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凉如水,亦如酒,冷飕飕的,令人沉醉……楼子中的姐妹们早已安寝,后院只有一抹娇影,颤巍巍晃『荡』……
沿着路途走,寻找卡斯的踪影,暗夜朦胧,雪地很滑,一步一惊险,偶尔裙摆撩地,摔个大跟头,痛的腿脚发麻痹……
“卡斯……”
韩歪歪边『揉』着手,边吹拂热气,借以暖和暖和身子,瞧卡斯逃离时的眼神,她的心便提到嗓子眼。
天哪!
他不会出意外吧?
生无可恋,他不会……自寻短见吧?
况且,他宁可剖自个的胸膛,亦未动她分毫……这个家伙,并未将她完全当成奴隶,反而……多了一丝惨然的温情……
“卡斯,你出来呀!”
韩歪歪心急火撩,加紧脚步,无意识地,走向湖边,影过那沧桑的古树,正巧瞥到湖边他颀长的身影。
而卡斯,正一步一步,走过结冰的半边湖,向那冰凉的水中淌……从膝盖,到腰身,他正向中央……
“卡斯――”
韩歪歪凄厉呐喊一声,便猛冲过去,“咯吱”“咯吱”踩着冰茬,狂奔向湖心,牢牢抱住她的腰乞求道:“卡斯,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别为了死去人,舍弃你的生命,世上还有很多美好……”
卡斯默默看向他,不语!
“你听我说,你若觉得痛,就打我,就骂我,你杀我,剖了我也可以,谁叫我是你的奴隶,吞了你的水晶,我不在乎……”
卡斯仅是冷冷瞥向她,将她的胳膊,从他的腰上扯掉……转瞬,韩歪歪固执地又抱住了他,湖水,已淹入卡斯的肩,到了韩歪歪的颈……
“你剖了我的肚皮吧,不然,我自个剖,你取出来水晶,便好好活着,别这般折磨活着的人……”
“躲开!”
听到那冷冷凄绝的斥声,韩歪歪的泪哗啦啦流淌下来,转过身,奔向他的身前,下颌浸满湖水,冻的嘴唇颤抖……
“别用我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
“你这样算什么?”
韩歪歪恶狠狠地说道,湖水浸的她喘息都结成了冰:“用你的死,来让我后悔一辈子,让我霓裳,记你一世吗?”
“滚……”
“我不滚,我绝不会让你将头一扎,便一命呜呼!”韩歪歪倔强地抓起他衣领,“啪”便给她一巴掌,随后,颤抖五指,喊道:“卡斯,你这个混帐,在你眼里,除了那个死人,还有人吗?”
“在你眼里,还有真正对你的好的人吗?”
“一个活生生站在你眼前的我,你看的到吗?”韩歪歪情绪激动地斥骂,狠狠喘息一口,泪冻成了冰,心也觉得酸酸……为了个死人,他选择死,那她怎么办?????她就只是个奴隶?
“滚开!”
“你就那么生无可恋?”
“奴隶……”
卡斯喃喃抬起眸,泪痕依旧,斑斑的血泪,瑰丽的凄凉,忧伤的眉宇,蜡黄惨白的容颜,一切的一切,皆令韩歪歪心疼……好好俊朗脱俗的男子,却一夕如此……“好,是我的错,我来弥补……”
“你……”
“你别死,我来,我要叫你生有可恋,叫你一辈子记得我!”忽然,韩歪歪将头向湖中一缩,大声地呐喊道,湖水,很平,很静,很凉,却亦很深,她的踪影,眨眼便消逝于卡斯的眸底……
“丫头,你做什么?”
卡斯惊愕一窒,忽然疯狂地潜入湖中,扯住她,“嘶啦”布帛撕碎,湖水中,传来“咕咚”“咕咚”的细响,和韩歪歪虚弱而决绝的话语:“别想死……你要记得我……”她也不知为何这般傻?
他是谁?
他是她的谁?
一个只懂得欺负她,时而暴躁,时而可爱的陌生男子!
他们的相识,不过短短几月,何以为他,而舍弃她的生命?何以为他能记得她,而令自己万劫不复?
她也不懂,为何此时的她,会做这般选择?
只知,好痛,心好痛……
看他流血,她想替他流,看他咳,她想借他呼吸,而看他死,她亦想替他,替他死,叫他活的好好……
也许,是对错的忏悔。
也许,是她的心中,真的有了他……
也许,很早,很早以前,她便欠了他,欠了很深的债。于是,她傻傻的选了连自个都疑『惑』不解的黄泉路……
布帛已破,销声匿迹。
湖边上,只剩下平静的湖水,而她,淹没于其中,等待死亡的刹那……“啊……”卡斯狠狠咬住湿漉漉的布帛,矗立于湖中,猛伸开双臂,刘海扑打面颊,抽打的寒风停滞,炽龙呼啸从额前飞出,沿着湖面旋转,将湖水掀起滚滚的波浪,令湖中那娇躯自然地冲向卡斯的怀中……
“奴隶……”
卡斯伸开粗壮的双臂,温柔地抱住了她,血『色』炽龙奔腾回归,在他额前,烙下『迷』人的血痕烙迹……
小心翼翼抱起冰冷的她,长腿穿梭于湖中,踢化冰茬,淌得半湖水,将韩歪歪抱上了岸边,蹲下身体,将她平铺于地上……
“傻奴隶!”
卡斯喃喃自语,眼角的泪痕仿佛又深几许,“扑通”跪倒下身体,侧在她颤抖的娇躯边,瞥向她合起的眸……
“傻瓜!”
略微宠溺,略微欣慰……一点一滴的灌入心扉……他救不了蠢女人,却能救下她……不能让她死,绝不能……
弯下腰,低垂下身躯,将头埋入她冰凉的胸前,延伸而上,温柔吻上她两片嘴唇,将呼吸传给她……
双臂环住她,灼灼的体温温暖了她,熟悉的呼吸,一直在呼喊她,唤她苏醒,乞求她勿踏黄泉路……
“奴隶,别死……”
耳畔,传来低哑温柔的叫唤。
“求你别有事……”
那般凄婉而疼痛,卡斯,再亦承受不起,丧失第二个女人……他宁可承认他的不忠,承认,他在乎她……
“丫头!”
亲昵的叫唤,沙哑的嗓音,微微的风,以及那令她陶醉的体温,没有她沉睡的理由,韩歪歪努力睁开双眸,错愕瞥向眼前的他……
卡斯正环住她,温柔地替她输送呼吸……
温柔的吻,柔情似水,如春风拂过,怕惊扰一般……他的气息,从她的舌根,传向喉中,温温热热,进入心扉……
先前的冰冷,一扫而空。
他血『色』眸中的柔情,恍惚间,那般清晰……
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懂得温柔,像替“她”画眉,替“她”洗脚一般,对待她这个奴隶,温柔的亲吻……
如诗,如画,如沐春风,精致的他,脉脉柔情,令她的脸不由躁红起来,那吻……真的属于他吗?
待韩歪歪的眸撑大,正欲相问时……
倏地,他停止住了亲吻。
伸开双臂,将她抱住,牢牢纳入怀中,没有半丝的含糊和吝啬,极尽温柔,却尽情霸道地汲取她的体温……
卡斯抱的很紧,很紧,抱的她仿佛无法呼吸……可倘若他的体温,能温暖她,他的温柔,能永远存在……就这般,被他拥死又有何妨?一个没有记忆的她,忽然间,觉得,从前她的生命中,曾有过如此的柔情……
呼吸好重,好重。
拥抱好紧,好紧。
话,好轻,好轻,在他们中间,一句话没有,却胜过千言万语,他的担心,他的温柔,他的体温……世界好冷,他却灼热,好似,那避风的港湾……渐渐闭上眼,她想,便这般被他抱着吧……
天外,下起小雪,绵绵的雪花瓣,冰凉洒落纤肩,而他们彼此,早已感触不到那份刺骨的凛冽……
雪花,飘落的无声无息,一身的银白镶嵌起亮晶晶,湿漉漉的衣衫,在彼此体温的摩挲中逐渐干燥……卡斯跪着身子,抱起韩歪歪,将她温柔放在地上,静静凝视她,看着雪花中妩媚动人的她……
红扑扑的面颊,妩媚的容颜,眉宇中的灵,一身的**骨,却满心的倔强……恍如隔世般审度的眼神,透过清漾真挚的血眸……
他灼热的『射』线,将雪融化,亦将她的心融化,韩歪歪抬起眸,刚欲启唇,迎来的,却是“啪”的一个干脆的巴掌……
“啪”
那响,比『荡』漾的湖水拍打长靴清晰,脸上,顿时五根手指印,打的韩歪歪从飘雪的浪漫云端,顿时坠入黑暗的深渊。
捂住红肿受虐的脸颊,她不敢置信凝视他……
她不信,刚刚那温柔的仿佛水一般的他,能舍得对她痛下狠手?
她不信,不信这主子,能真动手那么、那么赏她一个耳瓜子吃……
“为什么?”
韩歪歪委屈瞥向他,眼角噙泪。xǐυmь.℃òm
“你该打!”
卡斯颤抖地收回粗糙的指,狠狠攥紧,指甲深嵌入手心,渗出血却不知痛……只知,那份心脏被撕裂的疼痛……只知,她从湖面消逝时,那锥心刺骨般的疼痛……只知,那一刹那,像死了一般……
打她一巴掌,完全出于意料。
打下她时,卡斯的手跟着颤抖……抖的难以自控……像疼蠢女人一般,他从未舍得打心爱的女子半下,即便是闹,他下手亦很有分寸……这一巴掌,他像打在自个身上,回抽了十个,百个……
他脱俗俊俏的容颜上,阴鸷冷瑟,暗藏汹涌,转过眉,别过头,不瞥向她,任血珠从指缝中流淌……
这算什么?
打了,却悔了。
她痛了,他比她更痛……
这叫什么?
明明是个奴隶,却令他牵肠挂肚?
明明那般陌生,却这般的熟悉,这般令他在乎?『迷』『惑』的他,除了彷徨失措,一无所知……
“为什么打我?”
韩歪歪不依不饶地问道。
委屈地扁起嘴,浑身淋满雪花,此时的她,美的犹如狐狸仙子下凡,却情不自禁地泪珠催下……
她本便非柔弱女,却不知,为何,那泪,便像断线的风筝,抑亦抑不住,飘飘忽忽便滑落到下颌……
“你滚……”
卡斯忽然转过身,指向那颗沧桑古树,大声斥道:“滚的远远,别叫老子再看到你这张让我讨厌的破脸……”
“你说什么?”
“滚!看你就烦!”卡斯冷哼一句,心如刀绞,该如何?该如何清了这潭浊水?该如何面对他的奴隶?
在乎她的程度,远远超越他的预料,甚至,那一刻,他想到,倘若她死了,那么,他也不活了……就让他,替她殉葬,一起……永远一起……是他极致的悲伤?还是他果真背叛了蠢女人?
“你烦我?”
“是!”
“你说谎……”韩歪歪微微走向前,双臂伸开,不顾廉耻地搂住他的精腰,将头迈入他的怀中,汲取熟知的体温……贪婪那一缕温柔,像中毒般无可自拔……『乱』雪『迷』绚,『迷』了她的眼,亦蛊『惑』了神智……“我信天,信地,信妖,信鬼,也绝不信你这敷衍我的蠢话,你以我不知,你在乎我这个奴隶?”
“你……”
“从你救我开始,我便知,我这个奴隶,并非只是讨主子嫌的蠢货,也许,在他心中,还有个小小的角落……”
“别自作多情!”被揭穿他的『迷』『惑』,卡斯显得有些惊慌,忙背对着她,走向冰凉的湖边,暗夜斑斓,看不清倒影,仅有颀长的阴影忽隐忽现……
“好,好,算我自作多情……”
“哼!”
“你等等……”韩歪歪忙拦住他欲『性』的身子,扯住他衣袖,怯生生地道:“那个,谢谢你刚刚救我……”
“你滚蛋……”
温柔被隐匿,剩下满腹气愤,对待这样的傻瓜,卡斯除了气,只有气,气她的冲动,气她的“傻”……
“还有,不让我死,是不是代表,你原谅我了?”
“别罗嗦……”
卡斯的脸变的铁青一片,尤为阴霾,经历一场风风雨雨,他还如何怪她?不原谅,又杀不得,注定,妥协的,只有他……以长靴撩起湖水,溅满衣襟下摆,卡斯陷入一片『迷』茫……
“另外,告诉我,为何打我?”
“奴隶……”
“是为你的奴隶,做了你不嗜的事?还是为,我吞了那水晶?”韩歪歪喃喃地问道,实质上,她不敢过于放肆,毕竟,真正痛苦的,是他这痴情汉……确是她的过错,铸造这难挽回的地步……
“你最好闭嘴!”
卡斯冷哼!
背对着她,冷冷瑟瑟地回道。
“呃……为什么?”
“因为,我会再打你……”
卡斯骤然转过身,大步跨上前,钳住她的纤肩,举起拳头,血眸迸发熊熊的火焰,吓的韩歪歪身子一抖,愣在当场……“我能问问,为何吗?”她怯生生地嘟哝一句,便闭上眸,等待他的巴掌……
“死丫头!”
“你若打能消气,那就打吧,谁叫我吞了你的水晶!”
“你丫的……”
骤然,卡斯将韩歪歪推倒于雪地上,聚起瞳眸,面部扭曲,厉声咆哮道:“你还敢和我说为什么?”
“啊……我……”
“你敢和老子问为什么?”
卡斯情绪激动地蹲下身,按住韩歪歪的肩,将她“啪”按平倒于雪地,任绵绵小雪飘落,冰冷四肢……
“呃……”
“你还真敢问!”
“我自然敢问。”韩歪歪莫名其妙地回一句,便学乌龟缩回头,免得受他的暴戾之气殃及池鱼……天如此明朗,夜如此深邃,雪如此洁白,地如此广阔,人如此美丽,她便不解,他生的何气……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
“我……”
“你爷爷的,你说,我为什么打你?”
“我知道,还需问你?”
被他咄咄『逼』的无奈,韩歪歪反问一句,他的血眸,顿时“咻”『射』向她,杀人般的视线,冻的她牙齿不停打颤……
“你丫的,为什么跳进湖里?”
“替你死呀……”
听她说的那么轻松,卡斯的气涌的愈恐怖,铺天盖地的黑气,笼罩着那具银白如神般的高挑身子……卡斯暴躁地一把扯过韩歪歪的衣领,将她扯向他眸前,气唾一口:“呸,我用你替死?”
“你……”
“你只是个奴隶,我叫你跳,你跳,我没有叫你跳,你凭什么替我死?啊?你丫的凭什么死?”
“你!”
被他激动的话语问愣住,韩歪歪挤起眉,扁起嘴,甚为委屈,若不是为救他,才她懒得那么傻,想起来都后怕,万一真死了,她有多不值……“死还不成吗?”她小小声嘟哝一句,却招来卡斯瞪眼更欢……
“我没让你死,你死什么?”
“那不是……”
“闭嘴!”卡斯粗糙的大掌一把捂住韩歪歪的小嘴,劈头盖脸训斥道:“你敢违背我的命令,丫的……”
“我也不得已……”
“闭嘴!”
“好,好,我闭嘴,我认错成吗?”看他那般气愤,担心的份上,她选择不和他争,做个乖宝贝被他训。
反正眼前的瘟神,是她主子。这回,可真真正正是主子了,签下卖身契那种……被训两句,骂两句,权当被蚊子咬一口……
“哼!”
卡斯冷哼一句,别过头,对她生闷气,她可知,她钻进湖中时,他心裂成碎片刹那,到底有多痛?
她可知……娘的,她在他卡斯的心中,早超越奴隶的权限,而跃居第二位……除了蠢女人……就只有她……?
“消消气,消消气,不论做什么,我都错了,我向你道歉,好吧?”
“少和我贫嘴!”
“好,我不贫……”韩歪歪忙敛起笑,笑眯眯瞥向他,原本,他气的是她投湖,是怕她死,还有何不满的?即便被打一巴掌,她心中亦乐呵……
“少跟我嬉皮笑脸!”
“哦……”
“别以为认错态度好,老子就原谅你!”不原谅,绝不原谅,拿她的命开玩笑,原谅她,他就不叫卡斯……
“我知道……”
“你这个鸟女!”卡斯转过眉,钳住她双肩,出言不逊!满面涨红,紫青,紫青,骂有多狠,当时吓便有多深……“自以为事的王八蛋,真想宰了你!”一把将韩歪歪拎起来,卡斯的气难消难泄……
“对不起……”
“说什么你的错,你来弥补……你配吗?”
“不配!”
韩歪歪忙回一句,顺他者生,逆他者亡,此时,再和他斗气,那她纯粹是蠢货,不知好歹,不分好赖……时日长了,便知,他便是这个『性』子,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刀子嘴,豆腐心,心比谁都柔软……
“说什么我不能死,你来死,叫老子生有可恋……你配吗?”
“呃……”
话,好象说大了。
韩歪歪尴尬地奴奴嘴,耸起肩配合他……
“你丫的还说什么叫本大爷记你一辈子,你谁呀你?”
“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韩歪歪忙替他抚抚胸口,免得气坏身子,她刚刚也是……说的那么铿锵……跳的那么决绝……果真有中邪之嫌……
“你配吗?”
卡斯犀利反问道。
“我……”
“你配吗,奴隶?”
他又反问一遍,血眸深深凝视她,揪住她衣领,凶猛的暴风雨中,早已分不清他下一步,即将如何?
仅有扯扯甘甜『迷』人的嘴,笑曰:“不配……”孰料,下一刻,她便被风卷了一般,被揽入他怀中,听到卡斯伏在她耳边,以那低哑柔情的嗓音,蛊『惑』道:“你配……”
“呃……”
“配替我死,配让我生有可恋,也配让我记得你,深深的记得,你这个傻瓜,白痴,愚蠢,却……可爱的奴隶……”
“卡斯……”
闻言,韩歪歪觉得甚奇异,从他嘴中,说出如此肯定的话,便好比天塌地陷,天欲破洞,好生希奇。
不过,她的嘴角仍旧忍不住上扬,潋滟笑颜笑得倾城……时常火暴如火,偶尔柔情似水……真不知,他究竟是火?还水?
“你什么都配!”
卡斯喃喃自语道。
“真的?”
“可我不准你死!”卡斯话锋一转,便将她箍的愈紧,精准勾住她的腰,令她的娇躯容纳于他怀,不透半丝缝隙……“你是我的奴隶,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死……否则,我会挖了你祖宗的骨头,喂狼,喂狗……”
“你……”
“答应我,别再做傻事。”卡斯忽而缓和口吻,在她耳畔,柔情脉脉劝道,像劝哄一个幼小的孩童,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她……“那你也别做傻事,我的主子……”韩歪歪忙和他讲条件……
“好!”
“那么爽快?”韩歪歪狐疑挑眉,问道。
“我本来就没想死……”
“啊?”
不想死?那他为何投湖?
“老子只想洗洗澡……”换言之,令自个清醒起来,孰料,这蠢货冲过来便和他一痛罗嗦,本便为水晶之事身心疲惫,恨她入骨……“你这个脑残的蠢猪,非得凑热闹……”闻言,韩歪歪眼前一片黑,差点晕厥……
“可你明明叫我滚……”
“不滚,你想陪我洗鸳鸯浴?”卡斯拨拨她柔嫩的面颊,真是哭笑不得,当时的他,情绪甚为糟糕,叫她滚是轻的,没一脚踹飞她,都算他心肠好……爷爷的,谁知,这丫头自顾自的唠叨一顿,几乎丧命……
“可你明明吐血离开,心痛欲绝,不是想不开?”
“神经……”
想不开的日子,早已过去,既然苟活了一年,他便不会再做那想不开之事,会活着,用一世来想念……
“哪有谁洗澡那样洗的,不该扑通跳进去?”
“我是第一个!”
卡斯猛翻下眼皮,撩起她几根发丝蹂躏,吹拂的热气,在她颈边呼呼吹打,传来阵阵酥麻的异样感……
“隆冬腊月洗澡,你真……”
“有意见?”
卡斯反问一句,蛇妖怕啥,唯一怕的便是“情”,冻一冻神经,泡一泡蛇皮,也许,便能清醒起来……
“不敢,我哪敢,就算边洗澡,边喝湖水,我也不敢有意见……只是,我好奇,你这残余的泪痕……”
“好奇个屁!”
瞥向将头偏向他的韩歪歪,卡斯尴尬地脸飞红……
“是不是为我流的?”
“不是……”
“哦?”
韩歪歪挑起清眉,桃花美眸若有若无瞟向他,玩味地盯着他变换的表情,樱嘴一奴,忍不住“啵”亲了下卡斯的脸颊,落下粉红『色』的唇印……“你真的好可爱,哈哈!”韩歪歪笑的犹为灿烂……
“你亲我?”
“呃……”
“你敢亲我?”卡斯不敢置信地『摸』了『摸』滚烫的面颊,烧成猪头状,热浪翻滚时,漾起满面羞涩……骤然,勾住她下颌,将她的头一歪,卡斯将嘴唇,有意识地吻上她……当四片唇交织时,世界失了响声,雪,亦飘的幻美……淡淡的吻,柔柔的情,深邃的眸底,恍惚间,燃起火把……
“这是你的惩罚!”
卡斯结束啄吻,向她尴尬解释道。
“我知道……”
“你再亲我,我还亲你……”总之,他得惩罚,不能被这死丫头欺负她头顶上……不过,轻吻她时,仿佛找到了,亲蠢女人的味道……好象……好象……“所以,别和本大爷耍心眼,奴隶……”
“我也知道……”
“那你瞪什么鬼眼?”
“我是在想,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韩歪歪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意识地在戏耍他,心中暗叫可爱……哈哈哈,见那七尺男儿,脸红羞涩的模样,不称可爱可屈了他……“红的像……像烧猪头……”
“你丫的……”
“嘿嘿,是不是对我有……那么、那么一丁点的感觉?”韩歪歪故意逗他,将头歪向他,盯着他的眼睛,笑问……『摸』『摸』他的脸,笑意加深,隆冬的寒冷,早被彼此的气息驱逐,变成春一般……
“别碰我!”
卡斯触电般躲开,怒视她,甚为不满……
“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我?”
“别过来!”
卡斯慌忙后退,『乱』了分寸,未料这死丫头如此胆大,将他问的哑口无言,不能对不起蠢女人,亦不能对不起他的心……他那般爱蠢女人,又为何在乎她?卡斯『迷』茫地想着,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是不是怕对不起你的蠢女人,才不肯坦白?”
“闭嘴……”
“其实嘛,谁的一生,不经历一个,两个,不能说在乎的多一个,便对不起另一个,毕竟,她已不在人世,你没有背叛她……况且,死者已逝,活者还需过日子……难免得遇到一个,两个……”
“小三八!”
卡斯下定论道。
“呵呵,你不是说我和她很像,所以,你对得起她……”
“不用你罗嗦,和我回去!”
卡斯扯住韩歪歪的手腕向楼子的方向走,韩歪歪却忽然奔到他身前,伸开双臂,鬼使神差地执拗问道:“你是不是有点在乎我?”
“切,让开……”
“是不是嘛?”
韩歪歪转而撒娇问道。
“麻烦,你这狐狸精!”
“你说是,我就让开,你说不是,那就拉倒喽……”
“靠!”
卡斯烦躁地扳住她的肩,深喘一口,微眯起眸,瞪眼斥半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说:“没错……”
“呃?”
“我在乎你!”卡斯那形同表白般的话,在她耳畔渺渺回『荡』,心,“扑通”“扑通”跳起来,韩歪歪的脸亦燃烧如火,妩媚动人……想听的话听到,却并非那般坦『荡』『荡』……本欲戏弄戏弄他,孰料,戏弄的却成了她……
他潇洒将她一抱,她却扭捏起来……天哪,她这个蠢『性』子,如此惹火,谁来扑灭?难不成,她果真,对这暴躁粗俗的家伙,动了心?“哈、哈哈,我开玩笑啦,卡斯别当真,我们回去吧……”
“可我当真!”
“啊……”
“本大爷说的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怎样?”卡斯大大方方搂住她的纤腰,将她勾的愈近,嗅着她发丝的气味,邪魅地蛊『惑』道:“既然你不喜欢回去,想替我接着取暖,那就抱着吧,哈哈哈……”
“你!”
“谁怕谁?”
转而稚气的挑衅话,听的晕头转向,四肢无力,唯有瘫入他的怀,疑『惑』瞥向沧桑的古树,暗叹,算人终算己,戏人终被戏,这坏事啊,千万别做太甚,免得报应来临……今日,他由奴隶,升成了……
半响,脊梁骨传来一阵冷飕飕的风……
韩歪歪抬眸一看,一抹妖红的飘渺身影,悄然出现在那颗沧桑的古老大树下,飞扬的波浪黑丝,缠绕妖冶的面颊,落满身的皑皑白雪,美的不可方物……
单薄的红衣衫,前襟敞开,西北风一吹,向两侧飘飞,莫邪斜倚着树干,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一幕……
你亲我,我亲你的游戏。
你抱我,我回抱的游戏,果真幼稚……蛇王卡斯便是用这般纯情的方式,一而再,再而三在他身边抢女人吗?
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难道,他莫邪还不够坏?
不是有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吗?
他一剑穿胸,替她受伤还不够?
难道,像他这般愚蠢地对待她,就足够了?莫邪的似笑非笑,那般森冷,亦那般妖娆,美丽倾城中搀杂腾腾杀气……
北风呼啸,夜『色』撩人,他显然,已成为这天地最神秘的存在,躲于树干后,和韩歪歪面面相觑……
催眠勾魂的危险柔眸敛起,便是杀机四起,他的笑,比任何利器,皆令韩歪歪胆战心寒……不由得打起哆嗦……
“冷吗?”
卡斯体贴地『摸』『摸』她冰凉的小脸询问。
“冷,你抱紧我……”
韩歪歪忙向他献媚,生怕他和莫邪相撞,她忒清楚莫邪的邪魔『性』子,一遇到他,卡斯准保吃亏……
不想卡斯吐血,也不想莫邪孤寂,她悄悄皱起眉,瞥向树下的他……好美的他,好冷的眼神,好落寞的身影……真该找个人,好好抱抱他……可她若去抱他,谁来抱她的主子,这个同样可怜的男子?
“你好美……”
莫邪倚着树,唇语相向。
“本王一定会得到你……”莫邪默默看向韩歪歪,笑的妖娆鬼魅,眸子却犀利无比,猎人的天『性』,便是残忍,从不手下留情,而他,恰恰是个好猎人,对待他的猎物,他不会再轻易放开……
倘若得不到,那便骗……倘若骗不到,那便争……倘若争不到,那只有抢……倘若抢不到,那么,他就毁了她……毁了她,毁了她,毁了她,令她成为美丽的标本……莫邪的心,在一点一滴的加深怨念……
“嘶啦……”
撕开血红的前襟,将缠绕的布帛全然扯掉,咬破嘴唇,染上鲜血,压弯一根树枝,栓于其上,邪笑着,转过身迈开步伐……
落寞的背影,总是血一般的妖红……
成为,最危险的挑衅。
亦是那最恐怖,最美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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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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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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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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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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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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