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哥哥!”
肖潇看他要走,赶紧追了上去。
“啊!”
她手按着腹部,喊了一声。
郁南行停下来,她伸手来抓住郁南行的胳膊:“我伤口痛。”
郁南行垂下长睫,五官有些冷淡的看着她:“肖潇。”
肖潇眼眶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郁哥哥,你别不要我,我知道我做错了,我愿意给徐楠赔礼道歉,也愿意给徐姐姐赔礼道歉,你别不要我!”
她哭着,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郁南行的脸上看不出来有别的表情,和她相比,他太冷静了,冷静得冷清。
要不是因为他总是让人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她不会故意给徐楠机会!她是想要看他吃醋,想要看他生气!
徐烟坐牢之后,肖潇觉得自己的威胁消失了,她满心期待的等着郁南行跟她去领证,结婚,可以,郁南行却突然出差,一连消失了一个月,她是急坏了!才会跟徐楠搞到了一块儿!
早知道会这样,把徐烟再度推到他的身边,她怎么都不会给徐楠机会,不会放纵自己,不会给徐烟再靠近他的可能。
“郁哥哥!”
看郁南行不动声色,肖潇更慌了,她喊着,嗓音都似哑了。
郁南行长吁出一口气,将肖潇紧抓着他胳膊的手拿了下来,道:“是非对错,我心里有数,你回病房去,好好休息。”
这是变相拒绝的意思。
肖潇咬紧了牙关,知道不能再纠缠下去,她硬生生忍了下来,双目含泪,跟着护士回了自己的病房。
徐烟躺在病床上,看着医生将医用电筒打开,对准了她的眼睛照过来。
“叫什么?”
“徐烟。”
“知道自己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
医生低头,在档案记录上刷刷刷的写着,然后搁下了笔,跟坐在边上的郁南行说道:“部分记忆丧失,应该是精神上的刺激,导致她不愿意记起这几年的过去。”
郁南行点了点头,带着徐烟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她站在他边上,咬了咬嘴唇,跟他隔着一臂的距离。
郁南行回头看了她一眼:“过来。”
她看了看他,慢吞吞的走过来。
在医院住了要两个多月,她身体机能恢复得差不多,但还需要好好的调养。
突然之间要面对一个只有十八岁的许枝,郁南行也有点不适应。
“稍后,阿奇会送你回别墅。”
徐烟看他进电梯,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她站在角落里,跟他保持着陌生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郁南行说什么,她都不吭声。
快到楼下,郁南行忽然回过身来,一只手支到了她耳朵边上。
徐烟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脖子仰了起来,修长漂亮的脖颈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郁南行视线微垂,手指在她脖颈的疤痕上轻轻划过。
徐烟缩了一下脖子,有些畏缩得往后退,脚后跟踢到了电梯壁上。
“咚”
她再度惊慌的睁大了眼睛,小鹿儿似的眼珠儿,在他冷凝的脸上打量着。wWW.ΧìǔΜЬ.CǒΜ
不像是装出来的。
郁南行手指移到她细嫩的耳珠上,声音很低,很沉:“要真是演戏,你的演技,未免太好。”
徐烟咬了咬嘴唇,抬手要去拨他的手。
指尖却被郁南行一曲,弯折着抓到了手心里。
他薄唇微扬,牵动一点浅微的弧度:“嗯?”
徐烟说:“你不喜欢我。”
“我的确不喜欢你。”
郁南行将那手指尖抵在薄唇边,吻了吻。
徐烟就要把手抽回来。
“但不妨碍我想养着你。”
郁南行说完,手一松,徐烟就把手顺利的抽了回来。
“我们为什么会结婚?又为什么离婚?”
郁南行微低眉,理了理袖口:“这要问你,徐烟,是你跟我求的婚,也是你先跟我提的离婚。”
她皱眉,想不出来的样子很苦恼。
郁南行笑了笑,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一下:“回去吧,阿奇一会儿过来。”
他要走,偏还要她过来送他。
人送到了停车场,就喊她回去。
徐烟不高兴的往下拉了拉唇角,扭头转身就走,果然是一副孩子气的性格。
郁南行看着她回到了电梯里,眼尾上挑,很低的笑了一声。
徐烟失忆了,回到了刚过十八岁生日,跟前男友向乾分手后,从国外跑回来的时候。
回到病房里,徐烟脸上的神情还是被戏弄后的不愉快,孩子气的,什么都不知道遮掩,等到进了洗手间,她脸上的表情一瞬间被阴郁灰暗掩盖。
旋开了水喉,洗手间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徐烟对着镜子里那张灰暗阴郁的脸,沾了水的手指尖描摹着自己的这张脸。
哪怕医生已经下了论断,说她因为打击太大而失去了记忆,可是很显然,郁南行并没有完全采信。
她想要骗过他,从他手里找到徐楠,并不容易。
是的,她在骗他。
从她醒过来的这一眼,她就在骗他。
他用谎言毁了她家,用残忍杀了她的父母、孩子,从前她会替他找借口,为他开脱,哪怕受尽了折磨,还幻想曾经的感情是真的,他爱她也是真的,只是因为他被人蒙骗了。
现在不会了。
鲜血淋醒了她发懵的脑子,她不会再爱他,不会再相信他的鬼话。
楠楠.....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他们兄妹!
徐烟忽然抓了一把水,用力打在了镜面上,眼神凶狠。
“咔哒”
外边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徐烟将水喉关了,沾了点水在脸上,拿毛巾擦着,边打开洗手间的门出去。
看到站在房间正中央的肖潇,徐烟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眼睛睁得很大,茫然无辜的盯着眼前的人:“你是谁?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我的房间?”
肖潇眯了一下眼睛,盯着徐烟打量。
“听说你失忆了。”
徐烟拧着眉,藏在毛巾底下的手指蜷缩紧握着。
脸上保持惊疑、茫然的神情。
“真的不认识我了?”
徐烟道:“我以前认识你吗?”
肖潇道:“当然,你应该对我记忆深刻。既然忘了,不如,我帮你回忆回忆。”
说时,忽然伸出手来,一巴掌扇过去。
徐烟故意松手,毛巾掉了下去,她眼皮一低,弯腰去捡。
肖潇那一巴掌打到了空处,身体一趔趄,摔了过去。
徐烟扯了扯嘴角,在肖潇抬头时,无辜的过去扶她:“你怎么了呀?好好的怎么摔倒了?”
肖潇反过来把徐烟往地板上一压,手卡住了徐烟的脖子:“臭女表子!我让你装!”
说时,手上用力,往死里掐徐烟的脖子,恶狠狠的:“郁哥哥信你,我可不相信你!今天,我就要让你露出狐狸尾巴!”
徐烟来扶她的时候,就看到门锁有动的迹象。
果然,下一秒,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一道光折射进来,来人见状,急喝上前:“快住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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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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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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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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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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