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记着,除非我放过你,否则,休想逃。”
他说完,扬手,将门“砰”的一声甩上。
徐烟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一瞬间抽空一般,她伏在被子上,闷声哭得心口抽痛。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对她的家人?
紧紧搂着自己,她手脚冰凉,犹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还有人将她的双腿捂在腹上取暖,她笑得说脏,他却偏要说,只要是她的,都是好的,她就是他的宝贝。搂着她不肯放手。
可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徐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噩梦连连,骤然醒过来,满室的惨白,刺鼻到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道。
“都说徐家的大小姐长得国色天香,让男人看一眼就想上,还真是一点没错。”
门那儿忽然传来轻佻的说话声,一辆医用小推车先被甩了进来,徐烟受惊,还未回过神来,身上的被子被人一下子掀翻,她割伤的手腕被人猛的用力一掐,扭着她一条胳膊就将她从病床上给拽了下来。
都说十指连心,可这腕上的刀伤不比那痛少。
徐烟瞬间后脊背发寒,冷汗层层直冒,眼前直冒黑。
她被人丢到地板上,一只黑色高跟小皮鞋紧跟着踩到了她的手背上来,鞋跟抵着左右用力的碾了碾。
撕心裂肺的痛,从掌骨蔓延,徐烟闷声忍不得要叫出声来。
来人不知扯了什么,往她的口中塞住。
血腥恶臭的味道直往咽喉冲,她想要吐出来,那女人两只手扣住她的脑袋,使劲将纱布往她嘴里塞!
“又脏又臭的烂女表子,就该用擦了病人浓疮血水的纱布堵你的嘴!”
踩得过瘾了,女人笑呵呵撒手,踹了徐烟一脚。
虽嘴上说着离婚,可这个孩子,是她满怀期待,费尽了心血才得来的,在这种时候,她仍不忘护着孩子。wWW.ΧìǔΜЬ.CǒΜ
徐烟又痛又觉胃里翻江倒海,似乎下一秒就能晕厥过去。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额前碎发湿粘在脸颊上,她半伏在地面上,不停得颤抖。
抬脚松开,低头看着地板上像一条狗似的的女人,那人得意的笑出声来:“什么北城第一名媛,还不是我脚底下的一条狗!”
这声音......是昨天晚上和郁南行颠倒鵉梦的那个女人!
徐烟眼睫上不知是汗还是生理性的泪珠,她颤抖着抬起头来,看过去。
圆脸短发的女人脸上带着笑容,毫不避忌的直接对上徐烟的视线。
“不知道我是谁?”
她洋洋得意的转过身来,拉了一张椅子,就在徐烟对面坐下,脚尖一踮,翘着二郎腿,脚尖抬起故意往徐烟脸上踹了一下。
看徐烟被打得又跌过去。
她哈哈哈的大笑。
“让你死得明白。”
那女人翘了翘脚尖,弯着红唇:“我姓肖,肖潇,姐,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徐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敢置信的喃喃着:“肖潇?”
郁南行说他资助的那个女学生?!
他们两人在恋爱的时候,有一回,她瞒着他去了他家里,想要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道,碰到了一个刚洗澡出来的女人!
两个的脸重合,成了眼前这一个女人!
“对!就是我!那回,你上楼来之前,我和郁哥哥正在办事,谁知道做到一半,被你打搅了!扫兴!”
徐烟不是无知少女,当然听得懂她故意说的“办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不可能!”
他明明说过,肖潇只是他资助的学生,那天是弄脏了衣服,才会在他家里洗澡,他不会背叛她,不会的!
“怎么不可能?”
肖潇翘了翘嘴角,鄙夷的扫了徐烟一眼:“你真以为郁哥哥婚前不碰你,是尊重你?笑话!要不是你死皮赖脸非要嫁给他,他早就把你给甩了!”
“也是你爸那个老东西狡猾奸诈!防他防得跟贼似的,才让郁哥哥不得不委曲求全!”
肖潇说着,面目狰狞起来,一把将徐烟从地板上揪了起来,就像是揪一只小鸡崽似的。
磨着牙道:“他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说你床上就像一条死鱼,什么都不肯为他做,装清高!要不是为了报仇,他连你一根手指头都不想碰!可你,竟然还异想天开要生他的孩子!”
肖潇越说,语速越快,越愤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给郁哥哥生孩子!你这个肮脏下贝戋的女人!”
身上的疼,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疼。
徐烟不相信,他一早就跟别的女人好上了,却还能对着她做出那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来。
她不肯相信。
即便知道他利用了她,知道他对他们徐家有恨,可徐烟还是觉得,他对她是有感情,哪怕只是一点!
他不会这么残忍。
“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三儿,谁许你到我的病房里来作威作福,你给我滚出去!”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徐烟一口咬上了肖潇的手背。
肖潇尖叫着将徐烟给甩了出去。
徐烟立刻爬起来就要往外跑,肖潇抬手抓住她的头发,把人往后扯,抬脚踹在她膝弯上。
徐烟害怕磕碰到肚子,手要去护着肚子,被肖潇抓到机会,拿了她刚推进来的小腿上的镊子,竖着就往徐烟手上插进去。
鲜血顿流,徐烟痛叫着,被肖潇一个巴掌甩到了地板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我是三儿,呸”
肖潇压着徐烟,骑在她腹部,左右开弓,甩了好几个巴掌。
耳朵里嗡嗡嗡的乱响,徐烟一动不动,嘴角都是血。
她急促的喘息着,两只手还护在腹部。
肖潇打人也打得累了,坐在一边喘气。
她往徐烟脸上“呸”了一口唾沫,骂道:“我今天来,好心告诉你,识相的,趁早把你肚子里那东西打了!我给你妈一条活路走,否则.......”
徐烟听到她提到自己母亲,奋力挣扎着爬起来。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啊,你还不知道,这家医院是郁哥哥的,我是他请来专门照顾你妈的人吧?”
故意将“专门”那两个字咬得清楚,看到徐烟惊愕怔愣的表情,肖潇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我真是好心,就算你这个孩子生出来,郁哥哥也不会疼爱他,只会,让你更加痛苦!郁哥哥说过,只要留着姓徐人的血,都该受到惩罚!你敢生,我保证,他一定会让那个孩子后悔来到这世上!”
徐烟听得心惊肉跳,她顾不上身上的痛,极度恐惧的抱着腹部,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得到一点儿安全感。
“我不相信你,我不听,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血,他不会的!”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她虽说着不听,可显然已受到惊惧。
肖潇看她瞳孔涣散着,不断摇头,往后退缩的样子,感到痛快。
“他的骨血?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报复你们徐家,不知道他和你们徐家有什么仇吧?”
半蹲着身,她一只手掐住徐烟的下巴,捏着徐烟不准动。
指甲在徐烟下巴上掐出血痕来,嘲讽得笑出声:“徐烟,徐大小姐,你还真是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算我好心,让我来告诉你,你们徐家,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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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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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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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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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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