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摸索着继续前进,所谓的前,大概就是在我们着陆点的正前方。
因为人在迷失方向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往前走,所谓路在前方,只有往前走才有希望。
现在指北针虽然不能为我们指路,但可以帮助我们修正方向。
我和小刘边走边聊起来,我随口扯道:“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这里最后变成饲料?”
小刘不以为然的说道:“活着也未必就会安稳,人生虽然苦短,可谁也不能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高官也好,百姓也好,都有变成饲料的那么一天。”
这小子偶尔就会整两句文绉绉的词儿,我笑着摇摇头,便不再说话。
但这两句话在我今天看来,似乎别有一番韵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许我在与小刘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我也受到了某些影响。
不过在当时,我并不觉得能活着出去,所以心情更消极一些。
手电筒的光线不停的摇曳,每照亮一点,我们便向前移动一点,我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早就被体温烘干了。
这里虽然阴冷了点,但对处在绝境里的我们,也仅仅是增添了一点儿麻烦而已。
在找到出路之前,是先饿死在这儿呢,还是先冻死呢?也许这两支手电筒的寿命都比我们要长。
我从不期待奇迹的发生,倒不是心里没这样想过,而是主观意识让我不要去相信奇迹。
但在这之前,岩洞的塌陷是否也算作奇迹?我如果不这么想,无非是把自己再逼到另一个绝境之中。
腹中的饥饿感又涌了上来,我也没办法加以控制。
小刘尴尬的朝我笑了笑,因为我也听到了他的肚子在叫个不停。
“待会咱俩不会喝尿吧?”m.χIùmЬ.CǒM
“你尿的出来吗?”
“身上有没有棉花之类的,皮带也好,先充充饥。”
“......”
玩笑话也只能暂时性的转移下意识,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走了一段儿路后,身上的虚弱感又加重了许多,饥饿感借此机会又开始影响我的思维,导致自己开始打起那些蘑菇的主意。
我叫住身旁的小刘,问道:“你说这些蘑菇可不可以吃?”
小刘表示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单单从样子上看,似乎不像那些五颜六色的毒蘑菇,可是要真的往嘴里吃的话,他也不敢确定。
可是一想到这儿,我嘴里的酸水就止不住的往上涌,这感觉只有在小时候嘴馋的时代才有过。
我看着那些蘑菇发起了呆,心里想着,究竟要不要冒险试一试?
小刘说现在还不到时候,如果真的离饿死不远的话,再去试验吧。
说着,小刘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停留在原地说道:“对了,我好像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是我记不清楚是在什么时候了。”
我忍不住骂道:“你他妈的是饿昏头了吧?你什么时候两天不吃不喝,还走这么远的路?”
但是小刘脸上的神情并不像在开玩笑,他接着说道:“真的有过,我记得当时有人教我一招,说是古人也用过这种方法,就是找个东西衔在嘴里,能降低饥饿感,还能促进唾液分泌。”
他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听说过类似的言论,有点类似于望梅止渴的典故。
一旦嘴里有外来物质进入,人的大脑中枢就会觉得这是食物,从而促进唾液分泌,好像还有止咳的功效。
“那找什么东西呢?”我问道。
“纽扣吧,这里的石头感觉不太干净。”
我们俩各自从胸前位置摘下一枚纽扣,稍微擦拭后就放进了嘴里。
这方法虽不能立竿见影,但至少从心理上给予了我们一种“行得通”的感觉。
我们目前并不知道这片蘑菇林的占地面积有多大,但据说地层中最大的空间可达到以公里为单位的地步。
如果眼前的蘑菇林是如此庞大的话,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了。
手电筒的光线轨迹依旧在机械性的扫射着,两旁的巨大蘑菇根不断成为后方的过去式。
然而就在自己已经麻木的目光中,我好想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与此同时,小刘好像也注意到了,忙把手电筒的光稍稍后移。
只见我们眼前,有一颗蘑菇的菌杆好像受到某种侵蚀,像是被虫咬过了一般,非常明显的缺失了一块。
我跟小刘对视了一眼,然后悄悄地向那颗蘑菇走去。
在近距离的观察下,我们两个确信无疑,那是某种生物啃食过的痕迹,但不像是用牙齿,倒像是用爪子撕下来的。
小刘找了个完整的蘑菇菌杆,用手使劲儿撕下了一块儿,两种痕迹相互对比,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这说明,眼前儿的痕迹真的是人为的!
“看来有人来过这儿。”小刘丢掉手里的蘑菇肉,又仔细看了看痕迹,若有所思的说道:“而且痕迹还是不久之前刚留下的。”
“你说这蘑菇能吃吗?”我又开始打起这蘑菇的主意。
小刘白了我一眼,说道:“你他妈的问几遍了?现在还没有看见吃这个东西的人,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还不知道,所以不能确定!”
其实这道理我也懂,只是想找人提醒一下自己,这里也没别人,只有小刘了。
我们就这样继续向前走着,但没走几步,我的心里就开始发毛,连忙掏出手枪。
小刘看到我行为反常,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我怎么了。
我解释说,总得留点儿神,对方是敌是友还不确定呢。
可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方位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在这寂静无人的区域格外的刺耳,就像是在咀嚼某种东西。
小刘看了我一眼,我们两人立即心照不宣起来。
这必定就是那人或者什么东西正在啃咬蘑菇的声音。
在这种境地中,声音仍在持续,我并不知道开着光源的这种做法对不对。
手电筒的光束来回在蘑菇林里扫射,不知道为什么,发出声响的那东西好像并没有察觉,否则怎么会依旧忙着吃蘑菇?
检查了下四周,我们并没有什么收获。
这时小刘问道:“你说对方是人是鬼?”
我说不管是他妈的人还是他妈的鬼,我们还是悄悄接近为妙。
然而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手电筒的光线突然照射到了某个活动的物体身上,由于还有段距离,所以我暂且只能说那是一道黑色的影子。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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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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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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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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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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