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她根本就不敢想,龙昭华会为了她放弃康复的机会。
但他却是真的要这么做。
“那又如何?以后也不见得就没有机会了。”龙昭华笑了笑,似乎这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qíng)。
对他来说当然是了,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残废了。
“你愿意等?”林云染将瓷瓶捏得太紧,还是龙昭华拍了拍她的手,她才放松了些。
“反正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再等等又何妨?说不定能有什么奇迹呢?”龙昭华笑着说道。
“奇迹?”林云染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不定还真的会有奇迹。神医未央给的药方,我原本就觉得是她故意写出来为难我们的。治好你或许根本就不用这么多珍贵的药材。”
而神医未央素来都喜欢这样的戏码。
当初她在雪山之巅,为了救龙昭华甘愿废掉右手。
如今龙昭华为了她甘愿放弃康复的机会,说不定能感动神医未央,让她开出另一个方子来,将他治好。
“不管怎么样,对我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带你回去。”龙昭华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深(情qíng)一片。
林云染的心跳得格外厉害。
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被人捧在手心里护着的感受。
她素来(爱ài)逞强,不愿意别人插手自己的事,也不愿意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出去。
而今,有一个人能在她(身shēn)后为她遮风挡雨,或许她不需要活得那么累了。
“好,我这就去见楼逸清,将凤凰露还给他。”林云染转过(身shēn),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两(日rì)她都没怎么注意,还以为落霞山庄应该已经是一片红了。
可这红绸和红灯笼,似乎还和最初的那(日rì)一样多。
难不成是楼逸清察觉到了什么,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嫁给他,所以才没有让人继续准备下去?
“来了?先陪我下盘棋如何?”楼逸清看到她来,柔声对她说了一句。
“你等我一下。”林云染蓦地有些不忍心,起(身shēn)回了房间。
“这么快就说清楚了?”龙昭华见她回来,迫不及待地就要带她走。
“还没有。既然要和他道别,自然要用他最在意的人和他道别。”林云染找来自己的保护,将那一堆脂粉拿出来,在自己的脸上涂抹起来。
不一会儿,她就变回了夏枝的模样。
和她当初来这里时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不同。
就连咧嘴一笑,都是夏枝的样子。
“若是真的有夏枝这个人就好了,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龙昭华越想越后悔。
可要不是她在落霞山庄里偷听到了炎王的秘密,他们之后的计划也不会那么顺利。
有得就有失,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公平的。
“有夏枝,也不会有
我这么聪明。”林云染将头发和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回到了楼逸清(身shēn)边。
“你……”楼逸清看着她,眼底都是错愕,却又带着一丝惊喜。
“既然是要道别,就得是夏枝来和你道别。之前我和你说话,你都听不进去,我想,夏枝来和你说,你总该能听进去了吧?”林云染坐到他对面,以夏枝的姿态和神(情qíng),“奴婢要是赢了,如何?”
“那也得你赢过我再说。”楼逸清心里发酸,但他明白,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其实他根本就困不住林云染。
如果她想走,随时都能离开。
她留下,不过是不想言而无信罢了。
“庄主怎么知道奴婢赢不过?奴婢可是高手。”林云染说着,落了一子在棋盘上。
楼逸清也落下一子,两个人你来我往,厮杀得格外激烈。
最关键的时候,林云染一时疏忽,走错了一步棋,她懊悔不已,抓着楼逸清的衣袖撒(娇jiāo):“庄主,能不能让我把这颗棋子拿回来?”
“落子无悔。”楼逸清却没有答应。
“奴婢也给庄主悔棋的机会好不好?这一步的确是奴婢走错了,庄主就当没看到不行吗?”林云染说着,将棋子捡了回去。
楼逸清也没拦着她。
“庄主是不是不开心?要不奴婢给就庄主讲个笑话吧?”林云染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笑话都说了出来,竭尽所能地逗笑楼逸清。
“好了,别再说了。你是想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是吗?”楼逸清用衣袖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挥,方才还激烈的局面一下就消失了。
黑白棋子交错在一起,分外混乱。
“奴婢可没有这么想。庄主又不是不知道,奴婢配不上庄主。奴婢(身shēn)份低微,哪里能站在庄主(身shēn)边?”林云染将白子一颗颗捡回到棋盒里,“奴婢可是很在意的。”
“在意那么多做什么,他人的眼光,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楼逸清原本都没有心(情qíng)再和她演下去了。
但既然林云染想要一个好好的散场,他就给她好了。
“可奴婢会在意。庄主在奴婢(身shēn)边的时候能有多少呢?庄主不在奴婢(身shēn)边,奴婢就会遭受冷眼,那些人指不定会说多难听的话。奴婢这颗心可脆弱了,可听不得那些话。”林云染捂着心口,撇着嘴说道。
“所以你就要离开?”楼逸清看着她这样子,忽然觉得释怀了。
他之前一直都在想,既然夏枝是林云染假扮的,那将她一点点变成夏枝的样子不难。
可这不同的脸,不同的(性xìng)子,哪里是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
他喜欢的,终究只是那个俏皮可(爱ài)的丫鬟夏枝,而不是心机深沉的林云染。
“奴婢要离开,是因为奴婢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奴婢要去游
山玩水,到处去看看。或许有一(日rì)累了,就会回来了。”林云染笑着笑着,眼眶忽然湿润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无意中塑造的一个角色,会让人入戏这么深。xiumb.com
若是别人,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可偏偏是楼逸清,是这个帮过她许多次的人。
“那我……等你?”等一个永远都不会再出现的人。
“可别。人生那么长,庄主肯定还会遇见喜欢的人。我也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说不定我回来的时候,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到时候我让他认庄主当干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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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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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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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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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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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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