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虎头湾村,又行了几里地,四人走得累了,便寻了处阴凉地方,放下担子休息。
刚坐下不久,只听得马蹄“哒哒”,前面有四人骑着四匹马,分前后两排,慢慢悠悠,有说有笑地朝他们而来。
四人都是身穿公服,腰间佩刀,显是府衙的官差。经过赵世扬他们身旁时,其中一个官差斜眼看了他们两下,继续和另外三人说说笑笑,扬长而去。
待得四骑拐过一个弯道不见,四人赶紧挑上担子,继续赶路。
才走得没几步,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嘚嘚”,由远而近。
“喂,前面的家伙,停住。”听得一声喊叫,赵世扬一行顿感不妙,回过头一看,正是刚才的那四个官差又折回来了。
没奈何,四人停住,放下担子,四骑已到了他们跟前,激起地上尘土片片。
先头的一个官差下了马来,扬了扬手上的马鞭,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官差走近两步,用马鞭指着他们,喝道:“喂,爷问你们话呢,哑啦?”
赵世扬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搭话:“官爷,我们是一伙挑夫,外乡的,不知官爷唤我们有什么吩咐?”
“挑夫?挑的什么?”
“一些干货,官爷,一些干货。”赵世扬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干货?”,那官差斜眼看着赵世扬身后的那几个竹筐,走向前去,用马鞭掀起筐上的麻布,往筐里看了看。看了一下,收回马鞭,嘴里嘀咕道:“干货,哦,是干货。”眼珠子滴溜一转,突然喝道:“缴税了吗?”
“缴,缴……缴税?”一喝把赵世扬吓得不轻。
“对,缴税!”那官差一脸阴笑地看着赵世扬道。
赵世扬不曾想那官差会由此一问,只得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官差勃然大怒,举起马鞭,把四人指了个遍,嚷道:“兔崽子,反了你们了,啊?光天化日的做不缴税的买卖,当我们官府是吃素的吗?你们眼里还有朝廷吗?还有王法吗?”说得唾沫横飞,有板有眼,好像审问四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一样。
四人不由得一身冷汗。
同行的一个叫赵顺利的村民向前开口道:“官爷,我们是人家雇的,这些东西是别人家的,官爷行行好,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说着弯下腰,不住的鞠躬。
那官差道:“去,去,去,少来这一套,爷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你们想蒙我还嫩着呢。”
赵顺利又道“官爷,真是别人家的东西,我们哪敢……”
“少啰嗦,留下三十贯你们走人!”那官差有点不耐烦,打断了赵顺利的话。
“三十贯?”,惊得赵顺利张大了嘴巴。
“我们没钱,真的没钱,几人凑不来几贯钱,官爷你行行好,行行好啊!”同行的另外两个村民乞求道。
那官差“嘿嘿”一笑,道:“好啦,好啦,爷也知道你们不容易,今天就卖你们个人情,你们留下一担干货,挑走三担,赶紧走人。”
“官爷,你别这样,真是别人家的东西。”赵世扬赶忙道。
那官差道:“爷没闲工夫跟你们几个啰嗦,走不走?”说着做出要拔刀的姿势。
四人站着不动,兀自不住地乞求。
那官差急了,将马鞭往地上一扔,“铮”地一声,拔出刀来,吼道:“你们走是不走?”xǐυmь.℃òm
两个村民吓得赶紧挑起担子,赵顺利也过去把担子挑起,三人望着赵世扬。
赵世扬看了看那官差,只见他瞪着双眼,一脸怒容,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只好走到自己挑的担子跟前,解下系在扁担上的水壶和行李包,无奈地走了。
那另外三个官差始终在马背上说说笑笑,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全没看见一般。
四人一行垂头丧气,又走了几日,到得漳州境地,总听得有人说汀州那边发生了瘟疫,疫情如何如何严重,死的人逃难的人如何如何多。四人牵挂家里,心急如焚,把三担鱼干就地变卖了。卖完一算下来,不但保不了本,还得亏些钱。
四人也管不了这许多,星夜兼程地往家里赶。
越是临近汀州,四人听得关于瘟疫的事情越多,还碰到了几个汀州逃难出来的老乡,大家心情越发的沉重。
真是一场可怕的瘟疫。原本充满生机的村庄变成了一片死地,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简直人间地狱一般。
四人回村见此情景,不禁嗷嚎大哭,瘫软在地。哭得一阵,泪也流干了,各自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里挪去。
各人回家四处找寻一番,却哪里见得着半个人影?除了乌鸦和老鼠,村里就几乎找不到能跑能动有血有肉的东西。赵世扬呆立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一动不动,任泪水簌簌下落。
过了一会儿,赵世扬擦了擦眼泪,准备出门,却见院门上有几行字,心里一阵激动,赶紧仔细看看。
只见门板上写着:爹爹,当你看到这些字,奶奶已经因病去世了,我和娘正往余伯伯那里找你去。
字确实是天赐写的,可以看出来写得很匆忙。
“娘……娘……”赵世扬撕心裂肺,捶胸顿足,再一次泪流满面。
不多时,天色渐暗,四人有气无力的,都来到村头的小溪旁。
事已至此,流再多的眼泪也是徒劳,于是商议,各自找寻外面的亲戚朋友,看看是否还有亲人的下落。
四人在小溪旁躺了一夜,第二日便互道珍重,分道扬镳,赵世扬再次踏上前往兴化的路。
这日走到漳州南坑,赵世扬吃过晚饭,便在一家叫泰来的客店投宿。
好久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店里的环境卫生很不错,赵世扬平复一下心情,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合衣上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赵世扬起床,伸伸懒腰,准备洗漱,却发现随身携带的行李包不见了。这下可把他急坏了,赶忙四下翻找,却没有寻见。
赵世扬匆匆下楼来,找到店里的掌柜,与他说了丢行李包的事。那掌柜正坐在柜台里嗑瓜子,听他说话,头也不抬。待他说完,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伸手在柜台的左下角敲了敲,道:“这位客官,你自己看。”
赵世扬凑前一看,只见柜台左下角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如有贵重物品请寄存,若遗失本店概不负责。
“可是,可是你们店里昨晚没人提醒我啊,或者你们帮忙找找看啊!”赵世扬看完道。
“客官,说话总得说个理字,这张纸条已经给你提醒的清清楚楚,你不会看吗?再者说,你自己的行李包自己不好好保管,现在丢了难道赖我们?”那掌柜板着脸道。
这时候,又过来两个店伙计,站在店门口,恶狠狠地瞪着赵世扬。
赵世扬一下明白过来,这原来是一家黑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逐浪少年更新,第七章:黑店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