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车要走这条道,十有**是要半路翻车,还有一二是车轮损坏。水如幽这辆马车看似是破烂货,其实是专门为走这条路设计的。走起平坦大道来,颠簸得人气血翻涌;走这碎石山谷倒是顺畅的很。
平生心里佩服水如幽的本事,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山谷中时常有风呼啸而过,吹起车帘。
平生看着外面的水如幽包得严实,马鞭一挥,缰绳一拉,像是个驾车的老手。若是掀了这斗篷,露出里面火红的衣、妖媚的脸来,水如幽看起来会更为潇洒帅气吧。
迷迷糊糊地想着,平生在平稳飞驰的马车上,又起了睡意。朦胧间,似乎听到了三儿的声音:“六娘,她不是……你不……”“我知道……她……”“六娘……”
两人肯定是在谈论自己,可平生已撑不起眼皮,更无法集中精神偷听了。
“呔!站住!”
“吁——”“希律律——哼哧!”
水如幽一拉缰绳,马儿不安地踱着步子,打着响鼻。
马车出人意料地忽然停住,平生因为惯性,整个人往前冲,直接掉下了座椅。头撞在地上,出“嘭”的声响。“嘶——”平生捂住脑袋,半跪在地上,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手捂着地地方已经肿了一块。疼得平生呲牙咧嘴。
“打劫啦!打劫啦!交钱不杀!”
“什么交钱不杀!我们是抢人来地!”
“是是是。大哥。交人不杀!”
平生满是泪花地眼睛放出光来。山贼?强盗?她惩奸除恶地机会来了!手指刚刚碰到车帘。平生却犹豫了。“又要逞强了吗……”喃喃自语一句。平生慢慢地曲起手指。握成拳头收了回来。
爬回座位上。平生地拳头不由自主地敲击着座椅。脑袋向门口张望。但隔着帘子。什么也看不到。
外面传来三儿的说话声:“几位爷是哪个山头的?这以前好像没见过啊。”
“少跟爷歪歪唧唧的,把钱和女人交出来,饶你小子不死!”
“大哥,不是说只抢人吗?”
“你小子懂个屁!”
“是是是,我懂个屁。”
“这位爷,”三儿的声音多了丝轻蔑,“我们一行可都是男人,哪有女人啊?”
平生闻言,急忙拿起那件斗篷,像水如幽那样将自己围得密不透风。
“你爷爷我可是火眼金睛!这车里还有人吧?叫她出来!”强盗很是嚣张地叫嚣着。一群喽啰高呼:“大哥英明!”
三儿为难了,“这车里的是我们家小公子,你……”
“跟爷玩这套?喂,你们几个上去把人给我拽出来!”
“是!”
三儿皱起了眉头,双手暗自扣上袖箭,就等他们一靠近,便以最快度击杀了这几人。而水如幽也勒紧了缰绳,握紧了马鞭,斗篷下的一双美目,紧盯着那群强盗之间的空隙。
“出什么事了?”
那靠过来的三个强盗一愣。这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分明是个男人啊!他们没了主意,又看向那个强盗头子。强盗头子也是愣在那,冥思苦想起来。
“公子,没什么事,您继续睡吧。”三儿机灵地接口。
车厢里又传出那个懒洋洋的声音:“没事就快走吧,别耽误了行程。”
“是。”三儿回过头,从腰间拿下个钱袋子,扔了出去,“几位爷,我们就带了这么点盘缠,现在全给你们了,可否行个方便?”
那强盗头子捡起钱袋,掂了掂,一挥手,强盗们便让出了一条道。
三儿谢过后,水如幽驾起马车飞奔而去。
“大哥,不是说有两个女人吗?怎么变成了三个男人?”一个强盗问了起来。
那个强盗头子拿钱袋抽了那个强盗一耳刮子,骂道:“你小子猪脑子啊!这山谷又不是她家开的,谁不能进?!一个个给我精神点,这正主还没出现呢!”
“是!”
……
水如幽驾着马车奔出了老远。三儿小心地回过头看看,说道:“没追来。”话一出,水如幽这才放慢了度。
平生掀开车帘,探出了脑袋,“刚才是山贼吗?”
“不是。”水如幽的脸隐在斗篷下,声音里透出股狠劲,“我们被人出卖了。幽水阁出了叛徒!”
“六娘。”三儿瞧了眼平生,“我们还按原路走?”
“按不按原路走,最后不都是要上京城?他们在那儿一定也安排了人。”水如幽冷笑一声,身子向后靠了靠,倚在车厢上。
平生皱起眉头,心里思索着,这二人是演戏给她看,还是真如水如幽所说,幽水阁出了奸细?
“任姑娘,,刚才多亏你急中生智,不然还会有不少麻烦。”
平生听出了水如幽语气中的轻松。这转变,还真够快的。
“还是靠三当家的提醒,否则我也不会想到扮成男人。六娘,这件斗篷果然神奇,竟然蒙过了那些人的眼睛。”
“若不是有这能耐,我也不会穿了。这斗篷穿上可热得要人命,像个蒸笼似的。”水如幽拉拉衣领,好像对奸细的事情已不放在心上。
人家的事,平生也不便多问,缩回车厢里,她继续打她的盹。
车外可不太平。
三儿确定平生又睡下后,略有不满地说道:“六娘,你怎么……”
“她不会怎么样的。”水如幽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三儿,“你还是想想是谁出卖了咱们吧。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和我玩这套!”
三儿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六娘,她已经死了。”
“希律律!”缰绳突然被人拉住,两匹马受惊地人立起来。
“嘭!”平声再次落地。这次是肩膀着地。
又有强盗?平生紧张地披上斗篷,凝神静气,外面却是一片死寂。
等了好久都不见动静,平生微微撩起车帘的一角,趴在地上往外窥探。可还是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大了胆,平生掀开车帘,压低声音向水如幽问道:“怎么了?”
三儿和水如幽都不言语。平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低气压,缩了缩脖子。刚想要缩回车里去,却听水如幽用欢快的口气说着:“刚才飞过去一只鸟,把我吓了一跳。”
“哦。没事就好。”平生不是傻子,这种拙劣的借口还是听得出的。对水如幽笑了笑,平生如同乌龟一样缩回头。
而三儿始终没有看过她一眼。
她知道,三儿不喜欢她,甚至是厌恶。耙耙头,平生反思起来。
她一路没做什么啊。难道是多吃了那只兔子腿让三儿不高兴了?这男人未免也太小气了吧!还是……他嫌自己打扰了他和水如幽的二人世界?这个假设似乎更有可能些。
平生还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马车已经动了起来。
当朝阳斜射进山谷时,马车的四轮也滚在了平坦的原野上。阳光固执地照着平生的脸,让她不得不睁开双眼。
眨了一会儿眼睛,平生的双目才恢复焦距。她正仰面朝天地躺在长条形座椅上,车窗帘子在眼前飘动,露出蓝色的天空。m.χIùmЬ.CǒM
虽然从小长辈就教我们,乘车时要老老实实的,不许乱跑乱跳,更不许把头和手探出车外。可平生还是爬起身,跪在座椅上,掀起窗帘,探出了脑袋。
清风拂过脸颊,平生惬意地闭上双眼,便听见水如幽带着笑意的声音:“任姑娘醒了?”
“醒了、醒了。”平生羞赧地挠挠脸颊。这两人可是一夜没睡,就她一人像个死猪一样。
三儿还是冷冰冰的,埋头驾车,也不理平生。
两匹马跑得飞快,八蹄下尘土飞扬。
“过会儿就到河边了,任姑娘可以洗漱一下。嗯,那里还有小摊子,卖点点心和面食。”
平生只能点点头,又收回脑袋,乖乖在车厢里坐好。
有节奏的马蹄声未能掩盖住越来越响的水流声。
马车停了下来,水如幽微微挑起帘子,露出那黑色的斗篷,仍是看不见脸,“任姑娘,到了。”
“好。”平生见状也披上斗篷,却被水如幽制止住了。
“穿了这个,你吃饭也不舒服吧?”
“那你……”
“我?我是没办法,不穿就太显眼了。”水如幽无奈地说道,后又觉得自己失言,想要解释。
“我明白。”平生微笑,放下了手中的斗篷。
的确如水如幽所说,她那妖媚的容颜和姣好的身段一亮出来,实在太惹眼了,必然会引起众人的注意。在万德城,那里的百姓看多了倒也还好,又是自己的地盘,谁敢打她的注意?这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这一身黑斗篷也够引人注目的,却不会有狂蜂浪蝶来骚扰。
至于这失言……平生已经清楚地、完完全全地明白,自己和水如幽压根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她脱光了站在……呃,这是会有人看的。不过穿着衣服,她就和满大街的平凡女人一样,回头率为o,绝没有水如幽的这种烦恼。
平生下了车,现这河岸上摆了大大小小的各色摊子。阵阵香味传来,让她胃口大开。
而那条大河,河面宽阔,河水湍急,拍打着河岸。不远处是一个码头,几个彪形大汉围了一圈,像是保安一样。旁边搭了个凉亭,搭船的人在那儿买了船票,通过那群彪形大汉的检验,才能坐在码头边等待。
水如幽顺着平生的目光看去,给平生解释了一番。平生“嗯”了一声,水如幽已牵起她的手,“三儿去买票了,这离下一班船还有段时间,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吧。不然上了船,可得饿着了。”
平生对本地的民风不是很了解,只能任由水如幽拖着,走向那一个个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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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有点骗钱的味道……某人很无辜~摊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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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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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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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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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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