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行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一旁,手揽到了徐烟的腰上,他眼神温柔的在徐烟脸上掠过,随即落在邹太太的脸上。
“邹家不欢迎她,就是不欢迎我。”
他微低下头来,嘴唇贴在徐烟的脸颊边,姿态亲昵,缓缓吐气:“受委屈也不知道找我,嗯?”
邹太太捏得手指骨都疼了,她五官僵硬扭曲:“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郁南行淡淡道:“这话该问你。”
他将徐烟往怀里搂了一些,缓声道:“待得不高兴,咱们就回去,不必给谁脸面。”
说着,搂着徐烟就要走。
邹太太赶紧上前喊了一声:“郁先生!”
郁南行脚下步子停了停。
邹太太赶紧说道:“胸针这件事,可能是个误会,咱们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彼此和气,是不是?都好说的!”
郁南行眼梢带着讥讽:“误会?”
邹太太忙不迭的点头:“是误会!是误会!徐小姐跟郁先生重修旧好,怎么会缺这点小东西?是我小人之心了!”
邹太太变脸变得太快,看热闹的都瞧出来不对劲了。wWW.ΧìǔΜЬ.CǒΜ
邹父得到消息,这会儿也赶了过来。
将人群拨开,极快进来,看到郁南行半搂着徐烟,精明的眸光闪了闪。
他赶紧过来说道:“我说郁先生怎么聊到一半就出来了,原来是担心佳人啊!”
又十分周到的跟徐烟打招呼:“早听说徐家的大小姐形容过人,是北城第一名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能有你来参加我女儿的婚礼,真是再好不过!”
又推了一下邹太太:“怎么让徐小姐在这里站着?带她去玲玲那儿坐一会儿,叫女儿多跟人家学学,徐小姐的仪容形态,是名媛里一等一的出色!”
邹太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十分的难看。
她是来给徐烟出丑的,现在却要将徐烟恭维着请到自己女儿的房间里去,还要让玲玲跟她学,学什么?学那狐媚勾人的本事?
邹太太肯给郁南行低头,不代表肯给徐烟低头。
她僵硬着身体,不甘不愿的喊了一声:“徐小姐!”
扭过身来,那意思,就是要让徐烟跟着她走。
徐烟笑了笑,她推开郁南行,走过去。
邹太太见状,心里不屑的呸了一声,道,徐烟这种货色,还不是靠着男人,有点儿好处就巴不得往上爬!今天让她得意了,等着,明天就能再让她恶心一回!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
邹太太往前走。
邹父看徐烟迈了步,以为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心底里暗暗的吐了口气,就要跟郁南行继续寒暄。
却听到徐烟“哎呦”一声,人跌了过去。
旁边是一个人高的香槟酒塔,徐烟这么一倒下去,那香槟塔就倒了下来,哗啦啦,将她砸得一头一脸。
碎裂的玻璃杯割伤了她的手臂,她倒在酒液汇成的小溪中,既狼狈,却更楚楚可怜。
邹太太错愕的望着自己身旁狼狈颤抖的女人......还未回过神来,胳膊被邹父一把抓了过来。
脸上立即挨了一巴掌。
“你打我干什么?”
“徐小姐是我们的客人,你不好好招呼,还要出手伤她,我不打你,我邹家的规矩放在哪里?”
邹太太恍然回过味来。
她刚才要带着徐烟去邹玲玲的房间,走在了徐烟的前边,徐烟跟在她身后,好端端的,徐烟忽然凑到她耳朵边问了一句:“冤枉人,开心吗?”
然后她垂在身旁的手被什么扎了一下,像是针尖,也像是马蜂蜂尾。
邹太太下意识的抬手挥了出去。
然后,就看到徐烟身体飞撞到了香槟酒塔上,酒倾塔倒,徐烟摔倒在地了酒塔下。
邹太太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当众挨打的耻辱、羞愤,被徐烟设计冤枉的痛恨,什么仪态都顾不了了,邹太太一下跳了起来,恨不得冲过去抓破徐烟脆弱楚楚的那张脸。
口中大骂:“好你个小贝戋人!你竟敢陷害我!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敢下手!我......”
她还没有骂完,脸上“啪啪”又挨了两巴掌。
邹父脖子上青筋爆出,怒吼:“还不快把她给我拖下去!在这儿丢人现眼!”
邹太太看丈夫动了怒,又委屈又愤恨,害怕得噗通一声跪下来,抱住了邹父的小腿,一边嚎一边喊:“老公!你相信我!是这个丫头她拿针扎了我,我才.....我不是故意的!和我无关!她陷害我!她诚心要毁了咱们邹翟两家的婚礼,她想抢走翟安文,想抢走玲玲的丈夫!她要我们邹家丢人,陷害我!”
邹家的当家主母脑袋上多了这么大一顶不懂礼数的帽子,邹家以后在上流社会里也要低人一等,邹父听她这么嚎,也想扭转局面,就想开口,让人给徐烟搜个身,好给妻子一个清白,也挽救一下邹家的名誉。
却听徐烟颤声微弱的说道:“邹太太说我拿针扎了您!我通身上下只管由你们派人搜,找出一根针来,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从我刚才进门来,邹太太就带着人将我拦着,说我偷了邹小姐的胸针!”
徐烟似被欺负得厉害,连力气都不太顺畅,抽噎着说:“我徐家是败落了,可一个胸针,也不必我当了贼偷!又说我是为了翟先生才来的这里!可我是怎么进来的,你们问问郁南行!来之前,我可知道这里是要办什么的?是问,我连这里将办什么活动都不知道,又来抢谁呢?”
翟安文脸色很难看,他视线在徐烟身上停了一停,压着胸口的气,五官冷凝。
郁南行弯腰,将徐烟一下横抱起来。
面色阴沉:“今天这件事,邹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他说完,带着徐烟离开酒店。
车早就在楼下等着,郁南行把被酒水泼湿的徐烟放到了副驾驶,然后让司机下车,他亲自开车。
车窗半开着,车内的气温被冷风吹得极冰。
徐烟身上还潮湿着,这么一来,便有些瑟瑟发抖。
郁南行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嗓音有些冰:“冷?”
徐烟抱着胳膊不说话。
前边还有一个红灯,就到他们在安城所住的地方。
郁南行脚下猛踩,踩到底,在红灯跳转的那一秒,如箭矢般冲了过去。
一个极大的转弯,把车开进了大门,猛的刹车,他从车上下来。
拉开副驾驶的门,揪着徐烟的胳膊,将人从车上拖拽着,一直到了楼上。
“砰”
门被狠狠甩上。
郁南行手一松,徐烟被丢到了地板上,他单手扯掉了领带,敞着外套,俊朗的五官蒙着一层冰霜。
看她的眼神如刀带血。
嘴角往上发狠的一勾,他屈膝,一伸手,捏住了她的脖子,低首,逼近她的眼睛。
“耍我,很好玩,嗯,徐烟!”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徐烟往后缩,背撞到床腿上,她被他掐得喘不上气来,抬腿蹬了一下。
郁南行一手压住她一条腿,左膝压在她另外一条腿的脚背上,逼近,气势迫人,杀气腾腾。
“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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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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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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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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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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