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墙角,整个古城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我看了看周遭,都是灰蒙蒙地一片灰暗,我的视线转了一圈停在了对面的尸体身上。
看了一眼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记得尸体被石头翻过来之后脸是朝着外面的,可是现在他的脸怎么突然朝着我,而且我有些记不清人皮面具被撕下来之后,他的眼睛究竟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总之现在他不但面朝我,而且眼睛也是睁着的。
为了确认尸体没有问题,我站起来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子死死地盯着他看了一阵,确认他没有异样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想他的眼睛睁着在这样的黑夜里着实惊悚,于是用手抚过他的眼睛,让他的眼睛闭起来。
弄好之后我重新回到墙角坐下,虽然刚刚只是虚惊一场,但是心里始终有些发毛,我重新朝尸体看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头皮像是要炸开一般地发麻起来,尸体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睁开了,更诡异的是,他躺着的地方明显往我这边挪了半米多,以至于一下子看到尸体近了这么多,吓得我几乎要呼喊出来!
这回我不会再认为这是我的错觉,我腾地站起来,摸金符已经被我拔出来握在手上,我站在原地很久没动,尸体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周围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正在我们对峙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说话的声音:“刚刚的信号弹就是从这里升起来的,奇怪,怎么没人!”
我听得出来这个是赖皮的声音,他似乎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我侧耳细听,没听到回应,而且脚步声也突然没了,我有些奇怪,于是扶着墙头向外面看去,在我攀上去的时候正好有一个黑影跃上来,我没防备吓了一跳,显然这个人也没想到墙后面会有人,也被吓得不轻,我看见他从墙头跌落下去,然后我听到另一个人喊:“谁?”
这声音很熟,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过去,只见他已经迅速地爬了上来,我问:“是刘正?”
墙头上的人一愣,然后怪异地喊了一声:“小四?”
这时刚好赖皮也爬了上来,听到我的声音,一下子开口抱怨起来:“小四,你这是装鬼吓人呢!”
我暗暗握紧了摸金符,心里面已经彻底没了底,现在我看到的一系列的情景已经让我没了思考的能力,刘正跳下来,疑惑地问我:“小四,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我听了愣了下,我一个人?这里不是还有一具尸体吗,而且我也听出了刘正话里的防备,明显他也不信任我!
我转头看了看身后,一下子傻了,刚刚还在身后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整个墙壁后面,就只有我一个人!
赖皮翻下墙头,似乎也已经想到了什么,我听到他收起了调侃的语气,转而变成质疑的语气:“小四,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摸金手呢?”
说到摸金手我看了刘正一眼,刘正什么表情都没有,夜色下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细节,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和初见刘正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给我的感觉,反而在陈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赖皮道:“赖皮你去哪里了,摸金手四处找你?”
赖皮一脸严肃,他看了看刘正,对我说:“小四,我发现了一些蹊跷的事,说给你你一定不会相信,十分诡异的事情。”
我看着赖皮,他的脸色很苍白,不知道是为何,我问他:“是什么事?”
赖皮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措辞,然后刘正说:“我们发现,在西拉木伦有两拨人,一模一样的两拨!”
我惊讶地看着刘正,我知道刘正是假的,赖皮我还不敢确定,可是现在他们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想错了,还是他们发现我们已经发现有两拨人存在,故意来混淆视听?
我面不改色地问:“什么两拨人,你说具体点!”
刘正说:“就是说我们一行人有你、我、赖皮和摸金手,另外的一拨人也有这些人,而且每个人都长得一模一样!”
我看看赖皮,赖皮点点头,说他发现的也是这个事情,所以在湖边他才会不辞而别,我问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赖皮想了想,说是我落水被救上来之后。
一开始我也认为是在我落水之后赖皮被掉包,可是后来我想了想根本就不是那回事,赖皮在白天我们下湖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一个了,那时候我只顾着摸金手的安危,却没注意赖皮的异样,若不是石头的那句话,我当真不会怀疑到这么早的时候。
石头说,也许我一觉醒来,或者一个失神,眼前的人就已经换了一个人!而且刘正丝毫没有提石头,是他不知道石头在西拉木伦,还是以为我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赖皮,他果真在撒谎,我心里一阵阵犯着寒意,我面前站着两个身份未知的人,而且还是两个居心叵测的危险人物!
我尽量让自己装得若无其事,于是我问他们:“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正说我们最好先从这座古城出去,越快越好,省得夜长梦多,而且这座古城多呆一分钟都会有致命的危险。
我犹豫着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出去,我一个人肯定是对付不了两个人的,我正不知抉择,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墙头上划过一个身影,转瞬即逝,因为夜色昏暗,我看不清,赖皮和刘正背对着墙壁,因此并没有看见。琇書蛧
我想着如何拖延时间,于是问道:“你们说这里有人发了求救的信号弹,找到了没有?”
这回刘正和赖皮都摇摇头,刘正说求救的人可能已经遭遇到了不测,或者正在逃命,我们出去的路上或许能碰到也说不一定。
正在这时,我突然看见墙壁的对面站了一个人,他手里举着枪,朝着我,我只能看清他的一个大概,却不敢确认这究竟是什么人。
他朝着我毫不犹豫地开枪,只听枪声打破了夜幕,正正打在两个人的脑袋上,刘正和赖皮徐徐回过头,我看见他们的后脑勺已经被打穿,黑洞洞的两个黑洞,却没有流血,这越发让我肯定了这两个人是假的!
他们中枪却没有倒下,而是回过头猛地攀上了墙壁,我看到墙对面上站着的人突然往后跳下去,刘正和赖皮已经跃下了这面墙壁,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却猛地感觉身旁有人,我转过头,嘴巴却被捂住,但是力道却不重,接着我听到摸金手的声音:“我们快走,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我一点头,这才知道刚刚为何一个人能够准确无误地击穿两个人的后脑勺,原来是有两个人,我问摸金手那个人是谁,摸金手看了我一眼,告诉我是赖皮。
他边走边把我不知道的经过告诉我,他说赖皮率先发现了异样,他察觉到我们身边始终有人在监视我们,而且行踪隐蔽,总觉得有眼睛在注视着,可是却根本看不到任何人。摸金手说其实他也察觉到了,他和刘正去找柴火的时候之所以会去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想证实我们身边是不是真的有人。
他们故意在树林里东转西转,果然发现有人一直暗中跟踪着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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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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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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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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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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