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不论怎么看都很乐呵的脸,圆滚滚棒槌脑袋再配上喜洋洋五官,不由的让人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喜洋洋的眼、喜洋洋的嘴、喜洋洋的鼻子、喜洋洋的耳朵,让人看了也跟着喜洋洋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裂出了喜洋洋的笑容。
“哗啦……”就在阿真喜洋洋之际,竖浮于湖中的芦苇管突哗水声大作,然后一条条湿漉漉黑影如海对空导弹溢水哗啦咻跃而上。
双脚刚站到仓顶,杨腾飞便见藏于湖中的人现身了,见到持刀跃上船上那个大汉,气定神闲抱胸顿悟道:“本候道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大驾光临啊。”
慕容铁抬掌抹了一下湿漉脸庞,阴侧侧仰笑:“杨腾飞,今天没地溜了吧,说吧,想要怎么死?”
“哈哈哈……”闻言,杨腾飞哈哈彻笑,站于风口浪尖依然不惊不惧,气闲的抱胸双手垂下,左臂负背,右掌往下伸直,一条九节铁链鞭顿从袖里哗啦下滑,铁鞭尖头哐当掉于屋顶上时,笑声一隐,挺然卓立,傲岸孤高对下疑问:“就凭你们吗?慕容青印怎么没来?”
站于船上的兔姑突袭失败,再闻此狂傲之言,顿咯咯咯娇笑道:“四候爷文武全才,奴家们怕被您折腾死,早就先作安排了,还请四候爷不要怪罪奴家才好呀。”
杨腾飞黑目幽幽,瘦削顽长的身影如坐深沉大山,冷目徐看刚才在他怀里的婊子,挑眉询问:“想来这位就是号称不老仙姑的蛇婆了?”该死的老婆子,他刚才还亲了她一记,好恶心啊。
“四候爷错了,家师怎么会任你如此亲亲搂搂呢。”兔姑咯咯咯笑的开心,笑声未隐,猝然挥起臂膀,空中万点寒芒如奔雷般,咻咻咻猛地就朝仓顶之人飞矢。Χiυmъ.cοΜ
“锵,咚、咚、咚……”九节铁鞭一扫,甩落来袭毒针,杨腾飞胸口猝然浮起一阵气躁,眉头微拧,不动声色暗自运气,顿觉腹中真气四散,五脏马上浮臊而起。
偷袭再决失败,兔姑也无所谓,杏目细细盯着仓上之人,瞧他脸色有变,咯咯咯笑道:“四候爷别见怪,奴家怕您折腾,便在唇瓣腮儿抹上师傅新作的无味小毒,刚才您亲人家,不知现在可有感到不适?”
“哼哼!”杨腾飞额头冷汗溢流,压仰体中毒素,难于开口重哼了两声,头脑急速思索对策。
兔蛇知道师傅的此味剧毒,常人中者立毙,内力深厚之人以气强行压制一时半会儿无事,冷脸冷下,扬声对身边人喝道:“少庄主,他正以内力压制毒素,赶紧杀了他。”
“杀!”声落,慕容铁脸色狠辣,同一时间,众杀手凌空往仓顶飞跃,四面八方持刀狠砍。
糟!卓立于屋顶的身形倏旋,众刀一到,九节鞭嗡然轮转起一层保护伞,强退猛袭而来众把血刀后,杨腾飞死扼住一口气,擒贼先擒王,手中九节鞭数转,答答答一阵乱响,极快组成一柄铁枪,靴履蹬在仓顶,身形顿如疾风,骤然暴泄出一道煞烈极光,咻地一声,就朝慕容铁逼上。
免姑是蛇婆的徒儿,蛇婆所研之毒天下无双,慕容铁极其相信蛇婆,但是万万没想到姓杨的竟然还能反击,这一下是大大出了意料之外,丹气急收,腾空身躯聚气后撤,咋见跟前枪尖直击喉咙,急忙腾空侧身回砍,架开铁枪,当的一响,双脚稳落于板之际,后跃大步忙问:“兔姑,这是怎么回事?”
兔姑瞧杨腾飞落站于栅栏上,目光冷冽一扫,哼笑:“放心,唇已发紫,毒发了。”
慕容铁目光一聚,果见姓杨的唇瓣呈紫,心喜大喝,“杀!”忌惮众刀倏地又四面狂涌扑砍。
杨腾飞身中剧毒,扫观四周血刀扑至,自认再催内力必定暴毙,匆匆忙忙一个雷劈云层,身躯跃起数丈,听得一阵叮当乱响,铁枪击落身遭众刀,便朝桅杆一扫,卡嚓一声,半截桅杆断裂,同一时刻回枪挑开当头砍落血刀,半空一个滚球侧踢,杆子卟通落水,奔雷急雨身影咻窜往湖心飞翔,双脚轻轻落站于浮水桅杆上,捂着胸口剧烈急喘。
慕容铁也不是泛泛之流,眼见他断杆便知他要逃了,血刀被挑开,脚刚落在护拦,一个纵身,便也朝落入湖中的桅杆飞跃,呼的一刀,迎肩再劈。
杨腾飞喘息未定,刀风又至,迎枪难挡,只得步伐展旋,侧身闪躲近身血刀,一把发缕被劈落于水中,无遐婉惜,答答答铁枪断裂,九节鞭如铁蛇般紧缠上另一波来袭血刀,随即,两人便在湖心厮拼纠缠而起。
一根断杆半浮半沉于湖心,伴着刀鞭交缠咕噜滚动,黑夜里搓搓火花锵锵跳跃,桅杆狭窄滑溜,立足难稳,又是在水中,更无从借力使力,可两人却都站得稳稳,刀来鞭往,丝毫不缓。
阿真站在小道上观看,船上这批人嗓门巨大,什么慕容铁、蛇婆、兔姑、杨腾飞、四候爷,全都一一听进了耳里。他们的对话都这么明白了,别说他有超强领悟出力,就是头蠢猪也知道那个喜洋洋就是香凝的未婚夫,也就是牛叉到不行的文武候,至于另一方,用屁股都知道又是慕容山庄的蛇虫鼠蚁们了。
知道厮杀的两方是什么身份,阿真自然就明了了,慕容山庄是西夏的走狗,在苏州之时翩儿就奉命杀了四名夏周高官,这个文武候是夏周的候爷,走狗要杀他也没啥好奇怪的?只是,世人这牛也吹太大了吧?这种身手也叫文武双全啊?他疑惑看着那个牛叉到不行的文武候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顿咋舌了,杨青阳那小子比他强多了,瞧这牛吹的,文武个屁,我呸!当场就一阵急咳,朝湖心不屑呸了一大口。
杨腾飞武功自幼受名师教导,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练气补气圣物更是不知吃了凡几,要不是现在身中了剧毒不能催动内力,恐怕慕容青印来了,说不定都能把他给挑下。
慕容青印能不能挑得下那是后面的事,当下他只觉体内气血腾沸,双眼渐渐炫迷。在这滚动不休的桅杆上,除了前进、后退、侧身、跳跃,身法难于施展,船虽近却不能上,岸距十七、八丈,湖中又无借力浮物,难道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了吗?
慕容铁刀法阴狠毒辣,只管砍不管守,拼命三郎样仿佛我死没关系,杀了你就行般。狠辣刀法随着身法,在小小的桅杆上时而出现在左连劈两刀,随后空中蓦地出现身影再砍三刀,身影前一刻还在半空,后一刻已站于右侧又是连窜火花急闪。
杨腾飞双眼跟本就转不过来,但是高手就是高手,打斗用眼看,十条命都不够死,耳朵一动,寒冷铁鞭已一一挡住极烈攻击,忙碌之中还不忘还了数鞭。
“姓杨的行啊!”慕容铁已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可这家伙身中剧毒竟还和他连对数十招,赞赏一声大喝,身影突往右侧横扫而来。
杨腾飞神经一崩,直觉不对,果见前方身影扭曲,大惊后仰身子退了半步。
慕容铁身法与慕容翩一样,慕容翩在秦岭山脉对上白风擘两人也是用此幻影,形蹲于枝干,人已绕到敌人后面了,那一役,冷担担有白风擘的玉扇为其挡往致命一至,可杨腾飞现今却是单独一人,虽然能警觉不对地后仰避过突从空中劈下的血刀,左脚却已踏在桅杆未端,脚后跟浸在水中,半寸也退不得了。
分影被识破,慕容铁脸色寒冷,血刀凌厉从杨腾飞鼻端削下,杨腾飞这个身子后仰的极其精准,少仰半厘鼻头必被削落,多仰半厘准落入水中,可谓是鼻头与刀零距离而贴。不料,慕容铁没砍中的这一刀竟不收手,向下直砍而落,擦的一声,将桅杆砍为两段。
杨腾飞立足之地已是末端了,桅杆一断,难于再稳,卟通一声,只得埋入寒水之中,成了瓮中之鳖。
“哈哈哈……”慕容铁心情极好,瞧这只水鳖正划水向岸逃命,却也不急杀死,站于桅杆上先哈哈嘲笑一番,才跃身凌空往水中这只鳖虾,迎头做死亡一砍。
远远看着这一幕,阿真心头一惊,虽然前方的两人谁死谁活他都不关心,可黄香凝是婷儿的好友,且黄香凝对他够意思,现在他见她未婚夫就要被劈成两瓣花生壳了,于情于理都不能不救啊。
想法立定,阿真额头布满惊险冷汗,拾起道边的石头朝湖心扔去,扬喉呐喊:“看…毒…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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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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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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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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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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