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陶罐的问题咽了回去,于是也盯着墙上的壁画看,这些壁画横穿了四面墙壁,我看了整整一圈,还是觉得这就是去祭河神,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出来,我看不出来一个究竟,于是又继续去研究墙边的陶罐,我发现陶罐上也烧着很多的图案,而且一个陶罐和一个陶罐不一样,于是我蹲下身去想仔细看个究竟。
可我还没有蹲下身去,就听到老头子突然转头说道:“我们赶紧出去,这里……”
可是老头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蜡烛突然熄灭,老头子的话突然停顿,接着我只听到一阵陶罐破裂的声音,伴着“沙沙”的声响,然后我就听到灰叔撕心裂肺的喊叫:“小四子,快跑!”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只感觉热乎乎的东西已经溅了自己一脸,顿时一股血腥味就钻进了我的鼻子里和嘴里,而整个耳室里黑暗得不成样子,我慌忙去扳照明灯的开关,可是手还没有扳到开关,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拍在了手上,这力道十分大,我的手被拍得痛得失去知觉,拿不住照明灯,照明灯落在地上,双手不听使唤地一阵阵在哆嗦。
我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昏了头脑,也不知道现在哪里是出口,哪里是墙壁,脑海里只记得灰叔喊我快跑这句话,我几乎是不择路地只顾着闷着头乱跑,耳室里面已经没有了灰叔和老头子的声音,而且我的身边一直有一个“沙沙”的声音在响,就在我的身后紧跟着,我试着动了动手,好在手还有一点感觉,于是哆嗦着就从口袋里掏出驴蹄子,镜子……
只要是能掏出来的东西,都往后面抛了出去,而且误打误撞地,我竟然找到了耳室的出口,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也不知道哪里是我们进来的方向,只顾着在黑暗中乱跑,撞在了墙上也不知道疼,我只是依照着来时的记忆在走,灰叔当时选我下地,就是看中了我对方向的敏感,他说我在黑暗里不会迷失方向,所以这次才选我一起来,为的就是在关键的时刻辨别方向。琇書蛧
可是现在对方向的敏感却救了我一命,我很快就来到了我们进来时候的那一个通道,我几乎是将自己一生的潜能都发挥了出来在逃跑,我也不知道耳室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也顾不上那东西是否已经追了上来,我只是一直在逃命,而且很快就找到了矮子李和宁子挖的盗洞,并且一股脑地爬了上去。
直到到了外面我才松了一口气,可是马上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矮子李和宁子呢?
矮子李负责接应,按理说应该在盗洞里才对,而宁子负责望风,也不会走得很远,可是我从到洞里面出来,却没有碰到矮子李,而且外面也一个人也没有,宁子和矮子李显然不在这里!
我这时也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和身上全部都是血,而且一摸脸,也是一脸的血,如果这时候有一面镜子,我觉得我一定是一个浴血修罗,可是现在我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我所关心的,是灰叔和老头子在下面怎么样了,而且矮子李和宁子去了哪里!
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只听周围又出现了那种“沙沙”的声音,明显是从盗洞里发出来的,我惊恐地看着那里,然后一步步地后退,然后我只感觉我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接着就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我的脑袋上,我缓缓回过头,然而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就晕了过去。
我叫冯四。
一个月前的事始终在我的脑海里盘踞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陈记当铺的,总之醒来的时候自己就躺在陈记当铺的椅子上。
如果没有人任何人问起我大山里面的事情,我会以为在山上的那一段经历只是一个梦。
可是事实证明不是,而且我看到了陈五爷,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坐在不远的雕花木椅上,看见我醒来,望了我一眼,接着旁边就有人开口说道:“五爷,小四子醒了。”
陈五爷并没有说话,我见他只是望着我,看得我心里有些发虚,我的脑袋还处在一片浆糊之中,我第一次见陈五爷,他是陈记当铺的幕后老板,今年还不到五十,据说和老头子是和很要好的朋友,这次我们去云南边界,就是灰叔带头发起的,陈五爷自然也是知道的。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喊了声五爷,然后陈五爷点点头,问道:“小四子,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我迷糊地点了点点头,陈五爷只是一直在用一种揣测的目光看着我,却没再说什么,陈五爷不说话,其他的自然也不敢开口,然后过了一会儿,我的腿站的有些发麻,陈五爷才站起来,说道:“小四子,你以后就跟着我。”
我浑浑噩噩地点点头,直到陈五爷离开,我还傻站在那里,这时才有人撞了我一下,小声说道:“还不快跟五爷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跟着陈五爷出去,我甚至都来不及想在我晕过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跟着陈五爷一直到陈记的外面,然后陈五爷说:“小四子,你跟我坐后面。”
陈五爷坐进了车里,我跟着坐进去,发现车上除了司机之外还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坐在副驾上。
我第一次见陈五爷,显得有些窘迫,陈五爷自始至终都板着脸,到了车里之后,他才转头问我:“小四子,你和我说,你是怎么从滇黔交界处回来的?”
被陈五爷这么一问,我当真是昏了头,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我只是小声地说:“五爷,我不记得了。”
“那灰叔和老头子呢?他们怎么没有一起回来?”陈五爷已经皱起了眉头。
我想起在耳室里灰叔的喊叫声,还有溅了我一身的血,我不敢再想下去,这恐怖的回忆让我全身都在哆嗦,我颤抖着说道:“我不知道。”
陈五爷显然已经看到了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的我,他拍拍我的肩头,然后说道:“小四子,你别害怕,你和我慢慢说,你们去到那里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灰叔和老头子被困在里面了,我们必须去救他们。”
我这时脑海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木然地听着陈五爷的话,然后点点头,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如果他们被困在里面,估计早已经活不成了。
车子缓缓地开了起来,陈五爷很有耐心地等我冷静下来,我在平静了一些之后,将在大山里的事情统统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当然我说的只是我自己知道的,究竟灰叔他们四个人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溅了我一身的血,我不敢想那是不是叔或者老头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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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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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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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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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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