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我只感觉这个人从身后朝我来,我偏过身子,但是他在黑暗环境中似乎能看见东西,他的手紧跟着我的身子过来,抓在我的衣襟,就把我拉了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抵抗不了,他把我拉起来,很熟练地将拉过我的双手扭到了我身后,然后就把我往入口的里面拖。
我剧烈地挣扎着,可是却不起丝毫作用,正在这时我感到这个人挺然停了下来,接着他松开了束缚着我的双手,而且转眼就消失在了我身边。
我正在奇怪,却听到了已经来到我身旁的脚步声,我出声:“石头?”
石头似乎已经知道我的处境,问我:“你没事吧?”
我除了擦破了些皮基本没事,这时我才又想起宁子,于是我折回到宁子身边,将双手按在他胸口,不停地按着,试图让他能够醒过来。
石头在我身边任由我做这些,我这样徒劳了很长时间,宁子根本没有一点反应,我终于相信宁子已经死去的事实,于是瘫坐在地上。xiumb.com
宁子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与我说,可是最后他却终于没有说出口,从刚才的情形判断,我已经相信这才是真正的宁子,而出现在陈记后院的那个石化宁子,是假的!
当然,这是我自己的臆断,我也不知道究竟对不对,石头见我放弃了,才在宁子身上摸索了一阵,然后递给我一个东西。
我接过来,是一小块布,石头说宁子在最后的时刻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做,他扯下了凶手的衣服。
这时候宁子点起了蜡烛,果然他身上是有火种的,有了光我看清了宁子的样子,他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脸色腊黄,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干尸一样。
我不知道宁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石头却说了一个我所忽视的常识,宁子是饿死的,这里头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他能活一个多月就已经是一个奇迹。
我心里一阵酸楚,正在这时候,我却看见石头的目光紧紧地聚集在我身上,而且十分怪异。
我惊讶地看了看石头,他见我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立即别过头,我奇怪地低下头去看他盯着我看的地方,却愣住了。
石头盯着的是我的衣摆,上面缺了一块!
我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将手上的布块拼凑在我的衣服上,竟然丝毫不差!
宁子手上的衣服竟然是我的,也就是说,刚刚他从我手上扯下了衣服的一角?但是奄奄一息的宁子哪里来的如此大力气?
而石头的话却让我立刻全身颤抖了起来,他说这块布,很可能是宁子早先就扯下来握在手心里的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石头,石头的目光却是深邃而冰冷的,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小四,在你回来之前的那一个月,你究竟去哪了?”
一想到消失的那一个月,我的大脑就一片空白,而在墓里的种种事实证明,我来过这个墓的深处,先是发现了我的背包和云牌,现在又是与我一模一样的衣服,可是我却不糊涂,因为我马上意识到,上次下地和这次下地,我穿的并不是同一件衣服!
但是我才这样说,石头看我的目光更加怪异了,他说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从我第一次昏迷之后,我的衣服就已经被换过了,而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换的,他也不知道。
他还说,他早就注意到了我衣服上的反常,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他以为我已经发现了。
石头的话无疑不是在证明,宁子手里握着的这一块碎布就是从我的身上扯下去的,而且还是在我消失的那一个月里。
我只记得我在盗洞的外头听到了“沙沙”的声音,然后就被打昏了,至于后来的事,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我将头埋在双手之间,我的确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为什么种种迹象表明我来过这里,而我又是如何进来的?
石头见我这个样子终于不再追问,他拿起蜡烛吹灭了,与我说这里有光会很危险,而且他还说我们尽快离开这里,接着他又说了那一句话,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石头带着我走出这一个入口,与我重新从左边这边进去,这回他让我走在前面,他说进了这个入口,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走了,只能由我带路。
我根本看不见,自己走路都成问题,更何况还要带路,但是石头说现在他也无能为力,如果他告诉我如何走的话很可能我们就会走错,因为只有我会看罗盘图,而且看懂了罗盘图的是也我,不是他。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我看懂了罗盘图,充其量只能说记住了上面的路线,而且还是不完整的路线,我遗漏了最重要的部分,就在所有的路线最后汇拢到一起的时候。
其实我一直在思考墓里面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从引开摸金手,再到在地下和石头搏斗抢走了罗盘图,再到杀死了奄奄一息的宁子,似乎都是一个人,可是他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进去?
我边思考边摸索着前进,速度非常慢,石头在我身后一步一步地跟着,却没有催促我,石头看不懂罗盘图?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我突然想起在看图的时候,石头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能不能看见纹刻!
难道那个罗盘图上,石头是看不见纹刻的,否则以石头的记忆力和能力,他不会记不住血液的流向,而当时我却以为他问我的是在不明亮的情况下能不能看见!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石头愣了下,很坦白地回答说:“是!”
我的猜想成真,可是却并没有半点的喜悦,我反而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而且是从一开始就伴随在我身边的蹊跷,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火叔的眼睛!
接下来石头一直都没有说话,如果不是在我身后一直有他的脚步声,我会误以为他又不见了。
我在黑暗中虽然走得慢,但是渐渐的竟然习惯了这样的行路,而且走在这里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似乎无形之中有什么在指导着我一样,我竟然能够自发地行走转歪。
一段时间之后,虽然我完全看不见,但是我却可以在黑暗中自由行走,就像这里的路都印在了我脑海里一样。
而且我感觉我们似乎越来越不像在一个墓里面,反而更像走进了一个是洞里头,我的脚下满是碎石子,已经没有了墓里面青石路面的平整。
怀着这样的疑惑,我们走了不知多久,我突然看见前方有零零散散的光,像是萤火虫的光亮,漂浮在空中。
随着我们往前走,这些光越来越明亮,我们也终于走到了这个石洞的最尽头,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无比空旷的地方,我甚至怀疑我们是否还在山里头。
这里虽然有光亮,但是更多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无尽的黑暗,我的眼前生长着一片看不到头的黑色的树木,它的树干以及叶子都是深墨色的,就像夜幕一样弥漫在眼前,光就是从树上上发出来的,我却辨不清这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石头走上前去,却也只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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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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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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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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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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