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大周权相>第32章《第一架算盘诞生》
  在这个幽静且令人昏睡的夏夜里,温暖的清风徐徐吹拂,深黝的天空中,高挂的满月洒下一地清辉;玉兰花香在风中飘扬,海棠、牡丹在月下怒放;幽廊曲径、楼亭台阁,点点银光在粼粼水波中漾澜,扬柳拂拂,清流潺潺,挽花阁依然幽雅宜人。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蟾宫明丽星河稀,溥暮轻笼飞云低。处处焚烟争相祭,好教素娥最先知。满城风霜长安客,三杯两盏无人识……”

  “呃?”刚刚跨进挽花阁,阿真立即被丝丝扣人心悱的旋律止住了步子。

  古琴悲语,镶嵌在丝弦内的音符声声夹带沉重的悲鸣,催人泪下的落寞与叹息连不懂琴韶的他都深受感染。

  大小姐真是要人老命呐!眼眸往亭内那道鹅黄仙影眺去,阿真暗暗叹息,晃掉脑袋里的乱七八糟,信步朝亭内迈去。

  走进亭内,阿真愣看着坐于椅上抚琴的苏婷婷好一会儿,才轻声唤道:“大小姐,奴才来了。”平常她的耳朵不是很灵敏吗?怎么今天他都来到她身边了,还没发现?

  “啊……”沉浸在自已思绪里,苏婷婷听闻这道声音,心神不宁地轻声惊呼,美丽的古弦嘎崩而断。

  “苏……”轻抬懵眸,见到下午怒走而去的他来了,苏婷婷自然想唤他苏轼,可想到二哥的嘱咐紧急改口唤道:“真哥,你来了。”

  阿真白眼上翻,这声真哥从她嘴内唤出好像是在嘲讽一般。“大小姐叫我苏轼就可以了,真哥我可当不起。”

  “这……”见他俊逸的脸庞因生气而布满严厉,苏婷婷哀伤地轻叹出一口气,才比着前面的椅子唤道:“苏轼你且先坐。”

  “小人不敢与大小姐平坐,站着就行。”阿真比柠檬还要酸,抱胸斜睇苏婷婷,见她水眸落寞,绝颜苍白。心中一股不舍汹涌来袭。

  听闻此话,苏婷婷满腹无耐,眼眸迷离凝视看阿真,伤感询问:“苏轼可还是在怪我?”

  “小人怎么敢呢?”压下心中那股不舍,阿真努了努嘴催问:“奴才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如大小姐没事,请容奴才告退。”话落,心情不知为何开心不起来,不想看她的匆忙转身。

  “等等……”见他刚来就要走,苏婷婷急忙站起身道:“苏轼,你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阿真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如喝了整桶醋一般,转身哼道:“你有心事可以去和那个狗举人谈啊,找我这奴才有什么好谈……”话未完,自已一愣,他干嘛要这么酸?苏大小姐喜欢谁关他屁事?

  苏婷婷也听出他话里浓郁的酸味,仙脸蓦然樱粉,咬着唇瓣心情是万份复杂,思绪如纠缠在一起的绣线,翦不断,理还乱。

  “苏轼你……”心中有些欣喜,可却又絮乱,轻抬秋水莹眸,心头跳动。“为何你会如此在意元公子。”

  她不提则罢,一提阿真的火顿烧上来了。

  “元公子,元公子……”当面叨念了两句,阿真重声朝大小姐哼道:“有事去找你的元公子谈,奴才很忙,恕不奉陪了。”话落,气极转身朝台阶大步跨下。

  苏轼……”苏婷婷见他突然又发脾气了,急切地轻步到亭阶边唤道:“苏轼你回来。”

  “找你的元公子去吧。”阿真头也不回,大步自顾朝石道迈去。他妈的狗男女,我呸!老子就一名奴才,人家元举人才高牛斗,学富牛斗,他一个狗奴才哪里有人家元公子的风度啊?阿真酸不溜啾气走,心情处在极度压仰中。

  “苏……”苏婷婷语结,脸色苍白地看着那道又气走的身影,无奈地垂下手臂。远眺着那道负气离去的硕长身影,莹莹秋眸内晶泪慢慢凝聚,随后缓缓从仙腮溢下,沉沉坠掉于地上。

  “苏轼,婷儿与元公子只是泛泛之交而已。”含着泪渍,苏婷婷自已也不懂为什么如此在意他,他的误解竟能让她这般苦楚。想到他死缠烂打的那位唐姑娘,恍惚地颠簸了一步,泪顿时更急了,为何一颗心仿佛被人生生剜了去?

  宁静的书房内,卡察、咚、砰,随着木匠老叟来临,宁静的世界就不再安宁了。

  站于老叟边的苏三频频向房外的天宇看去,随后打着哈切往坐于地上刻雕的老头凝观。不知公子玩的是什么玄机,帐不算却找来木匠雕满一地圆圆小颗粒。这些像铜钱的小颗粒跟帐有何关联吗?

  正当苏三狐疑加茫然之际,猝然一阵猛风刮了进来,然后……

  “该死的狗举人。”绕进书案,阿真单掌往案上重拍,心情非常的不爽,堵、闷、憋地抄起帐本,气极怒砸在地。犹如与那帐溥有千年仇恨一般,愤怒的大脚猛地往那可怜的帐册上猛踩,猛踏。

  苏三见公子这么愤怒地踩着帐本,帐本每被他踩一次,他的心就抽痛一下。心里默道,他大爷的,有气不要往帐溥上发好不好,帐溥又没惹你。但是半声都不敢吭,也没胆去喝阻,咬牙的脸部直抽着筋。

  “妈的。”连踩了几十下,阿真心情才吁缓了一点,气嘟嘟跌进檀木椅内入坐。

  苏三见他大爷怒气发完了,小心亦亦朝前看去,见他脸色铁青,身上散发出一股子暴怒地凌厉之气。咕噜的沫液不停往喉咙内吞咽了几口。xiumb.com

  “公……公子,您……您吃……吃饱了?”询问时,苏三悄悄一寸寸地蟹行向地上那本帐溥轻移,抵达目的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上从地上捡起那本被蹂躏的不成人样的帐溥,惧怕藏于身后。

  眯斜怒目见苏三一气呵气的动作,阿真抿了抿溥唇说道:“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公……公子为……为事如此生气?”苏三轻睇面无表情的他,硬吞了口口水。

  “哼……”仿佛有鱼刺卡在喉咙里,阿真牛鼻内喷出一大口白气,指着地上的嶙峋老叟询问:“怎么样?完成的如何了?”

  “这……”苏三转目朝坐在地上认真工作的老头看去,很是涂糊地摇头:“不知进度如何。”看都看不懂,哪里会知道进展到哪里了。

  阿真见他纠着脸,强压下体内怒火朝地上的木匠询问:“老人家,进展如何了?”

  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刻圆盘珠的木匠,头也不抬回道:“再过半个时辰就好了。”话落,喜孜孜追加说道:“这九十一圆颗粒看起来费劲,可没想到刻着刻着挺顺手的。”

  “嗯。”往老叟身边的地上看了一眼,见到架框早完成了,十三根木概也成形了,什么都不欠,只欠那九十一颗珠子安上去,本世纪第一架伟大的算盘就诞生了。

  阿真不再吭声,手肋撑在书桌上,双手合十贴在嘴唇前。细细凝观着地上那道忙碌的身影,乱蓬蓬的思绪瞬间沉甸了些许。回想大小姐那双镶嵌漠落与忧伤的水眸,刹时间一股忧伤悄悄爬上心头。

  苏三感受到眼前这位爷的暴戾之气歇了,心里跟着暗松了一口气,静静站在木案身侧,不明不白地等待那位木匠完成活儿,心里极其好奇这架东西能有什么妙用。

  夜深人静,新月如钩。

  挽花闺阁里,一盏烛火晃晃。镂空香炉内,冒出袅袅香气,轩窗下,苏婷婷轻褪身上的鹅黄缕裳。铜镜里,那衣着单溥的天仙人儿脸色苍白,一双朦朦水眸内布满楚酸,我见犹怜。

  婢女已经离开,端坐于铜镜前,苏婷婷暗暗叹出一口气,才拾起镜台上的一柄琥珀梳,梳理着飘渺青丝。

  愣神看着镜里的自已,苏婷婷心亦样难受,苏轼的误解与气愤犹如置她于死地般,再想到唐姑娘,刹那间眼内又聚满雾气。

  “我到底怎么呢?”惊见镜里的那个人儿又掉泪了,苏婷婷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搁下梳子,悄然抬起小棉手拭去眼角的泪渍,漠然地轻轻吹灭晃荡的烛火,疲惫不堪地轻踱到床檐,掀起绵被,心累地躺进床内,轻轻合上泛泪的莹莹秋眸。

  寂静无声的窗外,杨柳随着月辉反映在画屏上,舞的絮乱,晃的心憔。

  床上沉睡的仙子极不安稳轻扭着身子,恶梦般的小脑袋在软枕上左右扭摆,丝丝青泪顺着闭合的秋眸内溢流下白腮。不知为何难受的心,碎了;恍惚扭动的小脑袋细语低喃:“苏轼……不……不是……苏……”

  水银泛澜,风轻月圆。挽花阁内,被梦魇纠缠的天仙人儿细碎喃语,锦被下的盈盈身躯极其难受扭捏,闭合的瞳眸里,珠泪滚炀地溢流而下。万簌俱寂,夜悄然撩远……

  足足二个时辰,木匠把最后一根架框敲上,立即兴奋的从地上蹦起来:“公子,做好了。”

  “喔!”陷进自已思绪里,突闻这声兴奋的声音,阿真马上回过神,见到老叟手上那一副完整的算盘,顿时也高兴了。

  “拿过来给我看看。”阿真急迫招手。

  “给。”虽然不明白公子让他做这东西是要干什么,但是总算在二个时辰内赶出来了。

  “嗯。”把那一架结实的算盘掬在手中,阿真上下摇了一下,传进耳里的乒乓子声让他非常满意。

  手指挑转盘子算珠,高兴唤道:“苏三算二倍价钱给这位老人家。”虽然珠子粗糙了点,但确实是一架完整的算盘。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嵝峋老叟开心地接过那一惯铜钱,兴奋的溢于言表。他就知道,就知道苏府不会亏待他。

  “嗯。”把手中的算盘搁在桌上,阿真抿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老人家你也赶紧回去吧。”

  “是,小人告退。”怀里揣着一惯钱,老叟对阿真再深深躬了个身,才乐呵的转身迈出书房,朝黑夜里奔去。

  “好。”左手按着算盘上,右手翻开刚才没算完的算帐,乒乒乓乓开始忙碌了起来。

  “怀长六千四百两,黄彭八千六,浙通六千六……”左手五根手指劈哩叭啦快速地敲着算盘,持笔的右手也没闲着,左右开弓干的热火朝天。

  正当苏三好奇公子弄这一架小东西要干什么时,惊见坐于书案里的公子左右忙开了双手,下巴、眼睛、脑袋齐集掉落在地。

  只见公子爷双目左右忙碌,持笔的手写下银数后,目光快速往左边的珠子一瞄,随后翻过溥页,毫不迟疑地就填下各地上的银数,不见他用草纸算,也不见他停歇,才短短一会儿,厚厚的一大本帐溥瞬间少了一半有余。

  “呃?”墨迹糊模,阿真眉头轻拧,抬起埋在帐溥上的脑袋朝边上射去。见到苏三如头傻驴,傻傻呆呆地瞪着他手中的帐溥。大爷立即不爽了。“磨墨。”

  “啊……”苏三呆了,被如此神速吓到了。

  “啊什么啊,再啊你那副猥琐的胡子等一下肯定被我拔下来。”皱着眉头说完,持笔的手指着旁边的砚台,再使唤道:“磨墨。”

  “哦,是!”合上惊骇的下巴,苏三赶紧往砚台内添墨块,加水马上墨。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算完一本帐溥,阿真马不停蹄立即再翻开另一本帐溥,双手不停,还带着破骂:“这些个掌柜个个全都是吃屎长大的,差个几纹钱还马马虎虎让他们过了,可……”越算心里的火气就越大,喃喃裂骂:“单一个光州,就少了二百多两,连帐都算不清楚,还当什么掌柜。”

  苏三吓坏了,磨墨的手掌不停,但一双贼目控制不住地往阿真手中的帐溥看去。“公子,光州少了两百多两吗?你会不会算错?”速度这么快,肯定是他算错了。

  “算错?”见有人说他算错,头也不抬的阿真边忙边哼:“老子我虽然不是会计师,但是算这么些个破烂玩意,还不至于算错。”话落,看着眼前这页帐溥,不可思议咒骂:“以为光州最杰出了,没想到还有个更杰出的。这岳州掌柜可以去跳河了,竟然少了三百六十五两三钱。”

  “什么?”听闻此话,苏三吓了一大跳,急急伸长脖项想去看,可是见他早就把页面翻过去了。

  见他翻过页面了,苏三脸色腊白,弱弱询问:“公……公子,不……不太可能吧?”竟然能连差几钱都算出来了,这也太神了吧?

  “错不了。”阿真非常肯定道:“叫这个岳州掌柜去跳河,肯定冤不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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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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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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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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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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