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光,一灯如豆,透出微弱的光,我靠墙边站着,还有心感慨幸亏此刻不是夏天,不然蚊子蟑螂排成行不说,连跳蚤也会来在我面前大秀长腿舞。
脚尖轻轻地敲着地面打着拍子,我闭着嘴在嗓子眼里闷声哼哼,哼唱着只有自己才懂的歌词。
“我还在想到底身在何方,我变模样是个华裔姑娘,我开始想认真细心装扮,我回台上终于轮我上抄…”
闭上眼睛想象,这当真是那宫灯高挑,辉煌灿烂的城墙戏台上,而放眼来看——
此刻只有小老鼠三两只,似是不称职的听众,不怕人,在脚下慢慢地窜来窜去,形状鬼祟,假如他们也算是戏台之下的听众,恐怕就是那些暗地里倒卖盗版光碟外加贩售点花生瓜子之类的小贩贩吧。
这想象的也太过了。忍不装噗”地笑出声来。
忍不住又扫了周围一眼,这地方很是窄小,没有任何桌椅板凳,边沿还有一只臭不可闻形状可疑的马桶、让我尽量跟它成最长对角距离站着。想我是几生几世修来的福分,这一生净跟这些晦气东西牵绊,投身衙门做事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轮到自己钻进监牢里,亲身体验来了,基层也不是这么下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喃喃地念叨着解闷。心底想,假如在我到达那个光辉灿烂的“动心忍性无所不能”之前便挂了,变成一个的确“不能”的死人,那么,上帝会何其失望或者失笑,又一个挑战过级失败者产生,回炉重来。
袖着手正在走火入魔。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试图淡定,一直到带着一丝慌张的唤声在身后响起:“你、你……”
我立刻转身回头:“清雅,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我被刑部派来的官员押住之时,我所做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便是拜托展昭,暂时,替我照顾清雅,他的身子不好,经不起什么打击,我入狱的事情甚至更多的噩耗,对他能瞒住就瞒着,实在瞒不住,也不要他轻举妄动,远远地送他离开此地,他身上有银两,我事先几乎把我的全部家当都交给了他,外加上那颗我奋不顾身从慷慨的御史中丞那里a来的珠宝,就算清雅命长一百岁,以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过活,不必奢侈浪费的话,也应是足够了。
早在这件事情生之前,我就想到了后路。所以不分时机的将他带出去,逛逛这花花汴京,锦渊楼那一餐饭,若是无事便更好,若是我有事,便是跟他的最后一餐,留个念想,我也没有遗憾。ωωω.χΙυΜЬ.Cǒm
“自从他见不到你,就一直不吃不喝,我没有办法,只好带他来了。”红衣闪出,展昭沉声说道。
我扫了站在旁边的他一眼,有些暗自埋怨,为什么猫儿你的心肠竟是这么软,他想饿就让他饿了,饿晕了的话正好灌些药弄点人参汤之类的,我不信你堂堂南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也办不了,我十分有理由怀疑你是放水。
对上展昭的双眸,忽然回想昨日在御史大堂,他挺身而出挡在刑部官员面前为我辩解的场面,心头一动,急忙低下头来。
“你怎么样?”清雅上前来,伏在牢门边上,目不转睛的看我。
“很好,吃的饱饱而且无所事事,我的人生第一次如此清闲。”我回答,双手潇洒背在后面,冲着清雅露出了和煦笑容,“不要太羡慕我,也不要用那种看珍禽异兽的眼神看我哦。”
少年的眼睛里本已经蕴了薄薄的泪花,听了我的话,蓦地一怔,而后低下头去,我见他长睫毛闪烁掩映下,泪光浮动,似乎是十分难受的样子,心头微微喟叹,急忙又温声说:“好了,别难过,我真的没事,你看,虽然这里环境有些恶劣,但是我的精神还好,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
清雅这才又缓缓地抬起头来:“你总是这样……若不是我察觉,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啰。”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清雅看我,展昭瞪我。
我吐吐舌头:“如果我瞒你一辈子,证明我做的很成功,而你也会毫不知情继续快活的过下去,又有何不可?只不过我功力未够,或者说……”
毫不客气的将展昭瞪回去:或者说,只是我的“搭档”有心看我好戏不肯打起精神配合而已。
展昭淡然地转开目光,哦也,御猫逃跑了逃跑了,这一轮的眼神之战,以凤宁欢为的落狱御史派胜出了。
我洋洋得意地收回目光,看向清雅,却见他半垂了脸颊,神情有些不对。
他不说话,却比说话更有威慑力,我忍不住挪动脚步,走到了牢门口:“清雅?好了,你都看到了,我……”仍旧满不在乎的。
还不开口?我心底暗暗叹一声,使出杀手锏,低低叫道:“好了,清雅……我……”寻思着该用什么法子哄他跟展昭离开这里,此地环境之恶劣,让人难以形容,白天黑夜的暗无天日不说,空气里还流动着古怪诡异的味道,在展昭跟清雅来之前,我都是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的时候才慢慢地小小地吸一口气……清雅身子如此之弱,万一这牢狱中有什么传染性的疾病啥的,再毒倒了他,可如何是好?
心头千思百转,一边伸出手来,将他的手牢牢握祝
清雅却仍旧是垂了眼睛,却有泪从他的眼里落出来,暗影里摇曳跌落,看的我惊心动魄。
“清雅!”大叫一声。原本酝酿好的情绪有点慌张失衡,望着落泪的清雅,手足无措。我很少见到清雅哭,虽然他生来体弱,不爱讲话,但是他的个性之中颇带一股柔韧,加上我对他又从来都是照顾有加的,生怕他不开心不痛快,生怕他的病有个三长两短,简直当他是最脆弱的小宠物来呵护对待,定海县的生活,何其宁静,从我认识他开始,都没有跟他吵过架红过脸,加上他个**静,从不闹腾,见他流泪的模样,大概也是我穿越之后第一次见他那时候……
他不说话,我怕怕起来,用力握住他的手:“清雅,别哭别哭,都跟你说了,我没事。”从来告诫自己世事如烟,大梦一场,何必当真,在他们来之前还在逍遥地想,假如真的这一劫不过,一转瞬,会不会又出现在另一个朝代。
所以才忽然兴之所至,想起了李玟的那“刀马旦”,有幸记得几句歌词,此地又闷,胡乱聊以解闷而已。
“你什么时候会出来?”声音低低地,有一点点哽咽。
我被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噎到,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看了展昭一眼,才面不改色地说:“说快也是很快的,比如明天。”
在顿了那么一秒钟之后,我毫不犹豫的选择撒谎。
这就是传说中“善意的谎言”,背后有无限的力量大声高呼支持我如此做,所以我十分坦然的无视了展昭望着我的惊愕目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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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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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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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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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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