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好奇。这世上的事,向来是知道得越少越好。”林云染看了一眼后面,尽管这里灯火通明,却没有几个人,更没有时煊的(身shēn)影。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还会相信。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却信不了。”寒子澈往前一步,走到她面前。
追夜想要拦住他,却被林云染一个眼神挡了回去,“看来你是非得让我说,我早就怀疑你了,早就知道你们寒家想做什么,你才会满意,对吗?”
寒子澈的眸光颤了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从一开始就对我起了疑心,而我竟然是直到前几天才知道这一点。你一定觉得我很蠢吧?”
林云染摇了摇头,“不。我不但不觉得你蠢,反而觉得,你是最难应付的对手。尽管你一开始就露了马脚,可我对你仍旧心存感激,并不知道你想拿走箱子的真正用意。”
若是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她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寒子澈吧?
趁着他以为她好骗的时候,来一个措手不及,应该不会太难。
但错过了那个时机,就再也没有了。
“你是何时知道的?”寒子澈很是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寒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最初只是猜测。后来你和你娘太沉不住气,将我的猜测变成了真。”林云染半真半假地回答。
“所以,簪子果真是你偷走的?”寒子澈上次和林云染见面之后,心头的怀疑虽然消散了不少,但仍旧不放心。
就回庄园里查看了一下,谁知道这一看,竟然发现那根簪子有问题。
林云染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在使诈,于是装傻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你以为你将簪子做得那么((逼bī)bī)真,近乎丝毫不差,就不会有人看出来了么?和你娘相比,你的手艺差远了。最多也就是糊弄一下别人,可别想糊弄我。”寒子澈将那根簪子拿出来,放到了林云染面前。
“奴婢可真是没想到,大公子竟然是这般聪明,连这个都能看出来。”既然他都看出来了,林云染也没有必要隐瞒了,而是施施然对他福了福(身shēn)。
“竟然是你!”寒子澈回想起那时候,他心里分明是有怀疑的,但因为没有能看出什么问题来,又有别的事悬在心上,也就没有在意。
哪知道自己竟然就此错过了林云染!
“那时候我可是吓得冷汗都快要将我脸上脂粉给融化了。还好你有急事,没有能认出我来。要不然,我可就惨了。”林云染勾唇一笑。
寒子澈不怒反笑,“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你够资格陪在我(身shēn)边。除了你,也再没有人能配得上我了。”
林云染差点没有被他这说辞给逗笑,“可我喜欢的是那
个有几分傻气的寒家大公子。并不是你。”
她不能否认,自己曾经对他动过心。
雪中送炭,有谁会不动心呢?
但那也不过是一瞬罢了。
在她知道寒子澈的目的并不单纯之后,那一点点心动就彻底放下了。
“那你也还是喜欢过我。”寒子澈却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一般,脸上笑意更深了,“难道你不觉得,你和我才最为相配吗?龙昭华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追夜在一旁差点就动了手。
“好了,没有必要和他计较,我们是来救人的,怎么都得看看人怎么样,再考虑要不要动手。”林云染再次将追夜拦了下来。wWW.ΧìǔΜЬ.CǒΜ
“你要是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是来这里救人的。痴心的人总是好骗,我不过是给了他一点幻觉,他竟然就将兵符送了过来。”寒子澈摊开手掌,手心里放着的,赫然就是时煊的兵符!
林云染并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就好像她根本就不认得他手里的东西一样。
“人在哪里?”她关心的只有时煊是不是还平安。
这兵符既然已经落入寒子澈的手上,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怎么,你一点都不想把兵符拿回去吗?这兵符可能调动三十万大军。”寒子澈对林云染的反应很是失望。
为什么他想要在她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神(情qíng)就那么难?
“人在哪里?”林云染却只是重复了那四个字。
寒子澈看着她,眸中一片狡黠,“我可以放了他。但前提是,你留下来。”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向来是个惜命的人。让我用自己换时煊,怎么想都不划算。”林云染摇了摇头。
“所以你是不想救他了?”这个回答在寒子澈的意料之中。
时煊对林云染或许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那种程度。
若他只是抓走了时煊,林云染定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之所以会来,都是因为兵符。
“你让我用自己换,我哪里能答应?看来,没有继续谈判下去的必要了。”林云染说着,转(身shēn)就要走。
原本没几个人的地方,蓦地出现了十来个人,还有个人被扔到了地上,一(身shēn)狼狈。
“时煊!”冷烟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她想要过去,但又怕自己轻举妄动会让时煊受到更大的伤害,只得站在原地不动。
“寒公子,你骗人也就算了。既然都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何必还要将人伤成这个样子?”林云染看着浑(身shēn)是伤的时煊,难得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寒子澈心狠手辣,这样的(情qíng)况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但亲眼看到,仍旧让她震惊。
“若是我不将人伤成这样,如何让你心疼呢?你要是不心疼,又怎么
会答应我的条件?”寒子澈脸上笑意让林云染不寒而栗。
这个人果真很难对付。
要怎么办才好?
凭借着她和(身shēn)后这两个人,想要离开这里,或许不是难事。
但要带着时煊,可就不容易了。
他们到这里来,就是来救人的,难道真要这么无功而返?
时煊留在这里,恐怕只会遭受更多的折磨。
而寒子澈必然会一直留着他一口气,不让他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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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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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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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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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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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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