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给(身shēn)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但宫女未能领略到她的意思。
“娘娘(身shēn)边的人,似乎有些愚钝。”林云染知道,柔妃给宫女使眼色,是想让宫女给她一巴掌。
毕竟她当着柔妃的面说柔妃好转不了,打也是打得的。
“本宫的人,还用不着你来说!”柔妃狠狠瞪了宫女一眼。
“娘娘不让说,民女不说就是。”林云染看着针囊里空出来的几格,眉头微皱,“昨(日rì)竟然浪费了这么多银针才解决麻烦。”
柔妃闻言,眸光一凛。
她自然知道林云染所说的麻烦是什么。
她派去的人,再有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死人了。
他们(身shēn)上的致命伤,好像就是银针!
原来,并不是时煊帮她杀的人,而是她自己动的手?
谁说她不会武功的?她分明厉害如斯!
“娘娘不用担心,手上这点小伤,不会让我的手没有准头,一不小心扎到不该扎的地方去的。”林云染取出一枚银针来,轻笑着对柔妃说道。
而柔妃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娘娘这几(日rì)一直昏睡,少有清醒,就算醒不来了,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吧?”林云染将一旁还没熄灭的灯盏拿过来,让银针在火焰里烤着,低声喃喃了一句。
这话,柔妃听到了,一旁的宫女并没有能听着。
“你可知,本宫若真的一病不起,你该当何罪?”柔妃故作镇定。
但林云染已经看到了被她扯得发皱的锦被。
“宫中那么多太医为娘娘诊治,娘娘不照样越来越严重吗?皇上倒是威胁了他们,治不了娘娘就治他们的罪,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呢?说到底,不过是人各有命罢了。很多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强求也没用。”
林云染这话,含沙(射shè)影,柔妃一下就怒了,一巴掌扇过来。
她没有躲。
这种时候,她不能躲。
你看,柔妃娘娘还有力气打人呢,哪里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好在柔妃的力气并不大,这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并没有太痛。
“娘娘息怒!娘娘这(身shēn)子,可是生不得气的,民女都还没为娘娘诊治,娘娘先气着了可不好!”林云染故意说得大声,好让外头的人能听见。
病中的人心中郁结,喜怒无常都是(情qíng)理中的事。
若柔妃真是自己给气坏的,也怪不到她头上!
“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柔妃直觉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她不会那么说。
“是什么意思,娘娘当真不明白?娘娘都已经入宫这么久,皇子公主都有了,却还惦记着旧人,若是皇上知道了,怕是不太好吧?”林云染俯(身shēn)在柔妃耳边小声说道。
柔妃浑(身shēn)一僵。
她还
以为时煊不会告诉林云染,但而今看来,是她低估了时煊对那个女人的(爱ài)!
他将实(情qíng)告诉林云染,必然是担心林云染误会了他。
不想让林云染将他对她的好误解为(爱ài)意。
他的心,永远都是属于那个女人的。
而她,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争不过一个死人!
“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说的话?恐怕到时候本宫不会受到一点惩罚,反倒是害了那最无辜的人。”柔妃不认为林云染会眼睁睁地看着时煊出事。琇書蛧
所以,她不会说出来。
但林云染却笑了,那笑意里都是嘲讽,“娘娘难道不觉得,最无辜的人是我吗?我什么都没做,却要被你赶尽杀绝!而娘娘心头的朱砂痣,白月光,是罪魁祸首!若是没有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所以,我恨不得能手刃了他!”
“你!”柔妃听到她这么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但仔细想想,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要不是时煊,自己又如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所以娘娘不要以为,我当真怕牵连到他,因为最无辜的人是我!为了保住我自己的(性xìng)命,牵连谁我都无所谓。”林云染字字威胁,水盈盈的眸中都结了一层冰霜。
柔妃还以为自己能轻易拿捏住她,没想到结果却是自己被她给拿捏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林云染!
可她这是在自己的寝宫里,而眼前的又是皇上看重的人,她不敢。
柔妃这一生还没有多少这样的时候,面对自己恨得发疯,嫉妒得要死的人,却无能为力。
“娘娘,可还要民女医治?”林云染起(身shēn),将放在桌上的银针重新拿了起来,放到了火焰上。
她的眼神分明在说,她有许多法子,能让柔妃痛苦。
“不用了。”这几个字几乎是从柔妃的牙缝里冒出来的。
“看来,柔妃娘娘已经好了。不知道这功劳,能不能算在我头上?”林云染听到这三个字,才算是松了口气。
还不忘将抢功劳。
“是你来过以后,本宫才有好转,当然要算在你头上了。”柔妃的眸光落在她(身shēn)上,(阴yīn)鸷冰冷。
“那民女就多谢娘娘了。”林云染说罢,转(身shēn)向着寝(殿diàn)外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她就转过(身shēn)来,将她(身shēn)后的宫女推到一边,回到了(床chuáng)前。
柔妃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会有什么不好的举动。
“娘娘不用担心,民女还想安安稳稳地从这里走出去呢,所以民女是不会动娘娘的。只是忘记了拿针囊,所以回来拿而已。”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自然不会忘记。
不过是她猜到了柔妃会让宫女对她下手,所以故意来了这么一出而已。
她早该将自己的锋
芒都露出来,让柔妃好好看看。
“本宫怎么会怕你?”柔妃还不忘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
“是呀,娘娘怎么会怕民女呢?是民女该怕娘娘才是。有句话,民女得和娘娘说清楚,民女对时煊只有怨,不会有(爱ài)。以后见到他都会绕着走,娘娘也别在我(身shēn)上浪费什么力气了。不值当。”
林云染说完,拿着针囊潇洒地走了。
嘴上虽这么说,但她心头却很清楚,这次过后,她已经彻底惹怒了柔妃。
就算不是为了时煊,柔妃也会杀她而后快。
以后无论做什么,都得加倍小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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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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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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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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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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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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