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太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车上,一双长腿跨了下来,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嘴里叫嚣。
“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野种!敢跑到我这儿来撒野,也不睁大了你的狗眼看清楚!我要你......”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双长腿来到了跟前,就在她眼前停了下来。
孟太太顶着一头的污糟往上看,看到一双男人的、阴沉冷漠的眼。
她控制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郁南行嘴角牵了一下,一条腿抬起,猛踹了过去。
孟太太“哎呦”,摔了一个跟头,倒在地上。
跟在她身后赶过来的齐芳看到,僵硬的站在原地,连上前把孟太太扶起来都不敢。
郁南行那周身的杀气跟冷意,太让人害怕了。
他忽的往她这个方向瞥了一眼,齐芳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郁南行大步往她这个方向来,齐芳心头一跳,眼神忍不住的乱瞟,心跳得快得不得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身旁一阵风过去,男人身上的冷香钻到了她的鼻子里,齐芳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展。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扶我!”
孟太太的吼叫在耳朵边炸开,齐芳赶紧回了神,过来将一身乌糟糟的孟太太从地上扶了起来。
“刚才那个,就是郁南行?”
齐芳压着嗓音,在孟太太的耳朵边问道。
孟太太咬着牙齿,狠狠的哼了一声:“反了他的天了!敢闯到我这里来作践人!”
孟太太口气下不去,抓住齐芳的胳膊,喊道:“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报警!”
齐芳被她抓得疼到抽了口气。
她想到刚才郁南行那冰冷的五官,带着一股杀气,忍不住道:“打电话报警,对郁南行来说,管用吗?”
话音刚落,孟太太一巴掌打了下来。
齐芳被打得僵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孟太太,嘴里嗫喏着喊:“婶婶?”
“涨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说你该不该打!”
孟太太在郁南行那里丢了脸,吃了亏,齐芳不知道给她台阶下,安慰她,还要顺着杆子往上戳她的心窝子,孟太太气得不停喘气,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就靠着这两年的下三滥手段才爬到了上面的位置!一个暴发户,有点钱,就叫他找不到北了!打!”
齐芳咽了口唾沫,只能将手机拿出来,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电话刚打出去,还没有接通,就被人从后,一把将手机给抢了过去。
就听到孟太太惊讶的呼道:“阿庆!你回来了!”
“儿子啊!”
她喊着,激动的声音里竟还带了点哭腔。
这段时间,她在孟家,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孟鹤庆一走,老头就将小三和私生子从外边带了回来,那小三惯会装傻卖痴,孟太太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孟老头被忽悠得一愣一愣,几乎是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想当初,姓孟的老东西为了隐瞒自己在外边的小三和私生子,在她面前那好好先生的样子.....这么一对比,孟太太心里的酸楚就更多了。
孟鹤庆这一次肯回来,她便将儿子看做了所有的依靠。
孟鹤庆看了一眼孟太太那一身狼狈,却没有第一时间走过来,询问她出了什么事,而是厉着嗓音,质问:“你又做了什么?”
孟太太那一声哭腔哽在喉咙口,打了个嗝,别开脸,心虚道:“我做了什么?我做什么不都还是为了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不是你小辈!你就这么跟自己的母亲说话?”
孟鹤庆别开视线,犀利的眸光在一旁的齐芳身上停了一下。
齐芳的心一跳,有些畏缩的往后,半躲在孟太太的身后。
孟太太就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芳芳!我告诉你,芳芳才是我们孟家的媳妇!我只看中她!你要是把外边不干不净的女人弄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孟太太!”
她刚吼完,就听到身后,男人阴冷的嗓音亮了起来。
一阵冷风,像是瞬间钻到了人脖子那儿,凉飕飕的,汗毛都不受控制的倒竖了起来。
孟太太把脑袋一昂,仗着孟鹤庆在这里,转过身去,瞪着郁南行道:“郁先生,这里不是你常去的什么下三流的地方,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郁南行匆匆到楼上,一间房一间房的踹开,找到徐烟的时候,她人已经半昏过去了,就倒在门后,浑身大汗,头发都湿透了。
他将人往怀里搂得更紧一点,薄唇一牵,溢出一声冷笑:“交代?”
尾音上扬。
眼角锋芒往孟鹤庆的身上看去。
孟鹤庆看到徐烟靠在郁南行的怀中,想到那天晚上,她哭着蜷缩起身体,瘦弱无助的样子,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她愿意对他敞开身体,却不愿意对她敞开内心。
她还是要去郁南行的身边。
虽然这是他计划里的一环,可他不是没有给她别的选择,她不愿意,她情愿用自己的身体来还他的情债,也不愿意跟他走,选择他,和他在一起。
眼底掠过一丝阴狠,孟鹤庆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狠狠收紧。
“孟鹤庆,你说,今天这件事,要怎么交代?”
孟太太听到郁南行竟用这种口气跟孟鹤庆说话,一下愤怒,上前就来抓徐烟的胳膊,嘴里喊道:“都是因为这个臭女表子!你躲着干什么!给我下来!今天,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不会叫你走出这个门!”
她手还没碰到徐烟的胳膊,就被郁南行一脚踹了出去。
孟鹤庆忙要上前阻止,却只来得及扶住被踹飞出去的孟太太。
郁南行的脾气已到了爆发边缘,他恶狠狠的看着倒在地上,连气都喘不上来的孟太太,说道:“今天这件事,我记在账上!孟鹤庆,你敢动我的女人,我要你付出代价!”
他大步要走。
孟鹤庆忽起身,冲着郁南行的身影就道:“你的女人?靠脏脏的手段得到她,你敢说她是你的女人?郁南行,她早把她的身心都给了我!她给我是心甘情愿,你要她,你问问她,是不是心甘情愿!不过是个强盗,你得到了她的人,她的心是我的!是我的!”
郁南行心头一簇火一簇火往上冒,他抱着徐烟大转过来。
眼看两人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
郁南行怀里的人忽然动了一下,身体抽搐,猛呕了一口,竟呕出鲜血来。
而这边,齐芳哭喊出声:“哥哥!婶婶没气了!孟哥哥!”
郁南行抱着徐烟就往车上去。
孟鹤庆看着两人神情,要追,追不得,他蹲下来,将孟太太一把抱了起来,快速往他车上去。
齐芳眯了眯眼睛,眼睫低垂下来,掩盖住了眸中的一丝慌张和狠意,她趁着孟鹤庆不注意,快速将手心里的一根针收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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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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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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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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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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