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刚刚过来。
她心急得习惯性一把抓住郁南行的手:“南行!你救救我妈!他们要把我妈带走!”
下一秒,手骨被人捏得痛到发抖,徐烟被迫松开手指尖。
她被半捏着手腕给提了起来,一直提到他眼皮底下。
男人面容冷沉,无一点儿温情。
“去给肖潇道歉,我放过你妈。”
徐烟忍着剧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是我妈,是你岳母!你为了一个三儿,这样对我妈,你还有没有人性!”
“还有三分钟。”
对她的嘶吼,他无动于衷。
把人丢在地上,他转身往肖潇的病房里走。
是啊,要抓走她母亲的,不就是他吗?她怎么还会向他求救?
是他要逼得她走投无路啊!
徐烟擦干净眼泪,咬牙强撑着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不过是脸上划伤,养养就好了,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可是一看到郁南行过来,肖潇双眼一眨,立刻可怜巴巴的抬手在脸上抹泪。
“郁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没事,真的!你快和医生说说,让我出院吧,我还要去照顾徐夫人呢!”
她说时,挑衅的往徐烟那儿看了一眼。
“她对你恶言恶语,还想要毁了你的容,你却仍想着替她去照顾那个老东西。”
郁南行扭头冷喝一声:“还不过来道歉!”
说是去照顾她母亲,却是拿她母亲来威胁她!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安好心!可是她的丈夫,本该呵护她,当她支柱的丈夫,在害死她父亲,害了她母亲之后,站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旁,逼着她给那个女人磕头认错!
徐烟站在门口,心在滴血。
在他眼里,她是十恶不赦的恶人,那个女人,才是他的心头宝。
这么久以来,都是假的,是他骗她的。
她屈膝,缓缓往下。
什么尊严、骄傲,都比不上母亲的命和楠楠的未来,她害了父亲,不能再连累仅剩的两个亲人,他要她给那个女人下跪道歉,好!她跪!
“对不起,肖小姐,我给你磕头,给你认错,是我瞎了眼,有眼无珠!”
她跪着,可后背却挺得笔直。
她说她有眼无珠,视线直直落在面前人的身上,像是两道锋利的剑,在替她将他千刀万剐。
“徐烟!”郁南行脸色阴沉,眸中的深海漩涡暗涛汹涌。
肖潇看她下跪,先还觉得畅快,可听她说的话,却显然是在暗讽郁南行和她,不由的往郁南行那儿看过去。
却见郁南行两只眼睛盯着徐烟,徐烟也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
两人四目相对,倒好像把她丢在了一边。
肖潇嫉恨起来,拉着郁南行的袖子晃了晃:“算了,我也没放在心上,郁哥哥,你就别为难徐姐姐了。”
一边假意跟徐烟示好:“徐姐姐你快起来,那个,你给我倒杯水吧,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郁南行怒道:“还不快照做!”
徐烟看他的眼神掠过讽刺的笑,也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
她那似讥还讽的样子,哪里还有从前爱他时的浓烈?
好像是,退潮的浪,一点一点要将沙滩上的痕迹都卷走似的。
郁南行扯了扯箍得太紧的领带,觉得胸口有些窒闷。
肖潇捏着徐烟递给她的水杯,沾了沾唇,故作要好的拉着徐烟的手:“误会解开就好了,徐姐姐,以后,我们就做好姐妹,好吗?”ωωω.χΙυΜЬ.Cǒm
看她这幅假惺惺的样子,徐烟觉得恶心,将手一甩,冷道:“不了,我高攀不起。”
肖潇脸顿时一白,看了看郁南行,忙又故作勉强的扯着嘴角笑:“没,没事,我不在意的,徐姐姐你对我有误解,我一定会和你证明我自己的。”
郁南行皱眉看向徐烟:“你这是什么态度?”
徐烟好笑:“你要我跟你在外面养的女人有什么态度?下跪奉茶不够,还要晨昏定省吗?郁南行,你要娶小三,那也得跟我先离婚,否则那就叫犯法!”
“别吵,别为了我吵架,”肖潇忽然蹙眉捂着肚子,哀哀道:“郁哥哥,我肚子好痛!”
说时,弯了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立刻冒汗,眼圈也红了:“好疼啊,郁哥哥!”
郁南行瞬间变了脸色,过来半扶着肖潇,急按床头铃。
医生护士很快赶了过来。
一番检查后,医生道:“病人疑似有中毒迹象,要马上安排手术进行洗胃!否则会有性命危险!”
肖潇疼得满头满脸的汗,紧抓着郁南行的袖子:“为什么会中毒?我从昨天到今天,什么都没吃过,只有刚才徐姐姐给我的那杯水。”
徐烟愣住:“我没有!那杯水,是本来就在桌上的!”
“徐姐姐对我有误会,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怪你的,郁哥哥,求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生徐姐姐的气。”
肖潇疼得声音都变了,却还在努力替她解释的样子,谁看了都觉得她真是心地善良。
可她看似替她求情,事实上每一个字都在指着她说,是她徐烟在水里下了毒。
“你别说话,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医生!赶紧手术!”
郁南行厉声喝道。
肖潇被从病房里推出去,从徐烟身边过去时,她侧着脸,在郁南行看不到的地方,冲着徐烟得意一笑。
是她!是她自己,在水里动了手脚!是她在算计她!徐烟气急,冲上去就要将这个虚伪的女人拽下来,撕碎她的假面具。
“够了!”
郁南行抓住她胳膊,将她往后一扔:“你还想干什么?”
他盯着她,目眦欲裂:“徐烟!你真不愧是徐让的女儿,一样自私恶毒,不择手段!”
“不是!那不是我做的!南行,你相信我......”
她爬起来,想要跟他解释。
郁南行忽然蹲下来,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可怕。
男人捏住徐烟的下巴,另外一只手伸过去,修长指尖在她红肿的脸颊上缓慢的抚摸。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徐烟心里升起一点儿希望,眼眶瞬间热了:“昨天,是她先来挑衅,打了个我,我才.....”
“你才划伤她的脸,在她喝的水里下毒。”
一股凉意,从心底里往上涌,不过须臾的时间,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以为他还是关心她的,还是在意她的,可事实上......
徐烟想笑,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就那么嫉妒?那么爱我?”
男人突然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徐烟,你和你爸还真是,一丘之貉。”
“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喃喃着想要为自己解释,可是在他的偏信里,她说什么都变得苍白无力。
“刚才是哪只手做的?”
他忽然抓住她右边胳膊,猛往前一拽。
徐烟跌趴过去,就看到男人起身,拿了一旁的医用拐杖,转身缓慢的再度走过来。
她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危险得就像是从地狱里来的阎罗。
看着他步步逼近,猜到他想要做什么,徐烟不敢置信,手脚冰凉。
“郁南行!你想干什么?”
她往后退,身体撞到门上,退无可退。
她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呼吸急促。
“你不能这么对我,郁南行!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徐烟,人,必须要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郁南行一字一句冰冷的说道。
左侧的窗户玻璃折射进来一道刺眼的光,打在他抬起的医用拐杖上。
“啊!”
徐烟惨叫出声,那根拐杖,打在了她的右手手臂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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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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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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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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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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