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在病房里等了三个多小时,她都没有出现。
他去找了监控,发现她在他从肖潇房里出来的时候,就跑出了医院。
看着弱不禁风,一身的伤,他还以为她是真的有多虚弱,谁知道,她竟在外一个晚上,都没回医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会开车出去找她。
他去了被烧毁的徐家的别墅,去了徐楠那里,甚至,连北城监狱门口都没放过,找不到她,他不停的在想,她去了哪里,会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她是想跑?
愤怒暴躁交缠,他一晚上都没睡,回到医院门口时,竟看到她在路边一辆车内,更与人搂抱在一块儿。
一晚上奔波跟躁怒的火直冲脑门,他狠狠教训了她。
可身体上的欢愉,却并没纾解他的烦躁。
阿奇过来,提醒他会议即将开始,郁南行将领带扯松,肃着一张脸,进了会议室。
徐烟从小别墅出来,薄一心立即就冲上前来。
上上下下把她检查了一遍,徐烟抓住薄一心的手:“一心,我想要买点东西。”
薄一心道:“你说,我去帮你买。”
徐烟摇了摇头。
薄一心怒道:“你看看你这快要昏倒的样子,还逞什么强!说!”
“避孕药。”
薄一心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买。”
她下车,很快买了药回来。
车停在路边,徐烟就在副驾驶上坐着。
薄一心刚过马路,一辆大卡车呼啸着从她面前穿过。
薄一心一只脚慌忙收了回来,忽然看到那辆大卡车车头猛的一弯。
“徐小烟!”
她丧魂失魄的尖叫冲过去。
“砰”
浓烟四起,经过的车辆响起此起彼伏的鸣笛声。
“徐小烟!你不要有事!不行!”
薄一心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手里的袋子掉了,她失魂落魄的跑过去,停在路边的车,车头都被压扁了,根本看不到驾驶室内的情况。
“就这个情况,脑袋都扁了吧!”
“活不了了!”
“真可怜啊!无妄之灾!”
薄一心心被揪得透不出气来,她用力拽着车门,使劲拉,一边喊:“徐小烟你给我出来!你不能死!”
“老娘还没给你报仇呢!徐小烟!”
“你快出来!我求你了,小烟!”
嗓音瞬间嘶哑。
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拍薄一心的背。
薄一心哭得厉害,烦躁的骂了一声。
“一心,我没事。”
听到那沙哑的嗓音,薄一心打了个嗝,她猛转过身去,就看到徐烟站在她身后,憔悴的脸上,微微的笑着。
薄一心一下跳了起来,抱住徐烟,又哭又笑:“啊!你没事!姐妹!你没事!吓死我了!”
徐烟被她抱得快透不过气来,却好脾气的安慰她:“刚好有个朋友,我下车了。”
“原来,我已经是徐小姐的朋友了,荣幸。”
三分带笑的磁性男声响了起来,薄一心揉了揉眼睛,松开徐烟看过去。
就见一个天生笑眼,皮肤发白,长得偏女性化,阴柔美的男人,站在徐烟的身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一颔首:“你好,孟鹤庆。”
他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挺彬彬有礼,骨子里透露傲慢。
薄一心别开视线,拉了徐烟:“我把你的药洒了,走,再去买新的。”
说时,就要离开。
徐烟的另一边胳膊却被孟鹤庆抓住。
“我和徐小姐还有事要谈。”
“是吗?”薄一心讥诮,“孟少和人谈事情都是这么动手动脚的?”
孟鹤庆蹙眉,显然没想到薄一心这么牙尖嘴利。
“一心,我已经报警,你留在这里,警察会过来做调查。”
徐烟说:“我的确有些事情想跟孟少请教。”
薄一心不放心。
徐烟拍了拍她的手,安慰:“我不会有事。”
薄一心叮嘱:“那你随时打电话给我。”
孟鹤庆嗤笑了一声,扫了薄一心一眼,带着徐烟就走。
徐烟被他按到了副驾驶上,他侧过身,要帮她系上安全带,徐烟抢先一步,自己将安全带拉了过来。
孟鹤庆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你说你知道徐楠的住处。”
孟鹤庆不置可否。
“他现在在哪里?”
孟鹤庆道:“那你答应我的事。”
“你带我过去,一夜,还是两夜,都可以。”
她说时,手紧紧抓着安全带。
刚才,孟鹤庆在车窗外和她说,他知道孟鹤庆住在哪里,可以带她过去,徐烟从车上下来,前后脚的功夫,意外发生了。
他说要她陪她一晚,他可以带她去徐楠的住处,甚至可以提供肖潇跟冯少偷情的证据,帮她在徐楠的面前撕破肖潇的假面具。
只要能把徐楠从肖潇的谎言陷阱里拽出来,她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没想到,几次都说服不了徐小姐,一个徐楠,就能让你低头。”
孟鹤庆调笑着:“徐小姐,给你一个忠告,将在意的人暴露,对你没有好处。”
徐烟双目直视前方:“所以孟少才总是带着假面具示人吗?那么,请问孟少,您活得开心吗?”
“您有钱有势,无所不能,开心是自然的,是我多虑了。”
她自问自答,满含讥讽。
孟鹤庆脸色凝了一瞬,出乎意料,并没有跟徐烟吊儿郎当的在这件事上展开讨论,反而沉默了。
他眼眸难得幽深的扫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女人。
将徐烟带到了徐楠所在住处,她快要下车的时候,孟鹤庆忽然伸出手,将徐烟给一把拽了回来。
徐烟跌坐回了座位,男人忽然大半个人都倾过去,呼吸灼热的喷洒在徐烟的脸上。
他嗓音微沉,磁性的性感。
他说:“徐烟,我追你,好不好?”
“你做我女朋友,我保护你。”
他之前说了太多相同的话,徐烟皮笑肉不笑:“孟少,您真的这么喜欢给郁南行戴绿帽子的话,我建议你去追肖潇,毕竟,她的那张脸,还能看。”
将孟鹤庆的手给甩掉,徐烟拿着孟鹤庆给的一大叠肖潇跟冯少进出公寓,勾肩搭背的照片,敲响了徐楠的门。
徐楠喝了酒,开门看到徐烟,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徐烟推门进去,把照片甩到他脸上。
“你干什么?”
“这就是你为了她,背叛自己的亲姐姐,伤害自己唯一亲人的女人!徐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肖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徐楠看都不看,把照片踩在脚底:“你别诋毁她!徐烟!你自己已经是一滩烂泥,还看不得别人好,亲姐姐,我呸!你问问我愿不愿意!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还有谁能要你!你就是垃圾!臭虫!蟑螂!”Χiυmъ.cοΜ
“徐楠!”
徐烟伤心愤怒到浑身发抖!这是她的弟弟,她亲弟弟会说出口的话!
“哦,是吗?”
姐弟二人气氛正激烈,未关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徐楠和徐烟不约而同回头看过去,就见孟鹤庆施施然的走进来,自然而然的把手勾到了徐烟的腰上,薄唇一勾,笑得痞里痞气,却又气势十足。
他低头,贴在徐烟耳边吹起:“宝贝儿,小舅子这么没大没小,你不生气,我可要生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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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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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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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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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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