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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三姐陈慧是重生的,而且暗示你,家里会有祸事,那她为什么不跑。”林墨缓缓道,“其实你们根本不用搞什么带发修行,只要你们串通好,装作中邪,要去寺庙里面住一段时间,吃斋念佛、祭奠神明、修缮寺庙。像陈家这样的公侯府,两个小姐进庙里清修祭神修庙,都是好事善事,家里顶多出几千两银子,就能图个好名声,这事情何乐而不为?那些寺庙道观,为了这几千两银子,还不配合你们?其实不必要找什么国师真人,找个中型的寺庙,略微有点名气的僧人通通气就行了嘛。大寺庙规矩森严,你们进去恐怕比平阳府还拘束。小寺庙你们家人必然不让去。要是不大不小的那种,你们去了,还不是你们的天下?”
林墨这席话倒是让锦双和陈婧沉思起来。
“这个,我觉得很可行。”锦双先开口了,“反正三姑娘和你都是庶出,太太表面上和三姑娘还有点亲,但是也不过表面――毕竟不是亲生的,出了事,也就随她去罢了。而且也是你说的,那个重生三姐对你的态度很亲,说不定上一世原主对她有恩,她必然相信你的。”
“要紧的是时间问题,怎么和三姐沟通才能弄清楚大概的事发时间,甚至是从她口中完完全全套出话来……”陈婧也终于认可了,点点头,“就是不知道还有多长的时间呢?”
她不经意地站起来,双手抱胸,走了几步:“大姐现在有十一岁,最快十三岁就能出嫁了,而从三姐的口气听来,大姐当年出嫁的时候还是很得意自己的高嫁的,并没有出事;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还有一两年的时间。暂时就定下来,趁着这一两年,我想办法进寺院,你们想办法赚钱――呃,我们三人恐怕都要想办法赚钱才行。而且得弄清楚,各地的风俗习惯……”
“赚钱?怎么还想着赚钱?”林墨又头疼了,他真是跟不上陈婧的思维,还是陈婧钻进了死胡同?
陈婧冷笑道:“不赚钱怎么有去南方的路费?虽然不用去贿赂什么大师真人的,你以为南方想去就能去,路上风餐露宿,然后路过什么村的时候敲敲门,说‘施主,我是北边京城来的尼姑’?”
原本是冷笑着,但是说到最后,却不由得真笑了。锦双顿时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的笑点还挺奇特的。”
林墨可是完全没有笑的心情,斜了一眼锦双,又瞪了一眼陈婧,道:“都说了你们是去清修外带监工修庙的,不是按工程进度给钱吗?到了出事的时候,借故卷款私逃就行。我不信几千两银子一下子就全部给了庙里没了。别跟我说你们要做两袖清风的督察官。”
“你想得倒美,我九岁,二姐十岁,你说,钱能拿在我们手里?”
“你们身边难道没有自己的人?锦嬷嬷这样的人呢?他们还不是得听你们的?”
陈婧这回可就明明白白讥讽了起来:“说到底不都是我们的人,你这么相信太太就会随便拿出几千两银子给我们随意处置?我看她不派什么身边的老妈妈或者得力管事出来监工外带监视我们,才是怪事!恐怕我们到了寺庙里也得等着修庙的工程完了,那些人受不了寺庙的生活主动回去或者放松监视自个玩去才能完全自在!”
其实陈婧还想到,哪怕的二姐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乃至锦嬷嬷……在锦双没有把她说服之前,只怕她是宁可去向那个嫡母报信,也不会让她跑路吧。
林墨却怒了,道:“几千两银子,能贪多少油水,至多不过几百两,这些得势的人会看在眼里么?而且你们不是没人管么,这会子还会分心出来?”
“人是没人管的,涉及到钱,呵呵。”陈婧冷冷地看着林墨,“你以为家长里短的真能这么好过?前世……”
前世,他们也算是跑路了――为了避开亲戚的脸色、止住叔叔婶婶的诽谤、平息弟妹的敌意、为了让父母好做人,陈婧和林墨都自动放弃了家产里面他们应得的部分,只是提出一个条件――家人不得干涉他们结婚生子的一切事宜。
不过这也导致他们为了结婚的房子车子不得不筚路蓝缕地奋斗了几年……然后就在挑选婚纱的时候,商场里失火了。
原本以为终于苦尽甘来,谁知道天机难测呢。
但是陈婧终究没有说下去,她想起林墨终于还是将她护在身下。
林墨看着忽然沉默的陈婧,神色也颓然下去,不由得抬手,摸摸她的头。
“都过去了,别想了。你说的很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他苦笑道,“都听你的,乖,不要这样啊。”
锦双看着他们两人,皱皱眉,故意装作不耐烦地道:“不要时时刻刻秀恩爱了,再秀我要收帮场钱的。说来说去,不都是因为没钱嘛。有钱走遍天下,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什么好吵的,反正钱多不会是坏事。来,我们也来商量一下,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么。”
陈婧看看林墨,又看看锦双。
“林墨,我听说你穿过来之前是药铺的学徒?”
林墨点点头。
“学到了什么吗?”
“就是偶尔净制些收来的原药材,还有把掌柜进来的药材分到中药柜里面去,有客人来的时候就按量称给他们。”林墨道,“还有就是学了怎么处理账目。”他心领神会地看着陈婧,“你想搞些药材?”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件事吗?关于人参芦头的。”陈婧笑了。
人参芦头,就是人参的根茎,在大部分古籍记载中,有“人参不去芦令人吐”的记载,这个观点甚至一直保留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才被推翻――大量科学研究表明,人参芦头非但不会催吐,而且各种成分和人参相似。
“……我们中草药炮制老师年轻时在那个柏年乐口服液的药厂里做过工人,每天去掉的芦头估计都有几十斤。后来上课的时候提到这件事一脸痛心,说,当年这么多白花花的人民币,就这样从他手里经过,丢到垃圾场里去了。好一点的,也不过被当成废料收购买到药店当什么偏方里面的冷门催吐药,不过,那个量终究是很少的。如果我们能大量低价收购参芦,用它代替人参入药,那我们可就能赚一大笔啊!琇書蛧
“林墨,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想办法给你弄些钱,让锦双出面,给你找个地方拜师学医,越有名的越好,以你的聪明和见识,还有我时不时也会弄些药书医书来给你,我不信你打不出这名气来,然后你好好研究那些用人参入药的方子比如参附汤参附丸……”
林墨却是一拍额头。
“陈婧,你还真是死脑筋又想太多,做个人参酒不就行了?而且你毕竟是公侯家的小姐……从公侯府里出来的人参酒,还有人怀疑么?”
陈婧顿时脸红了。
是啊……她怎么就老往复杂里想!
林墨见她这样,也不由得放缓了语气,道:“而且你以为这个时代学医跟现代学校一样混两三年就让你出去了?这个时代名医收徒不学个十年八载的你能出师才怪,针灸诊脉医理什么都要学,学不好的连坐诊机会都不给你。要我说,真要行医,你还不如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去骗人呢。小病病不死,大病治不了,这种医生多了去了,里面的‘名医’什么的还不是很多?别忘了鲁迅他爸就是这么被‘名医’弄死的。”
陈婧哑口无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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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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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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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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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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