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舒忍不住在想,如果这次重来之后,他没有独自离开。他的哥哥会不会和以前一样站在他面前护着他,把他当作一个弱者来保护。
他相信就算现在的顾南显得多么的无力脆弱,可是当真正的危机来临的时候,他绝不会退缩。他不是没设想过重复以前经历过的,他不会和以前一样防备着他的哥哥,不会在和以前一样只知道添麻烦。
可是终究还是不忍心,经历过末世之后的他,明白一个庇护所的重要,知道物资的珍贵。他不忍心让他哥为了食物而奔波,每天为了生存而耗费心血。他想制造一个庇护所,里面有充足的食物和医疗,可以让他的哥哥不用为生存而心烦。可以让他的哥哥,像曾经的他一样任。这一路走来,他从没改变过自己的目的。可是现在还对么?
他明明知道,如果按照他的计划走下去。他的哥哥就会像当初的他一样,接触不到残酷的人,像个和平时代的正常人一样,对一些事有着不该有的同情心。
可是,他还是不忍心让他的哥哥接触这个世界,大概当初的顾南也是这样的想法吧。他是以怎样的心态来对待自己提出的那些不合时宜的要求?
他的哥哥总是尽力去完成他要求的事,即使那些事总是给他带来危险。可是那时候顾南从未对他抱怨一句话。
“老大。”门被敲响,门外传来林凡的声音。怀里的顾南因为门外的声响而不安的动了动,似乎要醒来的样子。顾文舒又轻轻拍了拍顾南的背,幸好门外的林凡只叫了一声,没有在发出多余的声响,于是顾南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顾文舒拉开被子,在外的冷风还没来得及灌进被子的时候,将被子压了回去。顾文舒站在床边,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的背心。之前他和顾南是贴在一起,彼此的体温让不厚的被子显得格外温暖,但是此刻失去了被子的包裹,不同昨日的冷天还是让他皱起了眉头,这天冷的太快了吧。
仿佛,昨天还是秋天,现在一下子蹦到了下雪的冬天,那仿佛要将一切东西都抖上的冷劲绕是顾文舒也受不了。顾文舒拉开了房间里的衣柜,里面倒是挂着一件长袖浴袍。他们之前虽然搜了几件衣服,却都只是秋衣,根本无法抵御这种冷天。不过聊胜于无,顾文舒将那件浴袍披在身上。出门前将昨晚顾南脱下的外套披在被子外面,这种被子也留不住多少温度吧。
“嘶。。叶言,你都买的起这么大的房子了。怎么里面连件厚衣服都没有。”苏执言在沙发上缩成一团,身上裹着之前的被子,很明显是冻惨的傻样。“冻死大爷我了。”
“没人嘱咐我买房的时候得备上春夏秋冬装吧。”叶言虽然也冷,但是起码干不出苏执言裹被子的傻样。不知道从哪翻出的一个旧热水袋,灌了热水抱怀里施施然的模样看了就欠揍。“而且还是一个不常来的房子。”
苏执言算是队里体力最差的,其次则是林凡。其他人的体力倒是比他们好上许多,找来秋装的外套一穿,一点不怕冷的在客厅里面晃来晃去的找东西吃。让缩在沙发上裹被子还嫌漏风的苏执言恨的牙痒痒。
顾文舒拿着面包和茶坐到了苏执言边上,虽说房子定时都有人来打扫。但是冰箱里面的食物却是没人来备上的。所以他们现在大多的食物都是从之前去a市所备下的物资,因为当初去的时候以为最多一个礼拜不到就能回去了,结果现在手上物资也剩不下多少了。
林凡提着笔记本从楼上的书房下来,他一面给笔记本插上电源和开机,一面接过柳梨若递上来烧好的热茶。
“那。。那个。”一直缩在厨房的宁静见那个似乎是领头的男人下来了,昨晚被带着她们的那个女人关在房间里面,她和三个男生一个女生挤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睡,床又不大,她和那个女生争不过另外的三个男生,结果只能找来被子铺在地板上睡了一晚。家世上好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一路上她坐在车后面,h市的环境让她发现了这里根本没有a市那些怪物,昨晚的食物是地道的h市风味。她观察过这些人,h市人特有的口音和样貌这些人都没有。这样一来,她就猜到这些食物完全有可能是叫外卖来的。那是不是就说明这里通讯已经没有问题了。她有心想联络父亲,但是这些人哪想不到这点,她们身上的手机早就被收走了,虽然经过了苏执言那件事,在宁静心里还是没有被挟持的意识,竟然还有能他们能放她走的念头存在。此刻见顾文舒下来,心思就活泛开来了。
于是,这才有了上面撘话的这一幕。
顾文舒却仿佛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吃着面包,而一旁的林凡见笔记本开了之后,也不知道敲敲打打做些什么。
宁静见没人理她,咬了咬下唇,脸因为窘迫而有些红,却还是没有因此放弃的抬高音调。“我很感激你们救我出来,能不能让我联系家里人,我父亲一定会好好酬谢你们的。”m.xiumb.com
苏执言慢悠悠的喝口手上的茶,视线左右拐了个圈,结果发现周围一圈兄弟都没个回应,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苏执言知道老大的意思是他带回来的人他来解决,这他倒没异议。不过嘛。。
苏执言贼溜溜的视线打量到身边坐着的林凡身上,见林凡还在专注的摆弄电脑没空理他,这才将怎么也捂不暖的脚丫子顺着外套伸进林凡暖烘烘的肚皮上放着。结果才放上去就感觉到脚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心里对冻到林凡的可能得瑟了一下,面上还是不露神色的回答宁静的话,虽然他身上很不合形象的裹了层被子。
“你也知道a市的状况,你父亲说不定就死在里面了。”
之前出来的时候,她都听到枪击声了。她在不懂事也知道那是她父亲的人,一路上她观察着这群人,发现苏执言并未和领头的那个男人说她的事。于是她想,可能是那个男人不知道她的事,如果那个男人知道的话,肯定会放她走的。
她相信没有人能抵抗她家的权势,即便现在a市不在了。于是宁静也懒得回苏执言的话,她一个眼神都不给的跑到顾文舒的边上,蹲下身子拉住对方的衣服。“我爸爸是宁朝远,你要放我回去。我爸肯定会给你想要的。”
顾文舒举着面包的手一顿,他终于正视蹲在他脚边的女生,那个女人脸上哭的都是泪水,但是由于五官底子好,并不显得多难看,甚至有种让人怜香惜玉的冲动。如果普通男人见了早就上前哄着疼着了,可惜这里每一个属于正常男人的范畴。他没回答宁静的话,而是吃完手上最后一口面包,这才甩开了宁静抓住他的手。他扫了眼几乎半个身子撘在叶凡身上的苏执言。
“给我解决干净。林凡,走了。”
顾文舒一手拿过柳梨若递上来的挂着枪支的皮带,率先走了出去。而坐在苏执言边上的林凡似乎也完成了要做的事,他合上笔记本,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笔记本上面。这才揉了揉靠在他边上林凡的脑袋,在对方不满的眼神里,塞回了那双肚子上的脚丫子。这才起身跟上顾文舒的脚步。
苏执言等见不到林凡的声音后,脸上又恢复了原先不怀好意的笑意,他语气温柔的对着宁静开口。
“现在,我们两个好好谈一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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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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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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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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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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