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rì)子,他被困在这里,装得太苦了。
要不是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处境,如果说出真相,只有死路一条,还会毁了林云染这么久的谋划,他早就忍不下去了。
“我只恨之前没有亲手杀了你。”似乎是觉得说了这么绝(情qíng)的话还不够,落尘还补了一刀。
“你心里就没有一丁点我的位置吗?”阿阮不肯死心。
她不信,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落尘就没有对她有动心的时候。m.xiumb.com
明明他眼中的深(情qíng)那么浓烈,明明他说话的语气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我是暗卫营出来的人。”落尘淡淡然道。
(身shēn)为宫里的人,阿阮一下就明白了。
他是暗卫营的人,所以他(身shēn)上有(情qíng)蛊。
若是他真的动(情qíng),(情qíng)蛊会发作,他会难受到极致。
可除了受伤,阿阮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看到痛苦的神色。
这足以说明,他的(情qíng)蛊从来都没有发作过。
他从来不曾(爱ài)过她。
一丝一毫都没有。
阿阮只觉得浑(身shēn)的血都凉透了,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两步。
“从头到尾,你都只是想利用我对付柔妃,对吗?”尽管已经知道,但阿阮还是想让落尘亲口承认。
“没错。”而落尘说得分外干脆,“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想利用你。我不但对你没有丝毫感(情qíng),反而觉得你很恶心。”
最后那两个字,让阿阮彻底崩溃了。
没有什么比她深(爱ài)的男人不(爱ài)她还觉得她恶心更难受的事了。
“为什么?”阿阮的声音已然嘶哑。
“你当真以为,你在魏府做的事,我不知道吗?恐怕你不止在魏府这么做过,在别的地方,也会用这样的法子来(套tào)取自己想要的消息吧?”落尘毫不在意她的反应。
“原来……你都知道。”阿阮笑了,笑得凄凉,“要是我有选择,我肯定不会这么做。可我没有选择。我从来都没有选择。我还以为,上天让我遇见你,是它对我的仁慈。如今看来,这却是最大的残忍。”
“残忍吗?我倒是觉得,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才是无辜。你应该为柔妃做过不少杀人灭口的事吧?不然你手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证据?”落尘冷笑。
“你们当真以为,我手上有证据?”阿阮蓦地大笑起来,笑得都快要喘不过气了,“我不过是想让柔妃放过我们,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而已。你居然信了。”
她以为自己说完,林云染和落尘会慌乱无措。
落尘倒是真的慌乱了一下,但他看了一眼林云染,就镇定下来了。
“我之前就夸过你,是个善于隐藏(情qíng)绪的人。但不管你有多擅长,我都能一眼看穿。”尽管她笑得很夸张,却依旧遮盖不了眼底的恨意和不甘。
要是她当真什么都没有,那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该是开心的。
甚至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可林云染并没有从她眼里看出这些。
“你以为你是谁?什么都能看穿?”阿阮仍旧神(情qíng)夸张的笑着,似乎丝毫没有被林云染影响到。
“不管你的话是真是假,你若是死在这里,也足够让柔妃紧张一段时间了。只要她乱了阵脚,我们就有机会趁虚而入,杀她一个措手不及。”不管阿阮手中有没有证据,她的背叛都已经成为了柔妃的心病。
这么亲近的人都能背叛自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对阿阮的利用,已经到此为止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竟然会败在你手上。当初我就该毫不犹豫地杀了你!”阿阮拔下头上的毒簪,向着林云染刺来。
可她都还没有到林云染(身shēn)前,就被落尘拦住了。
她的手被落尘狠狠一掰,毒簪刺在了她自己的肩头。
“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情qíng)意。”解药就在她的袖子里,可她不想去拿了。
就算是服了解药又如何?她根本就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林云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杀她的。
“你做过那么多错事,怎么还能奢望有人会喜欢你?我只要一想起那些死在你手上的无辜之人,就对你厌恶至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中书省的左司郎中安大人,就是死在了你的算计之中。
你先是毒杀了安大人的嫡子,嫁祸给文姨娘。这文姨娘正好是中书省都事的妹妹。文大人的品阶虽比安大人低,却一直为丞相所赏识,如此一来,安家内忧外患,不出一个月,安大人就没了命。”
正是因为了解阿阮的过去,所以落尘才未曾对她动一点心。
不然这么多时间相处下来,想不动心很难。
这样的事,阿阮不止做了一件。不管是老弱还是妇孺,只要能让她达成目的,她从未放过。
说是柔妃((逼bī)bī)着她做的,可她也并不是想不到别的办法。
却偏偏要走这样的路,通过这样的方式,为人所不齿。
也令人心生厌恶。
“原来你这么了解我。”阿阮痴痴地笑了笑,“如果,你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会喜欢我吗?”
落尘眸光一闪,“或许吧。”
“那就好。说明我并非是真的没有机会,只是我们相遇的方式不对。”阿阮知道他并不会安慰自己,所以他这么说必然是真话。
“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遇见我。”落尘却又给她破了冷水。
他们两个人原本就没有缘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场算计,他们根本就不会遇见。
“是啊。我喜欢的,也并非是你。”阿阮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好陌生。
毒
发作了,她的嗓子里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难受得不行。
眼前也一点点模糊了,就快要看不清楚这两个人。
“我心知我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但因为你,我想过彻底舍弃这样的生活。”可她终究,没有办法做到。
一想到她在魏府做的事,落尘都知道,阿阮就心如刀绞。
她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却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丑陋的一面。
阿阮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最后的目光还黏在落尘(身shēn)上,想要看到一丝动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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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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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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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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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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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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