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寂色楚歌>第15章:螳螂捕蝉
  夜幕渐渐降临,夕阳收起最后一缕余晖隐没在天际,宽阔的马路两旁张灯结彩,悬挂着一盏盏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的灯笼;古香古色的街道上,人们三三两两悠闲惬意的漫步其中,清爽的夜风徐徐拂来,夹杂着阵阵花木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舒畅无比。

  一个身材修长、发束黑色缎带的蒙面黑衣男子,在街头巷尾的暗影中疾速飞驰,打一家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楼院门前经过时,顿下脚步远远探头张望了一眼,之后又脚步轻点,身手敏捷的飞跃起来。

  蒙面黑衣人绕过几个大大小小的院落,一直在一处僻静的巷子深处才停下,驻足观望起来。

  高高的院墙碧砖青瓦,一棵香飘四溢的桂花树挨着石墙探出头来,枝叶上满满挂着朵朵娇嫩的乳白色花瓣,在夜色的印衬下越发显得恬淡闲雅。

  黑衣男子在院墙外暗暗运气,接着几个小步助跑,脚尖轻点飞身攀爬上院墙,纵跃到桂花树上。隐在繁茂的枝叶间观望了一阵,发现四周再无人走动时,才手脚并用的滑下树干。

  黑衣男子溜着墙边脚步轻移,穿过一道曲径通幽的回廊,又绕过几座精雕细琢的假山,最后来到一座榭水楼阁跟前。

  阁楼门口有两个护院来回走动巡视,偶尔听到楼上传出的阵阵丝竹乐声,才凑到一起交头接耳一番,两人低声说至兴起时,还发出闷闷的猥琐笑声。

  黑衣男子将地上的石子用脚尖挑起,踢飞在阁楼门下的石阶上,随着石子落地的瞬间,人也翻滚到了阁楼一侧的壁角上。

  “什么人?”护院听到动静低喝一声,警惕的相互对视一眼,迈着谨慎的碎步向石阶下慢慢靠近。

  趁此机会,黑衣男子灵敏的闪身窜进门内,藏身在木质楼梯的转角处,屏住呼吸紧贴了墙壁,竖起耳朵,一动不动的聆听着门外动静。

  其中一个面庞黝黑、身材魁梧的护院朝地上啐了一口,冲另外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红脸同伴嗤声吆喝:“嗐!是只仓鼠,别大惊小怪的,老刘头喂的那只懒猫,跟他那人一样又叼又馋,早晚被东家给撵出去。”

  “我说毛球,可别大意,阁中这位可是东家特意安排的贵客,出了岔子你我都吃罪不起,还是再四处巡巡吧!”

  红脸护院说完,抄起手中长刀,在草丛间拨拉了几下,确认没有生人靠近时,才又揪着叫毛球的护院向稍远的地方走去。

  听到这里,黑衣男子放下心来,脚尖轻踏着木阶,一步一步的向楼上梛去。

  穿过一道挂满红色纱灯的走廊,瞥见最深处厢房里灯火绰绰,时暗时明,伴随着悦耳的丝竹声,隐约可见晃动的人影。

  黑衣男子不敢耽搁时间,只在左右两侧的厢房窗格下略略探上几眼,就直奔最里面的那间摸索而去。xiumb.com

  刚轻步猫到门前,里面的乐声就停了下来,一个清腻的男音带着羞怯出声询问:“王大官人对笑歌的琴技可还满意?”

  黑衣男子听到‘笑歌’二字,身子微颤,心脏‘砰砰’的乱跳开来,眼中瞳孔缩紧,如果这时能看到蒙在面纱下的俊脸,定是惨白无色。

  “哈哈~谁人不知笑歌琴技天下无双,清越的唱功更是余音绕梁,我王某人今日能得佳人相陪,真是三生有幸!”

  王大官人?这笑声怎么听着耳熟?莫非是吏部尚书王道勋?黑衣男子暗暗揣测:若真是他,那笑歌岂不是要。。。。

  想到这里,心中惊悚,心脏跳动的越发剧烈,但还没摸清具体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

  “笑歌愧不可当,王大官人说笑了!”自称笑歌的男子自谦两句,接着,在案几上的两个酒杯里倒满水酒,继续客气道:“笑歌敬王大官人,请王大官人莫要嫌弃笑歌鄙陋,满饮此杯。”

  听到他们要饮酒,黑衣男子焦灼起来,身子紧紧贴着墙壁边缘,眼睛顺着门缝朝房里偷瞄。

  只见一个约二十出头,肤质白皙、容貌清秀的紫衣男子,手上端着白玉酒杯,举向案几对面一个穿着藏蓝锦袍的中年男子,昏暗的烛影中,依稀可见那紫衣男子就是黑衣人要找的付笑歌。

  中年男子肥头大耳,面色暗淡泛黄,一双黄豆大小的眼睛闪着yinhui的色光,厚厚的嘴唇呈绛紫色。

  一看就是终日里沉迷酒色,纵欲过度,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形容,他就是吏部尚书王道勋。

  王道勋闻言也不碰案几上的酒杯,眯起色眼,垂涎的目光在笑歌的脸上、身上打着转。

  随后又挺起肥硕的肚腩,俯身将唇凑到半举的酒杯边缘,就着那只白皙如瓷的素手,将杯中上好的女儿红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酒,我王某人闻香已醉了七分,再是笑歌所敬,更是似醉如痴啊!”王道勋捋捋胡须夸赞完,顺势在那只美手上摸了一把。

  黑衣男子看的反胃,心下鄙夷;我看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这个朝廷的蛀虫,官场的老油条,今日撞到我手里,怎么也要让他吃些苦头才行。

  笑歌微僵,眼中讥诮一闪而过,与黑衣男子颇有几分相似的眼眸,顿时冷了下去。

  眸光回转,忽然瞥见门缝里偷窥的黑影,瞬间变了笑脸,半推半就的腻声献媚道:“王大官人真会打趣,这才饮了一杯就醉话连篇,稍后三杯五杯下肚,还不知醉成何等形容呢!”

  王道勋一听这暧昧的邀请,哪里还能按捺的住,也不再装谦谦君子,当下起身绕过案几,将身子贴附在笑歌身上。

  由于太过激动,那高隆的腹部在起身时撞到几案,差点将台子掀翻。

  笑歌忙用手按住,才避免了尴尬,而案上杯里的酒水,洒出的不是一滴半点。

  王道勋也顾不得其他,一手执酒壶倒酒,一手向笑歌的衣袍里摸去,“哈哈,如此良宵美景,又有佳人坐陪,是要多饮几杯才不虚此行。”

  笑歌听着王道勋的yin笑,强忍住胃中不适,脸上的媚笑却越发灿烂起来。

  一手端起酒杯送到他的嘴边,一手按住胸前衣衫下肆意游走的肥掌,敛了羞涩的笑容,腻声暗示道:“王大官人怎的如此心急,时辰尚早,喝完美酒,我们再慢慢叙话,余下的节目,随你!”

  王道勋那双黄豆大小的眯眯眼,在笑歌微敞的衣领处狠狠刮了几眼,强压下腹间上涌的邪火,将嘴边酒水吞咽下去,滞留在衣袍内的猪手却没收回来,虐趣道:“这可是美人说的,随我怎样!”

  笑歌此言正中他下怀,一想到接下来即将上演的娱乐节目,就兴奋的两眼泛光,眼中的yin意想掩都掩不住,也不用美人再出言相劝,自己满上大喝了起来。

  由于迫切的想把美人压到身下,王道勋频繁举杯,又因吞咽不及而使多数酒水从唇角漏出流下,淌湿了胸前的衣衫。

  王道勋索性将衣袍扯开脱了下来,甩到一边,只穿着中衣扑倒在笑歌身上,喘着粗气,一只手按住美人,一只手向美人的身下探去。

  “嗯~”笑歌低低呻吟一声,红了脸颊,衣衫半遮半掩,假意挣扎几下,单手撑在他的胸前,羞涩的偏过头去,眼角余光却挂着门外的黑影。

  王道勋看着笑歌娇羞妩媚的姿态,更是激动欢喜,心中暗道:爷就喜欢你这sao媚的样子,稍后就让你尝尝我王某人的手段,保证让你舒服的叫不声来。

  黑衣男子看到这里,再也偷窥不下去了,紧拧着眉头,愤怒的火焰灼红了双眼。

  一张俊脸在黑色的面纱下扭曲的变了型,心中大恨,咬牙暗道:“付笑歌,你这又是何苦?值得么?”

  当即不再迟疑,轻轻推开房门,脚下微动,几个翻滚跃过案几,跳落在横躺地上的两人身侧。

  趁着王道勋正沉迷于蹂躏挤压美人之际,迅速挥掌,竖劈在他的后颈上。色鬼还未来及有所反应,就一声闷哼,如一只癞皮狗一般软软的趴在了笑歌身上。

  黑衣男子用力的推开王道勋,将笑歌轻轻扶起,靠在自己身上,顺手拉下蒙着的面纱,惨白着脸,急声道:“笑歌,你怎么样?”

  笑歌这时才慢慢扭过头来,望着眼前俊美的黑衣男子露出钦慕的柔光,温柔的浅浅一笑,哑着嗓子低唤,“宏宇,你来了~”

  付宏宇痛心疾首的质问:“笑歌,你如此糟践自己,又是何苦呢?”

  笑歌闻言,身子僵了僵,拉整一下衣衫,含情脉脉的目光不离他的眼,手伸到袖中摩挲两下,苦笑道:“这不是宏宇想要的结果么?”

  “你明知我们。。。。”

  话还没说完,付宏宇就闻到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心中大骇,迅速推开怀中的紫衣男子,脚下急退几步,厉声喝问:“你不是笑歌,究竟是谁?”

  说着,手就摸向袖中暗器蓄势待发,脸上透着浓重的杀气。

  “呵~付宏宇,我是谁你会不知么?”紫衣男子面对着眼前人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爬起,优雅从容的抖了抖压皱的衣袍,慢慢从脸上撕下一层人皮面具来。

  ‘嘶~’付宏宇认出此人倒抽口冷气,眼中杀意更甚,心中懊悔不已,嗤声冷笑,“哼~田玉郎,没想到你们老大为了抓我,连玉香楼的东家都收买了,这么下三烂的手段,也只有你们陨秋阁能做出来,我说的对否?”

  田玉郎,人称千面郎君,有一手极高的易容术,还有一副学谁像谁的好嗓子,同时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陨秋阁二当家。

  千面郎君容貌俊美,性子孤冷乖僻,为人阴柔狠戾,曾经不知有多少人,被他千变万化的假脸蒙蔽,死于他手。

  即使与他真容朝夕相对的女子,只要是任务需要,也会被他辣手摧花,毫无感情可言。

  这么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血郎君,不由得付宏宇不抽气。

  田玉郎斜眼睨着付宏宇,勾唇冷嘲:“阁下说的不错,可惜我们大当家要的是活人,不然。。。。你这会还有功夫跟我磨嘴皮么?如今人已到手,可以向主顾交货了,还别说,你藏的倒是巧妙,叫我们陨秋阁觅你颇费了一番周折。”

  说完,击掌三声招来十多个作护院打扮的彪形大汉,里里外外将付宏宇围个严实。

  付宏宇冷哼,挑了眉梢,耻笑道:“就凭你们也想困住我?”

  说着,袖中暗器脱手而出,挥洒向四周,银色的袖针上啐满了剧毒,针尖上闪着绿色寒光飞向围拢过来的众人。

  田玉郎见状,忙掏出袖中折扇挥扇遮挡,‘噗噗’几声,数枚毒针均扎在了扇子上。

  扇面一触到毒针,就‘呲呲’的冒着白烟,上好的象牙玉骨扇,瞬间被烧成了大大小小的窟窿。

  田玉郎躲的过,他手下的人未必个个好运。

  只听一声声惨叫,那些护院‘嘭嘭’的倒了一地,手捂着毒针戳到的地方,哀声痛叫。

  “没用的废物,死了倒也干净。”田玉郎低骂一声,又冲付宏宇撇嘴冷笑,“哼~我看你还有多少余力发暗器。”

  随即挥袖命令手下全部退出房门,守在外面。

  付宏宇见此情形,正想上前出手制服田玉郎时,忽然发觉身上的力气正在快速流失,头晕眼花,脚步不稳,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大意了。’

  之前他闻到的那股清香,正是软筋散混合迷香制成的药沫,只要指甲盖大小一点弹出,瞬间使人逐渐失去体力,昏迷不醒。

  当下不敢再多作缠斗,提了气,足下轻点,用起轻功就想跳出阁楼。

  可惜人还未靠近窗前,就已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眼中事物渐渐模糊,待他再想拔针自尽时,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田玉郎见付宏宇倒下了,心中大喜,脸上露了得意,偏头睨一眼门外手下,“把这里清理干净,将人送到前院厢房安置,稍后还有场重头戏,今个非要揪出他的同谋不可。”

  又朝地上昏死过去的王道勋,用力踹上几脚泄愤,低骂道:“死yin棍,完事了再收拾你。”

  付宏宇听到声音,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徘徊:柳色,你可千万别来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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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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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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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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