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话还真是不假。”林云染没有将门推开,而是在外面说了一句。
“你怎么不在凌天墨那里多待一会儿?”龙昭华像是没有会意到她这句话里的意思一般,反倒是先说起了她的不是。
“若是再多待一会儿,不是就见不到甄萍妹妹了吗?”林云染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想要杀凌天墨的心,也就没有必要和他说那么多了。
于她而言,如今更重要的是从他这里了解到他和甄萍的一切。
看看自己是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你见到萍儿了?”龙昭华颇为惊讶,他分明吩咐过甄萍,这些(日rì)子不要露面,她怎么会遇见林云染?
“(殿diàn)下似乎很惊讶?怎么,不想让她见到我?不想让她告诉我,当初我以为为你付出的一切,其实是在为她做嫁衣?”林云染冷笑一声,眼底有细碎的光芒。
她自以为能将(情qíng)绪控制得很好,可她却失控了。
“你……都知道了?”龙昭华还以为能多隐瞒一阵子,哪知道她居然现在就知道了。
不过也好,让甄萍告诉她,也省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所以你是承认了?从云鹤回来,你的腿其实就已经好了,你一直坐在轮椅上,就是为了骗我让神医未央给甄萍治病?”林云染大笑起来,眼前一片模糊。
龙昭华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承认了,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甚至还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怎么,一直瞒着她心里也会不好受?
恐怕不是不好受,而是害怕吧?
害怕有朝一(日rì)她会发现,害怕她知道了这个秘密,就不会留在他(身shēn)边为他当牛做马,呕心沥血,粉(身shēn)碎骨了。
真是好算计!
她一直以为寒子澈是最会算计的男人,却原来,自己眼前的人才是。
龙昭华想要解释,但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办法说出去。
他很清楚,此时此刻,林云染不会听他的任何解释,或许等她冷静下来,他说清楚了甄萍的(身shēn)份,她就不会再这般生气了。
“你都不想给我一个解释,连谎话都不愿意再说了?”林云染还以为自己那么说之后,他至少会说上几句。
可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连眼神都开始闪躲。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想利用我,和寒子澈没什么两样。只是我太蠢,看穿了他,却没有能看穿你。”林云染摇了摇头,转(身shēn)就要走。
“萍儿她救过我母妃,母妃过世之前,一直嘱咐我要照顾好她。我曾为了她的病找遍名医,但没有人能救她。
当初你说你能请到神医未央,我就……就想让她来试一试。我并非是有意骗你的。云染,我只是怕你知道以后……”
“够了!
”林云染听到前面那几句,就明白了甄萍在他心里的地位。
救过他的母妃,怪不得在她面前敢那么趾高气扬,怪不得龙昭华让她不要说出来,她还是大着胆子说了,这就是资本啊!
当初去雪山之巅,他坐着那么豪华的马车,都不等她,一路疾驰,就是因为那上面有甄萍吧?
以至于后面她为他毁了右手,他也依旧招呼都不打地就走了。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她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
林云染想笑,却不知道为何怎么都笑不出来。
“你想让我为你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林云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澈,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云染,你我之间,何须用求字?”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自然难受。
他知道自己当初不该骗她,要是他并没有抱着那样的心思,如今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
“我知道你想杀凌天墨,但若是没有他,你不会坐在这里,龙辕王朝的天下也已经落入别人之手,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他一马。”林云染再没有别的要求了。
她亏欠了凌天墨太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在龙昭华手上。
“我从未想过杀他。”龙昭华已经将他的王爷之位收回来,将他手上的兵权也收了回来,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为何她却是一副笃定自己要杀了他的样子?
“那样最好。”林云染转过(身shēn),往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儿?”林云染抓住她的手腕,“再过两(日rì)我就要登基了,你该陪在我(身shēn)边。”
“(殿diàn)下(身shēn)边已经有人陪了,哪里还需要我?再说,我也不是皇后人选。”林云染在来见他之前,听了宫里不少宫女嚼舌根,在可怜她付出了这么多,却无法得到皇后的位置。
皇后之位空悬,她只得了一个贵妃的封号。
那位置想要给谁,不用多说。
只是如今甄萍的(身shēn)份还很尴尬,他不敢明目张胆地让她当皇后。
待到有朝一(日rì)她“洗白”了(身shēn)份,就能顺利坐上那个位置,没有人敢说闲话了。
“你……”龙昭华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之所以只封了她贵妃之位,是因为她是皇商,朝中大臣对此很是介怀,所以他只能做此权宜之计,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和她商量。
“看来,这也是真的了。我是不是该庆幸我足够聪明,不然我可能会一直被你骗到最后,都还在帮你数钱。”林云染甩开他的手,“我只有那一个要求,还请(殿diàn)下能做到。”
龙昭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重重一拳捶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他并不是不想说,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
。
可如今却是连解释都没法了。
龙昭华找到甄萍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喝燕窝粥。
甄萍见到他来,立刻站起(身shēn)来,施施然行了个礼,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殿diàn)下怎么来了?”
她自然是能看出龙昭华心(情qíng)不对的。想必是林云染已经找过他了。xǐυmь.℃òm
林云染那(性xìng)子,怕是已经和他明说要决裂了吧?
“本宫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告诉她,你为何要和她说?”龙昭华隐忍着怒火问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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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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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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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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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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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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