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再一次回到了洛阳,时间隔了一个多月,可是醒来的第一感觉都是对眼前的陌生,以至于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记得我明明还在百色。
所有人都告诉我说石头很可能已经死了,他们告诉了我没有看到的场景,当然也是十分可怕的一幕,在我昏迷之后,那座山从里而外地开始坍塌,无数的巨石从山上滚落下来,而且整座山由内而外地塌陷进去,竟然生生地变成了一片平地,若不是我被发现的及时,只怕我也被掩埋在山底下了。
无论是摸金手还是赖皮,又还是崔阿公,他们都是这样说的,这不禁让我怀疑这是不是我昏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想好的说辞,可是惟独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吭声——周老太爷,据说我昏迷了两天两夜,一直都在周老太爷的房间里,甚至饮食起居,都是周老太爷一手操持。
周家的人前前后后也来看过我,但是我一个也记不住,他们都喊我小四儿爷,而且显得异常亲切,这让我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当然还有深深的不习惯,当然在周家,小四儿爷这个称呼已经是共识,就连下面的伙计都能喊得顺溜顺溜的,就像我从小就在周家长大的一样。
在问及那天的情形时,周老太爷没说一句话,但是摸金手他们走后,周老太爷却同我说,石头的命硬得很,甚至比我的还硬。
我一直在想,周老太爷言外之意是不是在说我既然活着,那石头就更不会死!
说我的命硬,其实我是信的,因为大家都以为我从不死树上掉下去肯定死定了,但是崔阿公不死心,到山谷里来找,果真在山谷的河里看到了已经冲出来的我,这既让我感动,也让我对崔阿公这个人更加好奇了起来,越发想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描述的这一切在我听来就像一场梦一样,自从我醒来就感觉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可能是被石头的生死不明刺激得不轻,也可能是在墓里的这一阵折腾,身子的确乏了。
逃出来的似乎只有我们,而且巧合的是,都是周家的人,火叔和陈五爷也是下落不明,周老太爷帮我打探了陈家的消息,火叔和陈五爷并没有回来。
我想到了在墓里面“我”与我们的最后一次交谈,他说有两个人被困在了墓里面,活不成了,说的竟然是陈五爷和火叔。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面对生死,但是身边一下子不见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如同亲人一般的长辈,心里面总有些不好受。
所以我回来后的几乎一个月里,没有走出过周老太爷的小院,只有摸金手会经常来看我,有时会带着赖皮来,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摸金手是如何逃出来的,我的记忆里,他是沿着原路回去的,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只是闭口不答,他说这个墓已经塌了,很多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但是我心里一直有个结,而且是解不开的死结,我想知道每一个谜团最后的答案。
周老太爷和我谈过几次心,每次谈话完毕,他都会说,我好奇心太重,有些答案不知道其实要比知道好得多,更何况很多谜团本来就是一个谜,是没有答案的。
只是,我并不能完全明白,因为我的心里还有要解开这些谜团的念头,我感觉这些萦绕在我脑袋里的问号,已经成了我今后生命的一部分。
所以醒来一个月后,我去了一趟陈记,掌柜见到我却并不吃惊,看到他很平常的反应,我反倒吃惊了起来,掌柜笑着和我说,我现在是周家的小四儿爷了,怎么还想得起回来陈记看看。
我不知道掌柜是怎么知道的,掌柜笑着说陈五爷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了,而且陈五爷还告诉他我现在是周家的小四儿爷了,陈记这边已经不干了。Χiυmъ.cοΜ
听到掌柜的这番话我,我只感觉原本平息下来的心又猛跳了起来,陈五爷没死,而且回来了!
接着掌柜递给我一封信,说这是陈五爷给我的,陈五爷说如果我什么时候来过陈记,就给我,如果不来,就这么放着。
后来掌柜与我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却丝毫没有提下地的事情,好似他故意避开了这个话题,我不知道是陈五爷特地交代过还是别的原因,总之直到我离开他都是笑呵呵的,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回到周家,我打开了这封信,看完之后一阵狂风巨浪席卷了我的心底,让我再次陷入到解谜的这个漩涡之中去。
信里的内容是这样的:
小四:
我是陈五爷,也许你认为我已经死了,可事实是我安然无恙,我和火叔在你们之前从墓里面逃了出来,就在火叔的身体发生异样之后,我知道你在墓里很安全,就算全部人死了,你也不会死,就像上次下地一样。现在,我想你应该已经回到洛阳了,可是,我要同你说的是,这冰不是结束,而是这一切开始的时候,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之所以用信件的方式与你说如此重要的事,是因为情况很紧急,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火叔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异样,我和他不得不去一个地方,或许,这个地方你也来过。
可是迄今为止,我在这里的发现已经让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真的不知道世界上会有如此恐怖诡异的地方,就算火叔事先已经与我说过,可是看到之后依然让我震惊,甚至是害怕,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百色会有如此诡异的一座墓。
你不亲眼看见,永远不会明白我的这种感受,这是恐惧,敬畏,甚至还有崇拜相互汇聚而成的一种情绪,总之,它已经超越了我所有的认知,在这里,你甚至无法看到常理。
我与火叔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许多离奇的事件,而且火叔失踪了,就在我们到达这里的第一天晚上,我不知道如此虚弱的火叔究竟会去了哪里,他留给了我——又或者是别人留下的一张照片,我在上面看到了更大的谜团,同时也隐隐看到了谜团之后的谜底
小四,本来我不想再将你卷进来,可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越来越出乎我的意料,我才到达这里三天,已经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不可思议,可是这让我意识到越来越近在身边的危险,是无法解释的危险!
而且,你也处在这种危险之中,所以小四,我们都无法逃避,我在西拉木伦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等你十天,这已经是我剩下的最后时间,十天后我会从上流进入大兴安岭,我感觉,火叔很可能也是去了那里。
小四,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活着出来,因为这里比百色更危险,更恐怖,但我们别无选择!
信的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我总觉得后面应该还有内容,但是却没有了,而且陈五爷的字迹到后面十分潦草,看得出写的非常紧急,我总觉得他遇到了什么,以至于不得不争分夺秒将这封信寄出来。
在信的最下面写着陈五爷等我的地方,并且陈五爷写了他写信的日期,距离今天已经过去了六天!
也就是说我还有四天的时间去西拉木伦,我握紧了陈五爷的信,心中惊涛骇浪,我在屋子里反复地踱着步子,终于做了决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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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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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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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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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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