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凉白开!”傲然地嘴硬,花怜惜怎么也不承认自己将凉白开倒了再接上自来水的举动,心里暗暗地惊惧着。
砸了下唇,孔承奕忽地站了起来,阔步上前,在花怜惜还来不及跑开时双手攫住了她的腰,“你家的凉白开味道够特别!”他的嘴里还残存着浓浓的氯气味。
“放开我,孔承奕!”蓦地被抱住,鼻端几乎碰上鼻端,他浓郁的酒味在她鼻端萦绕,花怜惜瞬间慌乱,双手抵着胸口,企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铁臂稳稳地禁锢着瘦削的人,清香钻入了鼻尖,不得不说,让他心动,然而,他却仅仅安静地凝着她眼底下的慌乱,下巴轻轻地搁放在她的肩膀上,头贴着她的耳朵,安静地拥抱着她。
“孔承奕……你放开……”双手推搡地挣扎着,他却罔若未闻,贴着她敏感的耳朵紧紧地拥抱。
这个疯子,明明都已经订婚了,都是别人的未婚夫了,怎么还可以如此地轻薄自己?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如此随便的女人吗?
越想越委屈,花怜惜瞬间红了眼眶,五指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腰。
“我睡一觉,醒了就离开!”腰间的疼痛让孔承奕微微地皱起了眉,最终还是松开了双臂,隔空吻了下她的发丝,然后直直地朝她的房间而去。
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睡醒了就好。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眼看着他要进入自己的房间,花怜惜加快了脚步,想拦住他,“那是我的房间,你没有权力进去睡!”
“花怜惜,不要惹我,我只想睡一觉,否则后果自负!”若是可以,他想抱着她一起沉沉地睡去,就当是一场梦。
如此简单的警告,却让花怜惜顿时收住了脚步,连话也不敢再多说。
惹他?这是谁招惹谁?可是,不管谁招惹谁,要是惹得他不高兴,最终受苦的还是自己。
熟络地进了花怜惜的房间,孔承奕随即和衣瘫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包裹得密实,淡淡的芳香气息钻入鼻端,彷如一剂镇静剂,让原本狂躁的他瞬间就温顺了下来,刹那身心舒适,微微地叹了口气,调整了下睡姿他随即眯上眼沉沉睡去。
呆滞地看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怔愣了好几几分钟,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举动让花怜惜浑身的毛孔都在瞬间扩张,让她陷入不知所措的状态。
双手无措地插入发丝,闭上眼深呼吸了下,花怜惜极力让自己安静下来。
不能招惹,已经躲起来了,他却一再地侵占她的地方,这又算什么意思?
“嗡嗡嗡……”震动声响起,花怜惜本能地回头,只见手机屏幕闪着亮光,蓦地脑海闪现某些片段,花怜惜捂住嘴疯了般地跑进房间,见孔承奕安稳地躺在床上才粗喘着气,平静了几分钟,确定他已经熟睡,她才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一边紧张地将化妆台上的几个瓶子一股脑地抓在手心,紧接着又将床头柜上的几本杂志抱在怀里,一边注意着床上的人的气息。
掂着脚心,花怜惜满怀抱着东西,屏住呼吸一脚一脚地离开房间,生怕他突然醒过来。
仿佛睡了一个世纪般,眼皮动了动,挣扎了下,孔承奕才从无际的睡眠里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片的漆黑,扭头侧望,玻璃窗映衬出高高挂着的街灯。
一时间弄不清时间,心里猜测怕已是晚上了吧。
掀开被子,孔承奕抹了把脸,伸手想按亮床头灯,却摸不到任何的开关,拧眉望去,隐约可见空无一物的墙壁。
甩了甩头,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贴着门疯狂地按门铃的片段浮现,孔承奕瞬间眯了眯眼,遥望四周,原来那不是一场梦,是自己真的来了。
低头看了眼盖在身上的被子,伸手摸了摸,尤其的柔软,而这一觉如此的沉,也是许久未有的事。
抹黑从房间出来,客厅的灯却亮得刺眼。
不适应地眨眨眼,孔承奕随意地将外套披在肩膀上,微微眯了眯眼,凝着沙发上坐着一动不动的人。
“孔先生,请问你找我什么事?如果没事请你离开!”在他睡觉的漫长几个小时里,花怜惜曾想如那次般仓皇地出逃,最后心转千百回,还是决定留下来面对,该了断的就该好不犹豫地了断。
伸手将因为睡觉而耷拉下来的细碎短发重新梳理起来,孔承奕唇边勾了勾,最终却一言不发。
什么事?有事吗?确实是没有。
双脚因为坐得太久而发麻,花怜惜一手撑着沙发还是站了起来,扬起抹甜笑,“应该没有事吧?对吗?孔先生?!”
这个疯子,动不动就跑来,动不动就如她是他的女人,可是,他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依旧岿然不动,孔承奕明亮的眸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念头。
静静地对视了几秒,花怜惜迈开阔步,快速地拧开了门,作出了个请的姿势,“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你离开我的家!”
她开始考虑自己是否有搬家的必要,她绝对不会让他闯进来的事发生第三次。
修长的双腿终于迈开,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而来,花怜惜伸展着的手却不自觉地颤抖着,随着他的步伐而愈发莫名地慌乱。
笔直的颀长身影渐渐地挡住了眼前的光线,忽地整个身影笼罩了下来,在花怜惜还来不及尖叫时堵住了她的嘴,长臂轻易就将她捞进怀里。
眯着双眼,粗鲁而肆意地吻着,一再地尝试让他心烦意乱的味道。xǐυmь.℃òm
“唔唔……”突如其来的亲密让花怜惜瞬间慌乱,却更用力地挣扎,不断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企图让他放开自己。
瞪大着双眼,盯着紧闭着眼的英俊的脸庞,花怜惜忽地用力咬住了他的唇瓣,下一秒,她被松开。
气喘吁吁地咬唇瞪着他,莹白的泪夺眶而出,花怜惜一句控诉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静静地凝着眼前含着满眶泪却咬唇不语的女人,孔承奕坚硬的心蓦地刺痛,像被细而长的针深深地刺了进去般,如此微妙的痛直达心脏。
往后倒退几步,花怜惜重重地用手背抹去眼眶里凝着的泪,伸手重新拉开了门,脸却转向了屋内,不愿再看一眼他。
薄唇渐渐地紧抿了起来,孔承奕终究还是抬步离开,对于自己荒唐的行为没有半分的解释。
人刚踏出门,花怜惜立刻用力地甩上门,整个人抵着门,低垂着头,倔强的泪水终于“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上。
站在门外,看着被用力甩上的门,孔承奕伸手想敲门,手却在半空中僵住。
隔着道门,一个隐忍而倔强地哭泣,一个孤寂而思索地站立着,时间仿佛在瞬间静止,给了他们审视自我的空间。
第二天,孔承奕将近十点才重新回到公司,刚步出电梯便给柯杰急匆匆地喊住。
“总裁,你总算来了!”昨天离开公司到现在,足足十多个小时,电话居然一直关机,让他记得在公司打转,要是他再不出现他就要一个一个地方地找他了。
“送套衣服过来!”长指随意地勾着西装外套,衬衫的袖子已经卷到了手肘的位置,衣摆皱巴巴地随意外露着,此时的孔承奕罕见地邋遢。
“是!”刚凑近孔承奕,柯杰明显地闻到一阵浓郁的酒味,迅速地拨打秘书的电话让秘书送干净的衣服,柯杰一边紧跟着他进入了办公室。
“总裁,丁小姐昨天到现在一直呆在会客室等你,已经等通宵了,而且,昨天中午到现在,她滴米未进,连水也不喝,现在是,是快要晕厥的状态!”迫不及待地汇报丁佳的状况,柯杰可是怕她下一秒就晕在了会客室,还一边让人盯着她的情况呢。
进入休息室的脚步顿住,孔承奕转过身,狐疑地看着柯杰,“昨天等到现在?明知道我不在还绝食?”这是逼他现身?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在玩火?
“是,昨天知道你离开后一直呆在会客室,就说一定要等到你,要见你!她,她身体好像比较虚弱,所以现在……我一直想找你,可是你的电话一直都关机……”没能联系上孔承奕,他又无计可施,不能眼看着她还在会客室就丢下她不管,昨晚他还被迫地在公司呆了一夜,远远地守着她一夜,生怕大半夜的又发生什么事。
“请个医生看看她,让人送她回去,告诉她今天我没空见她!”对于她的做法他不赞同,而目前,他确实没有见她的心思,也暂时不做任何的决定。
“好的!”接到指令,柯杰心里微微地松了口气,刚张嘴想请示公司,口袋的手机地震动了起来,掏出一看,柯杰刚放下的心一瞬间再次悬了起来,“怎么了?”
“我马上过去,准备车送医院!”急匆匆地往电话那头吩咐,柯杰一边抬头愕然地向孔承奕汇报,“丁小姐在会客室晕了过去!”
“准备车,送医院!”抿紧唇,孔承奕烦躁地咒骂了句,随即转身往会客室跑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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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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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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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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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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