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看似冷血的张于向,也淡淡的对何平说道:“走吧,今晚杀不了她了。”
这下倒把何平弄糊涂了。刚张口,就被张于向拉着胳膊:“你还不走?难道想在这看人家姑娘歇息?”硬生生的拉走了。
待张于向与何平都走出了屋,燕儿似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同样的戏码演了不下上百次,你不累吗?况且区区一个女人的命,值得这么折腾吗?”过了良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开口道:“其实,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糟蹋自己?倒不如死了干净,可为什么我连死都死不了?”说完从头上拔下珠钗,直直的朝自己的脖子刺去。这时,一片树叶飞过,燕儿手中的珠钗落入地上。
燕儿并不吃惊,习惯的从地上捡起珠钗重新插入发间,“或者我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惩罚吗?看着我这样糟蹋自己你是不是很开心?”
无人答话,燕儿起身将门关好,吹灭灯,屋内一片黑暗,只是隐约中听见燕儿低声哭泣的抽搐声。
这边有何平被张于向拉回自己的屋子。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于向平静的答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杀燕儿是我与寻欢之间的交易。”
“燕儿?她叫燕儿。”何平接过话来,“我知道你受人所托要顾我安全,但你也不能为了这个滥杀无辜?还有,你到底是受何人所托?我在这世上除了玉天就再无其他亲人,还会有谁会托你照顾我?这个人到底是谁?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到了时机,你自会知晓。还有……”于向意言又止。
“还有什么?”
“在我的眼里,你的命是最重要的,这是真的!”于向还是说出了心理话。
“我知道,这是你的江湖承诺。不过我不希望用别人的命换我的命,如果你真那样估的话,我一定会良心不安,所以,请你以后不要这样做。”只可惜,何平没能体会到于向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于向见何平如此,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立刻又恢复如常道:“你放心,这个燕儿除了寻欢,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杀得了她?”说完,看了何平一眼便出了屋。
听着这话,想着刚发生的一切,何平疑惑道:“这么说,让于向杀燕儿的是寻欢,刚救下燕儿的莫非也是寻欢?他们这是在卖什么关?”
看似寂静的夜,可又有几人能安静的入睡?于向从何平的屋中出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屋,而是又反身回到燕的住处。环顾了四周,冲着院中一处黑暗的地方小声说道:“寻欢公子,可否一叙?”
寻欢从黑暗走出来,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放在燕儿屋外的地上,转身离去。于向心里暗叹道:看来这燕儿也会闻踪术,这个寻欢看似蝶中花公子,却也是心细之人。想必这样,会让这燕儿认为他一直在这屋外。
来到无人的街上,寻欢停下脚步:“张公子,有话请说!”
于向也不绕弯,“恕我直言,今天这事,寻欢公子可有什么原由对张某说的?”
“没有!”
“我也不转弯,公子与燕儿姑娘的事,张某也略知一二。”说完故意停下来看了看寻欢的表情,寻欢明显的吃惊不小。“只是不明白,既然公子与燕儿姑娘两小无猜,如今又是大伯与弟媳的关系,为何先要让我杀她,后又来救她,那这笔交易现在又算什么?”
寻欢没有料到一个外地人竟在短短数天之内,将自己的底细查得这么情况,而且这些情况有些就是本地人也不见得知晓。“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张公子果真不是一般的人,就如我一样,也有不明白的地方,以张公子的能耐怎么与那两人在一起?以你的能耐我保证不肖三年,你在江湖上一定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为何要跟着他们东躲**?”
“一码归一码。这个不解,相信在以后寻欢公子一定会知道的。目前就在下而言,最关心的只是何平的安危。”
“我想,我明白张公子的意思。你放心,我说的话不会不算数,你只要杀了她,我一样会遵守我的诺言。至于你能不能杀了她,那就要看张公子的本事。”
“有寻欢公子这话,在下便放心了。”
“既如此,在下便告辞!”寻欢说完原跟返回燕儿的住处。将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刚想转身,燕儿的门开了,“你每次如此不累吗?”
寻欢没有转身:“累不累是我的事。”
“你又何必呢?事情到了这一步,全是我的错,是我太执着,放不下,可我现在想回头已是太难。”燕儿的声音开始颤抖,“你不一样,你没有错,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你放手吧,让我自生自灭。”
“若论对错,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我不该只想到了兄弟情而不顾你我……。”
“别说了!”燕儿哭泣道,“过去的我早已忘记了。这是我的命,还记得神算陈给我算的命吗?我一直记着‘因缘结友,因友结君,因君失亲,因亲结姻,因姻结果便是你以后的写照。姑娘,你自珍重!’你是我的缘是我的友,却不是我的亲与君。却因为我的执着,害了你被家公赶出莫府,因我的不甘,害得劲书与家公不和。我自知无法面对你与劲书,所以我离开莫府,每每想到这,我心如刀割火烧,为了报复我自己,我糟蹋自己,可你不应该为了我这样一个不堪的人而杀了那么多人……”
“别说了,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不该只顾念劲书对你的痴情,而不顾你的感受,求你嫁给劲书。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而对于你,我没有权利责怪,但对于轻薄你的人,我一律不放过,不管是与你有染还是辱骂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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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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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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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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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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