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来,去拉陈妈的裤子:“带我去!”
陈妈往后一让,看着徐烟下巴磕碰到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她冷着脸,有一丝报复的痛快从脸上滑过。
“你让我丢了工作,还想让我帮你,呸!”
抬脚往徐烟身上踹了一脚,陈妈骂道:“肖小姐说得一点都不错,你就是个害人精!扫把星!”
骂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徐烟哭着求她:“陈妈你带我去疗养院,我求你,求求你......”
她没有力气,匍匐在地上往前爬,每喊一声,嗓子里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陈妈将门甩上,把她关在了房间里。
徐烟爬到门口,用尽全力拍打着门板。
黑寂寂的房间里回响着“砰砰砰”的声音。
徐烟趴在地上哭不出声来,她两只手紧紧的抓在领口,透不过气来,在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郁南行从小别墅出来,直接去的公司,他在公司有一间专门的休息室,平时工作忙,回不去,就会在休息室里过一晚。
阿奇过来的时候,郁南行刚从休息室里出来。
昨晚上一个融资案出了点问题,整队人都加班一直到凌晨才散。郁南行给所有人都放了半天假。
“怎么又回来了?”
“疗养院来了电话。”
郁南行整理领带的手停了一下,眉头微蹙。
前天他从小别墅出来,脸色就不太好。
这会儿,脸更黑了。
阿奇道:“徐夫人,走了。”
郁南行把领带掖回去,没说话。
阿奇问:“要不要让太太她.....”
话还没说完,郁南行冷峻的眸光往他脸上瞥了一眼。
“你过去处理。”
阿奇应了一声“是”。
快退出去的时,郁南行把他喊住:“替我重新找个保姆,可靠点。”
等阿奇出去,郁南行指骨分明的指尖在办公桌上懒慢的敲了两下。
眸色很深。
想了一想,还是开车回了小别墅。
停了车进门,家里空荡荡,冷寂得让人不快。
他去公司两天,她没一点消息,大概还巴不得他离她远远的。
想到这里就更让人不痛快。
郁南行上楼,冷着脸,喊了两声“徐烟”,推开门,卧室里也空荡荡的。
她去了哪里?
难道,竟敢趁着他不在家,跟姓向的跑了不成?
心头一股火“轰”的一下就蹿到了头顶。
郁南行手掐着楼梯的扶手,压着心头的火,狠狠的吸了口气。
阿奇打电话来,说,徐烟到了疗养院。
前一秒还怒火横生的郁南行心头被刺了一下似的,心悸起来,他吩咐道:“任何人都不能带走尸体!”
随即挂断了电话,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疗养院。
冷寂寂的走廊里,只有他的脚步声。
郁南行来到徐烟母亲所在的病房外,就看到她被一个男人搂着,几乎整个人都倚在那个男人身上。
徐楠站在边上。
阿奇带着几个保镖挡住了病房门口。
“那是我妈,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奇特助,囚禁他人,你们这种行为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们!”
“是吗?向小公子不如试试,我郁氏律师团等着!”
郁南行大步过去,一把将徐烟从男人怀里拉过来:“你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得男人!”
“郁南行你放开我姐!”
话音落下,郁南行才察觉掌心里,女人皮肤的温度有多高。
“发烧了?”
他眉间微蹙,伸手要来抚徐烟的额头。
“啪”
回答郁南行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徐烟挣扎着,用尽全力推开她,她身体晃了晃。
向乾要过来扶,徐烟歪着倒在了徐楠伸出来的臂弯处。
“你怎么样,姐?”
“郁南行你害死我爸!又拦着不让我们见我妈!我姐高烧三十九度,你还把她一个人锁在房间里!我和你拼了!”
徐楠才十六岁,血气方刚,瞪圆了眼要和郁南行拼命。
被徐烟拦住。
“郁南行,你告诉我,我妈是不是死了?”
她脸颊又不同寻常的红,两只眼睛里布满血丝,缠满了水雾。
嘶哑干涩的嗓音忍着哭腔,每说一个字,都像是钝刀在顽石在磨砺。
他不知道她发了高烧,更不知道她被锁在了房间里。
他看着她,竟有一瞬难以开口。
“告诉我!”
她蓦的大喊,滚烫的泪瞬间滚落下来。
细瘦的十指伸过来,她牢牢抓住他的袖子,绝望痛苦得眼神看得他心头发闷。
“我认输了,我不敢了,郁南行,你放过我妈,放过我弟弟,我真的生不如死,我求你,求求你......”
她哭着跪下来,抓着他袖子的指尖往下,匍匐在他的脚边。
“姐!”
“烟儿!”
徐楠和向乾要来拉她,她不动:“我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看在我那个可怜的孩子份上,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放过我妈,放过我弟弟。”
“你别求他!”
变声期的男孩儿,嘶哑着喉咙叫喊出来。
“郁南行你这个混账东西!”向乾再也忍不住,一拳往郁南行的脸上打过来。
被阿奇和几个保镖扯住。
郁南行扫了他一眼,眼神冷得厉害:“把他丢出去!”
向乾连挣扎都没法挣扎,捂住嘴就给带走了。
郁南行一把拽起地上的徐烟,拖着就往外走。
徐楠要来追,郁南行面厉似阎罗,狠狠一望,喝道:“不想她死就给我待着!”m.χIùmЬ.CǒM
他将早浑身无力的徐烟丢进电梯,胸膛剧烈的起伏,眸中阴云风暴齐聚。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压着嗓音说道:“是,你妈她,已经死了!”
靠在电梯壁上的人先呆呆的没有反应,下一秒,她眼里止不住的泪。
哪怕是苟延残喘,也阻止不了那铺天盖地的绝望跟痛苦。
“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她喊叫着,扑过来要咬他,要抓他的脖子。
郁南行一只手扭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压在电梯壁上。
愤怒又可笑,心中烦乱至极:“我要杀她,何必等到现在!”
她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她看见了,视频里那只手,那腕上戴着的手表,就和他手上的一模一样。
他杀了她的母亲!他这个杀人凶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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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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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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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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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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