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基础的识字关,总不能让婠婠亲自教吧?她便是有心,也没有那个精力。
于是……一些“识时务”的俊杰们自然就派上用场了。贵族出身的子弟,哪怕是纨绔子弟,二流子,被家族视为废物的子弟,也都是能读书认字的,计算个加减乘除也不是问题——让他们去教人,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更妙的是这些纨绔子弟对家族没有多少的忠诚……而教书、育人这种活动,也有很大的几率将他们变成“自己人”,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成为对外口的优秀员工,继续顶着家族的名头,为汝阳城牟利了——毕竟,“好为人师”是人类的天性,当一个人享受过那种源自于精神上的愉悦之后,一下子就难以自拔了。说不得,曾经的纨绔子弟,会摇身一变,成为新的汝阳城的道德楷模也说不定!琇書網
世事之奇,谁又能说的清?
……
婠婠于原衙门所在,设了一考核机构。规定凡各情报员所辖区域内,每月皆有额度——最基础的识字一关,必须要在三月之内完成。这和各个情报员的业绩息息相关,又规定了那些“教师”的任务——按照现有人口,预估出了每个人教授出来的人头下限……低于下限的,就别怪婠婠不客气,送他们和家人团聚,一起种地挖矿去!
情报员摇身一变,就成了某一区域的实质上的“管理者”,通过下线传递婠婠的指示,完成一些任务。
至于已经传承了上千年的里、坊制度,则被婠婠扔到了一边……里长、坊主本就是那些贵族、老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来做的,现在自然也就空下来了。
婠婠感觉,从情报员往外延伸,就挺好……
至于什么权力监督,防人阴奉阳违之类的,现在才是事业草创,考虑这个为时过早。
就现在的规模而言,过早的将一些东西制度化,只会捆住自己的手脚——通俗的说,就是没有小姐的命,却得了小姐的病。只是一城之地,注定了是要以灵活多变的统治方式为上策的。扫盲的工作,如火如荼,婠婠则是一点一点的,通过自己的情报系统搭建自己的秩序——
“选天子”有点儿远,现在让人们“选”一些“小官”倒是还行:
一名素有义气、侠名的无业游民竟然被公推,成为了汝阳城的治安官。整个推举的过程,还显得有些生涩,但大家的选择标准,却又没毛病——人家虽然素来无业,但在平事儿上却是有专长的,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平日里谁家有个矛盾,也多请他来主持公道!往往他给出的调解结果,事主双方都是认可的。
这就难得了!自古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有这么一个人能将邻里之间的矛盾平的明明白白,让他负责治安这一块,半点儿毛病没有!
大家的诉求,也说的明白:
希望这个治安官让汝阳城安定、平和。
而赋予的权利,则很大:
这位治安官可以自己组建治安队伍,至于治安官选择什么人,可以有疑问,但自主权在治安官这里。
可以使用灵活多变的惩处方式。
……
人们相信他可以做的好。
……
被大家推举出来的,还冒着热乎气的治安官流里流气的对大家拱手,高声说道:“老少爷们儿看的起我王五,我王五也一定不辜负大伙儿……说来说去,干的还是以前的事儿,不过有了城主之命,却是不需要如同以前那般投鼠忌器了……”
“好……”
大伙儿一片叫好声。
……
“王五,以后你就是治安官了。别让大家失望……”暂时没有什么监督手段的婠婠也只能相信“人性”!
“平事儿”似乎是这家伙的爱好,希望他可以做的好吧。
心里却想着:“这个选举、推举的办法,应该多想一想,不能让人钻了空子,也不能选出来不合适的人。以后必然会有人在这个上面投机取巧。小范围的人治固然灵活,但这对选举的纯洁性也有了更高的要求……另外,就是监督了,现在依靠情报系统能监督一些,以后也势必需要组织一个专门分析相关问题的机构……”
但——这就又绕回到了“识字率”这个问题:
现在没人可用。
她需要等三个月,基本上完成了汝阳城的识字扫盲工程之后,才能开始在这群人中选拔一些有专长的进行培训……而在这期间,生产还不能因此耽误,生意也还要照做。这就麻烦了。再有,就是治安官等官员们的形象问题——可不能当官了还跟二流子一样。
婠婠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由人给的教材中,偶然出现的零星插画,无论男女,那一身紧身制服也都非常漂亮……虽然有点儿羞耻感……
但真的漂亮。
……
婠婠又记下一笔:“制服也要记下来。就用羊皮来做吧……”脑子里忍不住就是一阵妖精打架,全都是妖娆的,穿着紧身皮衣的小妖精。俏脸微微一红,婠婠就对王五又说:“明天就正式开工吧。记得找人识字,以后你自己要记录很多东西。你处理过的事情都要记……开始的时候,我给你配人,帮助你记录——这些记录,一旬审核一次。”
王五抱拳:“遵命!”
婠婠说:“以后行礼,双腿并拢站直了,挺胸拔背,昂首向前,右拳砸胸!”
“砰!”
王五砸了一下自己的胸。
……
这样的礼节,貌似比抱拳爷们儿,也蛮横很多。
……
有了治安官之后,又选了一些户管,就是用来管户口的——并不严格要求住处,但是每个户管却必须实时知道手下每一户人家每一口人做什么、在哪里住,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这种工作,那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人合适……于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和阴癸派本就有那么一点儿瓜葛的媒婆,厌倦了纵情欢愉的姐们儿便顺利当选了,当然,大多数人实际上还是普通的八卦党里面出的!
……
新的汝阳城,将“唯才是举”四个大字发挥到了极致。
一番动作之后。
剩下的,就是等待。
……
收获之前。
婠婠等来了自己的师父,以及阴癸派中的一干长老、弟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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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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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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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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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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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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