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皆是为人臣子该效之事,不敢谈苦。”同样慈善的黄源连连摇头。
“黄老是众人榜样,太谦太谦了。”拍了拍他的手,汤伊像是闲话家谈一般。“黄老此次赴境还须谨慎,皇上与我等皆不能再败,希望黄老念在黎民与吾皇,慎之又慎。”
知道他是来给他忠告,黄源故作讶异:“自是如此,宰相不必忧滤。”
汤伊收回手掌,抱掌对他深深作了鞠了一躬:“那赴棺老头就先谢殿阁大学士了。”
“汤老勿须如此,请勿如此,黄源如何能受,如何受得。”故作惶恐,黄源双手握住起眼前这只老狐狸,一副不知所措模样。
被扶起,汤伊还有大堆公事要办,抱拳辞道:“既然如此,那老头便不打扰大学士了。”
“汤老事忙,请请请……”
“黄老请……”反手一邀,汤伊不再言语,迈开老步往内阁巍巍走去。心里重叹不已,狼子已快兵临城下了,朝堂内却各自为利益勾心斗角。唉!也不知这位拒狼候是何人,刚入庙堂就这般胡来,到底是忠还是奸呐?
大名、帅寨。
阔别不久的帅寨和往常一样,兵士井然有序巡守着,何师道没变,老乌龟也一样板着棺材脸,只是站于老乌龟身边的那名铠甲和别人不同的年青人就不认识了。
睡饱后,阿真被帐卫披上会重死人的军铠,全身酸痛跨进帐寨,一见到坐于老乌龟旁边的青年,心里一兀,怎么这只老乌龟生得出这么个俊郎儿子?
“诸位将军大家好。”抿着笑容很是歉然对左右数十名将军抱拳道:“来时已两天两夜未合眼,着实困顿之极。”
“五候爷言重。”诸将礼貌抱拳回应,心里却大不屑,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一句问候费得了多少时辰?看不起就看不起,何故如此。
“嗯。”终于把这个臭小子拴上裤腰带了,何师道满意点了点头,老手往右侧介绍道:“五候爷,御史大夫你不陌生,可这位你怕是不认得吧?”
“何帅。”礼貌见过后,阿真差点说出不就是老乌龟的龟儿子嘛。
“是,面生得紧,不知……”往那名年青人一躬,故作疑惑。
“原来你就是拒狼候。”周锦圣来时就听兵士谈起他的功绩,站起身说道:“我便是大皇子。”
呃?自我介绍却不说名字?阿真很是谦卑躬身,讥人不带坏字,道:“原来是大皇子呀,能亲睹您的尊容,真是三生有幸,死而无憾。”
马屁精!耳听到这句马屁话,帐内诸将眼内聚满不屑,闭起双眼懒的往前投去一眼。
“呵……”何师道也没听出他话里讥意,掩饰心里的突兀,讷笑一声道:“见过御史大夫。”
“自月余前一别便没再见,御史大夫您老可好呀。”撂起浓浓笑意,阿真抱掌前问。
“让五候爷挂心,挺好,挺好。”心头虽气,可是诸将面前不好发作,元魅达抱拳回礼。
没看出两人你来我往的内斗,何师道满笑容可掬比着自已另一边道:“五候爷请坐。”
正与这眼前这只老乌龟拼内气,这道话语令阿真眯起的笑眼转目,至谢后,不言不语转身落坐。
他一落坐,何师道马上开腔大喊:“摆军图,上沙盘。”
当大批卫兵杠来沙盘与大图,帐内所有将军双目皆往巨大的沙盘仔细观去。
“来。”知道他刚来,何师道绕出帅桌,亲力亲为给阿真讲解道:“此就是渭山,驻有三十五万兵马。”大掌往一堆插满蓝色小旗帜的地方比划:“渭山候爷不陌生,可是汾水怕是第一次见吧?”
“隔间多少里路?”走近沙盘,阿真抚摸下巴,看着沙盘内插满蓝旗的一座山形,和一条小河,询问道:“渭山与粉水相隔不短,且汾水河流怎么这般奇怪?”L形状。
听此询问,何师道开腔解说:“渭山距汾水达近三百里,汾水流哉呈镰刀形态。”说道,从案台拾起红旗道:“汾水前面是延安府与晋州两座坚城,西面则有高马隔水与之对峙。”
“嗯。”早知道这些分布,阿真若有所思指着汾水与渭山中间道:“渭山与汾水两军相距三百里,为何大帅不从中间突破?”
“哈哈哈……”他这句询问,顿引起帐内哄堂彻笑,对他极度不爽的将军们大力嘲笑,笑的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呃?”一个疑问引来满帐彻笑,阿真眯起双眼,若有所思看着这群脸上挂满戏谑嘲笑的上将军们。
“咳……”听闻众将军嘲笑五候爷,何师道脸色凝重地咳一声,震住众将后,掩饰再为他解惑道:“五候爷有所不知,虽然渭山与汾水相距有三百里之多,可是两军下面却驻有三座大营。”
“呈凹字形是吧?”阿真知根知底询问。
“对对对!”没想到他反灵这么灵敏,而且形容的这般贴切,何师道惊喜点头道:“所以,如我军从三百里中间穿插,驻汾水和渭山辽军必夹攻,前面更有三大军寨挡住,我军必亡。”
“嗯。”点了点头,阿真便不再言语,抱胸扫看渭山和汾水。渭山峰坚,强攻死伤巨大且还没把握能拿下,那唯一可图谋的只有汾水了。
汾水、汾水!像是在吃东西般,阿真嘴巴嚼咀,抱胸凝看高马后面的延安府和晋州,视线拉到布满蓝旗的绵长辽营,最后搁看隔河竖寨对峙的敌我两寨?
学孔明半夜三更吵退辽军?心底这个想法一来,马上抹掉,两军距离达五十里,吵自已吧。那有什么办法吗?
何师道咕噜老眼不停打转,瞧见前面小子如老僧入定陷进沉思,嘴巴像在叨念什么,蓦然大喜。“五候爷可有破敌良策?”
“呃?”沉思的阿真被扰,从冥想里回神,微笑摇了摇头。“没有。”
心喜的何师道见他摇头,心中一空,随后自然道:“五候爷今日刚来,时间短促,慢慢来无碍。”
“多谢何帅。”不着痕迹瞟看帐内数十名上将军一眼,阿真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不吭声返回自已坐位看着沙盘走神。看来得赶紧破了汾水,然后假装黔驴技穷走人,这帮蟹将蠢也就算了,可个个都自傲的眼高于顶。他自认带领不了他们,而他们肯定也不会服他,一盘好棋坏在一颗棋子上的例子太多了。
“对了,何帅。”想到这里,阿真扭脖说道:“我刚来还不了解军中之事,所以想去高副帅驻扎的汾水看看,您以为如何?”
“理所当然。”何师道很是赞成。“既然候爷领着北道总管,理当去汾州看看情况”
“多谢何帅。”阿真抱拳。
听他要走,周锦圣赶紧询问:“不知五候爷打算什么时候起启?”
“怎……怎么呢?”听到这句不该他询问的话,阿真疑惑刚起,马上顿悟回道:“就傍晚吧?”妈的,这个大周皇帝老儿还派个人来临视他,什么玩意东西,真是他妈的。
周锦圣一愣。“五候爷刚来,不歇息一晚吗?”
阿真心里已气炸了,越是气,笑的越是和谒可亲,自然摇头道:“已歇息够了,还是快快去看看,好掌握全局大略。”
“对,尽快掌握所有兵布为妥。”何师道没有他们心机,给阿真投去赞同一票。
“嗯。”也觉的他说的有理道,周锦圣点头道:“那五候爷离开时,记得派人通知本皇子一声。”
“咦?”装出一副很是惊讶之状,阿真疑问:“大皇子也要去高副帅寨内吗?”琇書蛧
“那自是当然。”周锦圣站起身,抱拳举天道:“候爷可能还不知晓吧,父皇派本皇子呆于五候爷身边学习。”
“没想到皇上这般看重微臣,微臣着实惶恐不已。”话里讥讽味极重,阿真抖出一副很是惶恐模样,也学他抱拳起身道:“贱臣叩谢吾皇,贱臣何德何能呐。”
“啧……”
“啧……”
瞧他那狗腿模样,心里大力吐沫的诸将已然有两声忍不住脱口啧出。
假作没听见的阿真朝前躬道:“有大皇子神灵加持,我军必势如破竹。”
“哪里。”听不出他话里讥味,周锦圣很是澎涨道:“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先走了,五候爷离去时派人来告知。”
“一定一定。”抱拳前躬,阿真眯眼道:“送大皇子。”
“呵……”周锦圣如气球般,自我彭涨高大,朝上面下面众人抱拳后,挽背便跨了出去。
妈的,皇上竟然派来了个马屁精,八成他救出十万大军也是用拍马屁拍来的。两排上将军又是不屑又是恶心,连朝马屁精看去一眼都觉的浪费,皆闭起双眼坐的挺直。
茫然不知眼前这个狂傲的小子怎么突然变了一人,何师道老脸讷讷,比手邀道:“五候爷请坐。”
“好好好,何帅请。”阿真一脸假笑,邀来邀去双双落坐。
全帐之内唯一能看通透的怕只有御史大夫了,自从他进帐到现在,所干的一切都虚伪之极,活脱脱就是只老狐狸。朝堂内的那些三朝老臣谁不是他这副模样?此人难缠,厉害之极,绝对是个杀人不用利刃之人,不会错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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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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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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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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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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