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而后,林云染就感觉到伤口上撕裂一般的痛,有什么东西,从那里钻了进去。
尽管只是伤了手臂,但流出的血却已经染透了她的衣裙。
林云染痛得差点晕厥过去。
“行了吗?”
“行了。”
伽蓝说出的两个字让她如释重负。
可就在她想要将伤口包扎起来的时候,却被伽蓝拦住了。
“噬心蛊,要以(爱ài)人之血喂养,这伤口,你不能包扎。”wWW.ΧìǔΜЬ.CǒΜ
林云染看着那道狰狞的伤疤,“可若是不处理,必然会恶化感染。”
伽蓝从(身shēn)上掏出了另外一个盒子来。
这个盒子比装着噬心蛊的盒子震动得还要厉害。
“这里头的虫子,可以帮你清理伤口上的腐(肉ròu),保证这七(日rì),你这伤口,一直都是这样。”伽蓝将盒子放到了她手里。
林云染将盒子接过来,一双手颤抖得厉害,差点将盒子摔在地上。
“小姐!”羽灵扶住了她,将盒子从她手里接了过来。
她知道那盒子里是蛊虫,心中难免有些害怕。
但又怕这蛊虫掉了,伽蓝不肯再给,所以再怕也只能拿着。
“这伤口不处理,小姐会不会血流不止?”羽灵大着胆子问了伽蓝一句。
“你看这血不是已经止住了吗?只是不能缝合不能包扎而已。”伽蓝看到林云染瞬间苍白下来的脸色,眼底不由有几分动容,“若是你后悔了……”
“我说了,我不后悔。”纵然已经痛到快要连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后悔。
“很好。”伽蓝就知道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现在,我该教你如何喂养蛊虫了。”
“你说。”林云染不想多说废话,多说一个字,就会耗费他巨大的能量。
“将他的血,从你手上的伤口处滴进去,蛊虫自会来食用。这食用过程,会是你一天之中,难得不痛苦的时间。其余时候,你都会承受噬心之痛。”说罢,伽蓝就转过(身shēn),走出了山洞。
她站在外头,特意看了一眼四周,想要知道龙昭华和那个被捡来的人在什么地方。
但却没有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待到伽蓝彻底消失,龙昭华才带着景炎回来。
“看样子,她起了疑心。”龙昭华才进来时,没有看到林云染的样子,所以用分外稀疏平常的语气和她说了一句。
但不过转瞬,他的脸色就变了。
“云染!”那个满(身shēn)鲜血躺在角落里的人,气息微弱得可怕。
“没事。”林云染硬撑着说了两个字。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那要怎么样才算是有事?”龙昭华想要将她抱起来,但他坐在轮椅上,根本就无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更怕自己会弄痛了她,只觉得
无从下手。
再看她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怒而转向羽灵,“为何不为她包扎?”
羽灵咬着嘴唇,恨恨地回道:“(殿diàn)下以为奴婢不想为小姐包扎吗?是圣女说了,这伤口不能包扎,要保持这样子,还给了小姐食腐(肉ròu)的蛊虫。”
她心里知道林云染是因为龙昭华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却又不能说出来,只得拿着装着蛊虫的盒子走到了一边。
“不能包扎?她是不是故意的?”噬心蛊在(身shēn)上就已经很痛了,为什么连伤口都不让包扎?龙昭华都快要将轮椅的扶手捏碎了。
“不是。因为喂养蛊虫,要通过这伤口,所以才不能包扎。这一点痛比起……比起噬心蛊,算……算不得什么。”林云染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她浑(身shēn)冒着冷汗,衣裙一半被血打湿,一半被冷汗浸湿。
“羽灵,为她换一(身shēn)衣服。”龙昭华说罢,就推着轮椅转(身shēn)出去了。
风刃和追夜也跟了出去,山洞里只剩下林云染和羽灵两个人。
“小姐这是何苦?圣女都提醒过小姐,也给过小姐机会反悔了。七(日rì),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坚持下来?”羽灵心疼得直掉眼泪。
“你别哭了。你看,你的泪都掉……掉在我的伤口上了。你这可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啊。”林云染其实根本就感觉不到伤口的痛,但却能感觉到羽灵泪水的灼(热rè)。
她想要开个玩笑,让羽灵开心一些。
可羽灵却哭得更加厉害了。
林云染无奈,“你快给换衣服吧,我都要被这血腥味熏晕过去了。”
羽灵这才将一旁的包袱拿来,为林云染换了衣服。
而后让追夜去找了些稻草来,铺在地上,又将披风铺在上头,拿了马车上的垫子,铺出一个简单的(床chuáng)来,
林云染躺在上头,只觉得浑(身shēn)已经痛到麻木,快要失去知觉了。
“小姐,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会儿吧。”羽灵只希望她能睡着,或者干脆晕过去也好,这样她就不会痛了。
可林云染才闭上眼睛,噬心蛊就像是有感应了一般,在她的(身shēn)体里上蹿下跳,痛得她吐出一口血来。
“小姐!”羽灵吓坏了,忙过去扶住她,“怎么会这样?”
“没事。这口血吐出来,舒服多了。”林云染伸手戳了戳羽灵的额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要是真有危险,伽蓝也会帮我将蛊虫取出来,所以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怎么能不担心?小姐,你看看你,这脸比纸都白。他们倒是好,一个个都出去了,就留小姐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羽灵简直快要心疼死了。
“你这丫头,早知道我就不让你来了。你怎么……怎么比噬心蛊还烦人?”林云染虚弱地笑了笑,感
觉到(胸xiōng)口一阵钝痛,仿佛有人拿着利刃在里头搅动。
她捂着心口,嘴唇都咬出了血,那痛依旧没有停止。
“不行,我要去找圣女,我要让她将这蛊虫取出来。什么药引,不要了。他中毒是他的事,为何要让小姐你受这样的罪?”羽灵说完,就往外头跑去。
林云染想拦着她,却没有了力气。
想喊人,又发不出声音。
好在,羽灵被拦了下来。
追夜是将她敲晕了才抱回来的。
可见她有多执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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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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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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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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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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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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