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豪格番外)
人已逝,翩翩然,如鱼饮水冷暖知,诗词千古事。
得与失,寸心知,情与词恋同诗,悠悠飘散繁华破,冷雨落尽时,孰人悲花落。
清晨豪格推开门,看到满眼污青的浣璧,问,“怎么样了,洛洛。”
浣璧摇摇头说,“就怕是不行了。”
然后,豪格心一沉,看着门外的江南大好风光叹息着,苏茉儿,你的命运究竟还能有多艰难。
豪格进了门,便看到一身消瘦的苏茉儿,黑着眼眶,靠在床边,怀里抱着不足八个月的孩子。
“孩子给我吧,你去吃些东西睡一下”豪格坐到苏茉儿身边。
苏茉儿摇摇头,眼睛都有些困的睁不开了,怀里抱着是更加瘦弱的孩子,这是苏茉儿的女儿,洛洛,不知是染了什么病,一个月前开始整日夜的啼哭,很少喝奶,本就不常见笑容的苏茉儿,依旧不多语,人却更加消瘦了。
让人看到都会流眼泪。
而至始至终,苏茉儿每日陪着女儿,却未流过一滴泪。
这是一个怎样坚强的人,怎样坚强的女人,自己的孩子可以说是生死未卜,她不哭不闹,一个人,为孩子撑起一片天。可是,豪格却也觉得苦涩,苏茉儿的命太苦了,她是一个女人,本应该依偎在男人的怀抱,但是现在却自己独当一面。
苏茉儿看着豪格,有些疲惫的问,“轩轩昨晚还乖么?”
“若尘姐说轩轩没事,睡觉也好”豪格说着。
苏茉儿笑笑,是勉强的笑,毫无力气疲惫的笑。
看着豪格阵阵心疼。
然后苏茉儿依旧抱着洛洛,轻拍着怀里的孩子,瘦弱的身躯,仿佛一用力就会散开,苏茉儿会变成毫无生气的娃娃一样。
“江大夫,我们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豪格问着大夫。
大夫挠挠头,有些为难地说,“理论上说,贵小姐是小儿营养不足才是,可是却不知为什么整夜哭闹,这医理没法子解释,要么,要么”江大夫小声地说着,“找个驱鬼的看看吧,是不是跟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豪格点头,下午请了个会驱鬼的神女。
“茉儿”豪格扣门,进来看见正在抱着孩子在地下转悠的苏茉儿,一边抱着孩子晃悠,嘴里一边念着歌谣。
“这是谁?”苏茉儿看看豪格身后的神女说。
“这是会驱鬼的神女,看看是不是洛洛跟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豪格说着。
苏茉儿看着神女,说,“出去”声音冷冰冰的。
神女看着豪格,不知如何,豪格便让神女等一下,自己先去游说茉儿。
“茉儿,你让神女看看,万一……”豪格说着。
孩子依旧啼哭,苏茉儿抱着洛洛,却用无比冰冷的语气说,“我的孩子有什么病我自己知道,以后不要请人来。”
说完茉儿便又一边走,一边唱着歌谣,哄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止哭泣的洛洛。
晚上,帮茉儿一起哄过洛洛的洛鸿来住,是的,苏茉儿眼看就要病倒了,不能再这样不分日夜的累着了。
晚上,大夫给孩子开了些有助安眠的药,洛洛便早睡了一些。
难得苏府里安静了些,“你要去哪?”豪格问苏茉儿。
“我去看轩轩”苏茉儿说着,连笑容都没有,是真的累到没有力气挤出一个微笑吧。m.xiumb.com
坐在若尘姐身边,苏茉儿看着睡熟的轩轩,轻轻的微笑。然后躺在轩轩身边说,“妈妈这些日子冷落你了,我的好轩轩,妈妈还是爱你的呢,妹妹会好起来和你一起玩的。”若尘姐不知道,她多久没有看到苏茉儿笑了,她的笑容要么就是对孩子的一种温柔,要么就是对别人的一种礼貌,真心的笑容,若尘姐早就没再从苏茉儿脸上看到了。
轩轩动了动,苏茉儿便又轻轻拍着熟睡的轩轩。
豪格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苏茉儿,一阵心痛,多少年了,一年半快两年了年了,鳌拜离开了这么久。苏茉儿从开始的不哭不闹,没有喜怒,到后来自己哄小孩稍微有了些许笑容,到洛洛生病,又整日夜的陪着,人都变得少言。
这样一个人抚养子女,一个人面对失去至爱的痛楚,她还依旧这样坚持着,苏茉儿,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女人,苏茉儿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软弱。
豪格看着苏茉儿披上斗篷出来,前年做的斗篷已经变得宽大。豪格看着夜色下的苏茉儿一步一步的走着。
然后,苏茉儿在亭子里坐下,靠在亭中的柱子边,头微抬,看着天上月亮的方向,安安静静。
不论什么时候,不论苏茉儿胖瘦,苏茉儿那种感觉,或是那种姿态都是打动豪格的。或者不得不说,豪格是对苏茉儿动了心的。原先她和鳌拜在一起,他看得出苏茉儿喜欢鳌拜,如今鳌拜不在了或许,他爱新觉罗豪格可以给苏茉儿一个依靠。
是那天,一年前的某个午后,他收到了飞鸽传书,上面写着:豪格,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恐怕我已经遭遇了不测。请你回京请福临出面,带苏茉儿离开京城,替我照顾好她,给她幸福,一定要让她,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然后豪格便一面去寻福临,一面进京,当看到刚受打击的苏茉儿,还有那隆起的肚子,他感觉的到苏茉儿的绝望。
或许,苏茉儿会死也说不定,在那个时候,是孩子支撑了苏茉儿。豪格就那样照顾茉儿,然后在茉儿诞下双生子后带着茉儿回到江南。
可回到江南后,豪格除了陪在苏茉儿身边却什么都做不了。
苏茉儿靠在远处的亭柱上,环着膝,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静谧的就如最美的侍女图。
就像豪格在很多很多年前,在盛京城,在父皇在的时候,在挂着红布条的树下,看着那个穿着粉嫩,小脸通红,本是无忧的俏皮小姑娘,却叹着,山河无疆,红布初装,就再难以相忘。
时间过得太久太久了,如果可以,豪格真的希望在那个时候就牵起苏茉儿的手,让她躲在自己身后,不去承受着狂风暴雨般的生活。
就算苏茉儿不说,豪格知道,她有多辛苦。
可是豪格什么都做不了,一如很多年前,他只能站在苏茉儿的身后,看着她一步步的走,然后豪格尽可能的张开双臂为她阻挡一旁的风雨。
良久苏茉儿站起来,并没看到远处的豪格,只是形单影只,多有所思的,一步步,沉重的,回到自己的住处,然后灭了屋中微黄的灯火。
而豪格的心,也黑了一半。
早早休息吧,明日还早起呢,豪格小声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只留下了空中的明月,孤单寂寞,冷情冰凉的挂在高不可攀的空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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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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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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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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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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