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扇巨厚的城门缓缓打开。见他这么轻而易举就骗开城门,祈英瞪着不可思议的双眼,小声说道:“真哥,这也太轻而易举了吧?”
“恐防有诈。”苏净尘也难以相信。
“没有诈。”嘴角挂着阴笑,阿真低头道:“当官就没有哪个是清白的,我掐中了辽将的心脉,纵然辽将就是半信半疑,也得开城讨个明白,不开城就是公然造反。”
“对对……”祈英与苏净尘恍然大悟,齐声赞道:“真哥,太聪明了。”这城门一定会开,就算城将不开,兵将们也必须得开,不开不跟着一同造反了吗?
见眼城门敞开了,阿真挥拍手中马绳,不急不缓踱马上前,压低声音朝身后的所有人下令:“等一下辽将们肯定会在旁边迎接,听我号令,一个不留。”
身后静悄悄,所有人一句不漏的把他的话全听了进去,不吭不应地踱马跟着他朝敞开的城门驶进。
果然如阿真所说,马蹄刚跨进巨大的城内,莫斯领着两名副将早恭立于城边静候。
手捏着马绳,阿真云淡风轻踱走到三名将军面前,阴侧侧朝前面这位惶恐不安的将军笑道:“莫斯,你死定了。”
“小将……”
“杀!”
不待他把话说完,阿真笑脸骤变,杀声未落,进来的苏大、苏小、苏净尘与祈英,双双把手中的利剑戳穿进前面三名辽将体内。胡车儿、牛蛋、马哥等人,则领着众兵士格杀城门的大批兵卫,随后率众分道扬镳占领城楼、火烧兵营、残杀狼兵、救获俘虏。安静沉睡的阻讣开始巨乱,火光乍起,尸横哀场,悲嚎与惨叫声声不息。
“你……”胸口被插了一柄利剑,莫斯暴瞪血球,无法相信地呕出血道:“是……是羔……羔羊。”
习惯是个坏毛病,原本见到死尸都会恶心的阿真,自从见到过被砍下头颅的恐怖画面,对于死人早就麻痹了。看着跟前这位辽将被刺穿心脏,濒临在死亡边缘,他不痛不痒的笑道:“我就说你死定了嘛。”xiumb.com
“啊……”无法相信自已竟被骗死在驻守的城内,莫斯不甘心的扬声惨吼。
苏净尘见此将竟然还有力气,猛地抽出戳入他胸口的利剑,速度极快反手一扬,凶残无比把辽将的头颅生生劈落。
“啊……”无法相信自已又近距离观看到特凶残一幕,当辽将的血头颅上飞时,阿真全身的血液尽数被抽离身体,
“砰……”卟通一声,吓的从马背上重摔在地,而那颗从空中掉落下来的血头颅,精准命中目标,掉进重摔倒地的阿真怀中。
“啊……”未从错愕的惊骇里回神,突见身上躺着一颗血脑袋,阿真撕心裂肺撩叫,颤抖着双手慌乱推开怀中那颗恐怖之极的东西。
没有身子的血脑袋禁不起他的折腾,咕噜从他身上滚落在地,一双暴凸的血眸,正狰狞凶阴地狠瞪着他。
“啊……啊……”惊见这双充满怨恨狰狞的血目,阿真惨绝人寰的高声撩叫,手托着屁股,双腿往前猛蹬。退退退!恐惧无比的往后直退,惊骇的三魂七魄全跑没了。
“呃……?”刚砍下敌将头颅,众人惊见他如见鬼一般,恐怖之极的托着屁股向后猛退。
“真哥,你怎么呢?”跃下马匹,苏净尘急急扶抱起他,关心急问:“真哥,你怎么呢?”
“头……头……”咕噜吞着沫液,阿真恐怖之极的手指直抽筋,指着几步远的血头颅,吓的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头?”顺着他抽筋的手指往地上那颗脑袋看去,疑惑的祈英顿悟,飞速拽起地上的那颗血头颅,猛力扬手朝天空甩去,如皮球的脑袋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哥,别害怕,没有头了。”苏净尘纳闷之极,不就是颗脑袋吗?至于怕成这鬼样吗?
惊见那颗血头颅被祈英甩不见了,惊魂未定的阿真接过苏大手中的水袋大力猛灌,直至把整袋水灌进肚里,吓飞的魂魄才一点一点归位。
无法相信自已竟两次惊见如此残凶的一幕,阿真怒瞪眼前这个残忍的刽子手,扬声暴骂:“该死的苏净尘,以后别在我面前活生生把人的脑袋割下来。”
被吼的极度委屈,苏净尘抿着嘴喃喃低语:“不就是颗脑袋嘛。”
“你说什么?”狠瞪凶目,阿真咬牙切齿吼问:“听见了没有?”
“是是是,听见了,听见了。”他是老大,他说了算。
“妈的,杀人就杀人了,竟把人的脑袋生生割下,什么东西。”大力咒骂完,抬头朝远处人仰马翻的大火眺去,疑惑询问:“怎么样呢?”
牛蛋等人早恭候在一旁了,见这位大爷询问立即回答:“城上已清空了,前方所有兵马皆在敌营内杀人放火,许多来不及穿铠的兵士仓惶向城外逃离,是否追杀?”
远眺前方火光里许多赤身裸体的辽兵抱着大脑门鬼哭狼嚎,阿真摆手道:“逃就让他们逃了。叫胡车儿别追。”
“是。”
“走,咱们看看去。”阿真心有忍摇了摇头,深叹出一口气,才提步踩着满地狼籍朝前迈去。
短短的距离,尸体叠着尸体,大量赤露的残尸直叫人触目心惊,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火烤着尸体的烧焦味,闻之令人反胃,直想作呕。
“爹?”火光之中苏净尘见到一名手脚皆锁着粗链的老人,眯眼细凝之后,眼泪顿溢满眼眶,急跑上前朝那名正砸死尸泻愤的老人哭唤:“爹,爹……”
突见前方敌营起火,安睡的苏武不作考滤,趁乱领着众人猎杀了五队狗兵,人人手链脚链未解,拼死闯出俘营。喜见辽兵正自已打了起来,兴奋的六千俘虏手持石头,往急奔而来的辽兵凶狠猛扔,直砸的前来的狗崽子哇哇撩急、头破血流。最后才搞懂了,原来这群狗崽子竟是自已人。
世间竟有如此提气的事情?六千名俘虏再也忍受得不了,推开要帮他们除铁链的自已人,有仇报仇,有恨雪恨,人人双目通红,紧握着手中的石头,哄冲向着火的辽营,见到没穿衣服的,便拿着石头往大脑门猛砸,直砸的鲜血四处喷洒,直砸的尸体冰冷,依然无法解六年来非人道的愤怒。
陷入疯狂的苏武如被恶鬼附身,老手持着一大块岩石,双眼通红的蹲在地上,双耳听不见任何声音,抡起手中的巨石,把地上这具已是稀巴烂死尸,砸的血肉模糊,让人认不出这一团糊了的东西原样竟是人类。
哭奔而至的苏净尘见老爹如此,狠抱住他哭道:“爹……死了,别砸了。”
“呃?”突然被抱,苏武回过神来,抡起手中的石头,便要往苏净尘的脑门砸上。
“尘儿?”石头刚要落到脑袋上,看清来人后,苏武大喜过望的扔掉杀人凶器,力握住大儿子的双肩吼道:“大男人哭什么?给爹收起眼泪。”
“是,爹爹。”六年了,整整六年了,重逢是多么让人喜悦,苏净尘抹掉双眼的泪渍,搂抱眼前这具老迈的身躯。“爹,您辛苦了。”
苏武拉开紧抱他的手臂,豪气干云道:“为了皇上,纵然就是死又有何惧。”
祈英见他依旧豪迈,老脸遍布欢愉,高声叫唤:“义弟。”
“大哥?”听到这声久违的义弟,苏武甩开大儿子,惊喜万分朝声音来源看去,见到果然是自已的结拜大哥,拖着粗重的脚链急奔到阿真身边,力抱住祈英泛泪道:“多谢大哥率人来救?”
高兴猛抱住义弟,祈英不敢冒领这个功劳,比划着阿真喜道:“救你与救大哥之人,是真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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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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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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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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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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