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道:“不忙休息。此事十分蹊跷,绝非巧合,至于是不是柳诚志所为,眼下唯有先从周铁宏身上查起,他眼下在何处?”景略苦笑道:“他昨夜外出查营,不想竟遇上了敌军,力战而死。”小云心里一沉,问道:“他的尸体呢?”景略道:“已经焚化。”小云仍不死心,继续追问:“是谁经办的此事?”景略道:“柳龙骧麾下的丧葬队。”
小云沉默不语,如果周铁宏之死不是出于巧合,只能是柳诚志杀人灭口。真要如此,柳诚志步步抢在自己前面,行事干净利索,不留丝毫破绽,他的心机大是可畏!眼下周铁宏的线索已经中断,唯有前往柳诚志的大营一查究竟,希望可以找出相应的线索,证明自己的推测,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逍遥法外。想罢,辞别景略,骑上乘黄,赶往柳诚志所在大营。
待他走后,景略吩咐军中仵作将轩辕佑国的头颅和身体缝合,用上好棺木收殓,之后差遣副将前往中军大营,将雍王的死讯禀告“龙骧将军”柳诚志。至于雍王的后事如何处理,他无权作出决定。诸事完结后,他心里倍感伤痛,自己一心为国,并不和他人争名夺利,只希望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可以使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乐业,如此想法,难道也有错?如果没错,为什么自己做事总是有人处处掣肘?为什么总是有杂七杂八的事干扰自己,始终使自己无法使出全力报效国家?自己究竟得罪了谁?柳诚志又究竟为了什么看不惯自己?自己想作一个纯粹无私的人,竟也如此艰难!或许只有什么也不做,才能避免烦恼、才能得到小人的认同和欢迎、才能不引起他人的非议和嫉恨!一时间悲愤莫名,提起“四夷宾服枪”大步走出营房,舞将起来,借此宣泄心中的无穷怨恨。呜呼,秋风秋雨愁煞人,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千古的仁人君子和贤士莫不如是!莫不同此一叹,岂独景略一人?
为了中午发起的攻打“青州府”之战,柳诚志的营寨已向前推进了五十余里。小云在大军原先的宿营处展开调查,柳诚志作为三军统帅,他的营房面积应该最大,所以小云在找到最大的一所营房遗址后,细细找寻起来。一个时辰后,几乎将营址翻了个底朝天,也只发现了几滴血渍和一团像是鸟类的粪便。血渍是王大海死亡时留下的,小云不知其中缘由,自不能拿来当证据。至于鸟类的粪便,可以说是白色信鸽的,也可以说是其他鸟类的,不能就此给柳诚志定罪。一个时辰的调查,可谓徒劳无功。他并不灰心,骑上乘黄,赶往柳诚志的新营。
午时正,柳诚志亲自统帅三军向“青州府”发起总攻,只留下三千人看守营寨。小云借机潜入他的新营房,从公文袋里找出几封柳诚志亲笔所写的文书,之后从怀里取出写有“杀”字的白纸,仔细比对二者的笔迹,见两种字体竟是毫不相同,不禁如坠冰窖,心想“莫非我错怪了柳诚志?白纸上的‘杀’字并非他所写?”转念一想,柳诚志完全可以故意改变字体,或是用左手书写,一样可以使二者看上去毫不相同,仅凭白纸上的“杀”字,无法证明他有罪。此人心机缜密,狡诈程度更是非比寻常,想采取合法的手段将他制服,绝非易事。
申时前后,历经两个多时辰的鏖战,柳诚志统帅大军终于攻下了“青州府”,战役取得了胜利。不出他此前所料,王大海手下的二十三名士兵无一幸免,全部战死军前,至此,所有线索和证据已完全泯灭。酉时正,他在“青州府衙”召开盛大的庆功宴会,传令所有将领必须准时出席,不得借故推脱。小云担心他借机加害景略,便陪同景略一起前往。宴会开始后,柳诚志向众将大肆宣扬小云发起的“天雷绥靖之战”功德无量,又称赞景略治军严谨,有古良将之风,语出挚诚,丝毫不显敌意。小云和景略明知他言不由衷,但也看不出丝毫破绽,无不感到毛骨悚然,此人两面三刀,善于做作,当真是一个演戏的好手。wWW.ΧìǔΜЬ.Cǒ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柳诚志说道:“今日一战虽是大获全胜,但雍王崩殂,我作为三军统帅,仍是罪大于功。兹事体大,只能据实上奏朝廷,由皇帝陛下亲自处理此事。我在奏章中只能是如实反映问题,既不会掩盖事实,也不会故意诿过于人,尽量实事求是。但如果皇帝陛下据此认定某位将军有罪,实非柳某本愿,届时,希望诸位能有所体谅。”雍王轩辕佑国一向驻扎在景略的大营,他的死,景略绝难免责,众将知道柳诚志的此番言语只是说给景略一人听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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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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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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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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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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