为,那只是他恐吓她的伎俩,可是现在.....
她急促的呼吸着,手肘挡在两人中间,下巴抬着,眼睛里的光像是下一秒就会迸射出来。
咬牙切齿,她问:“你这样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你不是厌恨我?看到你跳脚,却毫无办法,我开心得很那!”
“变太!恶心!下流!”
“骂!再骂得狠一点!”他笑,“不管你怎么咒骂,也改变不了你跟我是合法夫妻的事实,心肝,你是我的妻子。”
他说时,低下头来,就要来凑徐烟的嘴唇。
徐烟忽然往前一冲,狠狠的撞了上去。
两人便撞得嘴上都是血。
郁南行蹙眉,往后退了一点。
徐烟伸出手来,将他狠狠的一推,然后转身,就往那门口冲了过去。
郁南行眸光一暗,伸手过去拉她。
却见徐烟将门一把拽开,却在下一秒往后退着,退了回来。
郁南行看到门外站着的,戴着口罩的那个佣人,手背在嘴唇上抹了一下,冷着嗓音道:“谁让你站在门外的?滚!”
小夏手里的东西哐当一下砸到了地上,她哆嗦着,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先生,我现在就走!”
一边说,一边哭啼啼的蹲下去,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放到托盘里。
徐烟看到那托盘里的东西,忽然太阳穴胀痛,呼吸像是一下子凝滞住了似的。
她双手紧紧抓住了领口,透不过气来。
眼前变得模糊,那张脸,和记忆里的肖潇的脸重合。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
有人在她的耳朵边诡异的笑,那笑声尖锐,扎得她耳膜一阵一阵的疼。
徐烟控制不住自己,忽然伸出手去,抓了托盘里的,一块尖锐的东西,就往小夏的脸上扎去。
口中喃喃着:“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郁南行见状,忙上前一步,将徐烟两手扭着,困住。
视线往小夏的脸上一扫:“还不快滚!”
小夏做出被吓昏了头的模样,哭哭啼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很快跑了。
徐烟还是喘不过气来,她的身体里像是有另外一股力量,控制着她做一些不受她控制的事情。
徐烟知道,这是小夏给自己喝的那古怪的汤药起了效果,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平复下来。
郁南行在她面前来回踱步。
然后停了下来,道:“你说什么?小夏是肖潇?”
他嗤笑出声来:“那张脸,和肖潇有什么地方相似?”
他说:“徐烟,我知道你恨肖潇,你认为是肖潇害死了徐楠,你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肖潇的头上,但是,我要告诉你,一切罪恶的源头,是你父亲,肖潇即便做了什么,那也是因为你父亲做了恶,得到的报应!”
“所以,你是知道肖潇做过了什么,你也相信她并不是表面上那样柔弱可怜?”
郁南行眼皮往下一压,收回了目光,他板着脸道:“你想说什么?”
“该我问你,郁南行,你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纵容一个女人作恶,包庇她,助纣为虐,冤枉别人,罔顾法律!”
她轻笑出声:“有一点,郁南行,我还真是没看错,你要是真喜欢一个人,是什么事都能为她做得出来的。”
“胡言乱语!”
“是吗?”徐烟无力的往后靠着。
她说:“我懒得跟你谈论肖潇。”
“那个小夏,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替我做什么,而是......”
徐烟说着,忽然坐直了身,眯着眼,直视郁南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不打算放过她,郁南行,你最好现在放我走,要不然,下次你过来,将要面对的,是一场人命官司。”
她说:“我会杀了她。”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带着绝对的冷厉。
郁南行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明,眉间微蹙着,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狠心决断。
徐烟牵了牵嘴唇。
看到前边门旁边,有影子晃动了一下。
她瞳孔收缩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指,蜷缩了起来。
她起身。
郁南行忙将她抓住:“你要干什么?”
她把他的手一打,慢条斯理的:“你走吧。”
郁南行眉间蹙得更紧:“徐烟你别乱来!”
她笑:“你知道吗,她想让我变成一个疯子,一个被关在疯人院的疯子。”
徐烟嗓音低低的,看着郁南行的眼神有点神经质。
像是和他说悄悄话似的:“她还说,她想要我这张脸当人皮面具。”
“她以为我很稀罕这张脸,很怕丢掉这条命,她错了,只要能替我弟弟报仇,我什么都豁得出去!”
徐烟说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郁南行掀开。
往那道影子,猛冲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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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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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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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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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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