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城见他真情流露,心里颇为感动,用力摇了摇小云的双手,道:“好吧,愚兄听你的,就留在‘真武观’再干上几年!”说完,转身离去。小云缓步出了议事厅,心想“二师兄在教内的作用,眼下无人可以替代,‘清’字辈里并无杰出人才,难道堂堂的天下第一大教真要陷入后继无人的窘境?”微微苦笑,步入“戒得居”后,拿起笔亲自写了一封书信,命令分散在各地的三十六名祭酒,根据所辖宫观、人员的多少,各自抽调七百至一千名弟子,限三日内集结完毕,随时听候调用,配合此次大战。
命令闽州祭酒荣沥、鄂北祭酒荣磊,各帅一千五百名弟子,限两天内必须分头赶到武夷山和离别原,在“无稽山庄”和魔教的老巢附近潜伏起来。既要注意隐藏,又要在不经意间让敌人发现自己,要做的似模似样,必须让彭祖和帝独天误以为道教是要攻打他们的老巢,只是暂时没有准备好,所以只在他们巢穴外作暗中窥视。敌人一旦起了疑心,所有高手势必要留在老巢协助防守,再也无法外出支援他们的外围势力,只要达到这个目的,此番行动就是大获成功。信里再三提醒二人,二人此行只是作为一支疑兵,千万不要和敌人正面交锋,切记,切记!
小云走笔如飞,顷刻间将信件写就,起身出了房间,走入隶属“接引堂”的“传讯室”,命令值班弟子将信件抄写三十六份,分别寄给所有祭酒。将自己的亲笔信件归入道教卷宗,以备日后查询。此战是他担任掌教后主持的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不得不小心从事,一旦有祭酒不听号令,可以凭借此信原件,使之认罪伏法,以免口说无凭。三十六名祭酒各自独霸一方,威权极重,犹如教内的一方诸侯,为了约束他们,使之存有畏惧之心,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ωωω.χΙυΜЬ.Cǒm
待三十六封信件全部发出后,小云方才离了“传讯室”,前行一会儿,抵达“无色精舍”,在翥凰的房间门口,犹豫半晌,终是不敢敲门。十几名女弟子练功结束后,结伴从一旁走过,看见他的窘状,无不掩口娇笑。其中一人不知小声说了句什么,其他人竟抱成了一团,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小云十分尴尬,鼓足勇气,伸手叩响房门。屋里传出翥凰的声音:“门没关,请进!”
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小云硬着头皮推门走入,见房内除了翥凰,另有一人,身姿纤瘦,眼大唇薄,竟是彭秀婕。小云虽知翥凰为人热情,宽容大度,但也绝没有想到,她竟能和作为情敌的彭秀婕成为朋友,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二女见他走入,无不大吃一惊,翥凰面颊上的两团红晕,瞬间消失,面色惨白,但心里十分激动,起身道:“你......”话一出口,双眼翻白,向后就倒。
小云“啊呀”一声,飞身上前,及时抱住了她。伸手一试脉门,察觉她只是暂时昏厥,方才放下心来。暗暗自责:凰姊如此关心我,但我仍不停的招惹其他女子,岂不大大的该死?走入里间,将翥凰平放在床上,转身返回。彭秀婕的眼里泪光闪闪,双唇颤抖,问道:“你的伤好了?”声音发颤,显然也是情怀激荡。小云道:“是的,已经好了!多谢你挂念。”想起彭秀婕之所以被彭祖击伤,父女反目成仇,完全是为了自己之故,心里感动,柔声道:“你的伤势恢复得怎样?”
彭秀婕泪水潸然而下,说道:“外伤已经好了,内伤尚未痊愈,只是已无大碍!”小云道:“如此就好,你要注意休息,争取尽快痊愈。”稍一停顿,道:“今后你有何打算?”彭秀婕道:“我已和义父翻脸,无稽山庄是无法回去了......”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失声痛哭起来,泪水奔流,用力摇头道:“天下虽大,已无我的存身之处。”说完,掩面奔出房门,冲入对面的房间,“砰”的一声,甩手关上了房门,但断断续续的哭声,仍不时从房内传出。
小云叹息一声,走入里间,抱起翥凰,轻轻唤道:“凰姊,你醒一醒,我是小云!”接连唤了几声,翥凰方才醒转,伸手轻轻***小云面颊,目光里全是怜爱之色,柔声道:“你的伤好了吗?痛不痛了?”小云心里内疚,说道:“我的伤早就好了,凰姊,你不必担心!”翥凰是乾阳体质,体温原本高于常人,但此时她的手竟如一块寒冰,毫无一丝暖意,小云心里一惊,颤声道:“凰姊,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冷,是不是生病了?”
翥凰幽幽叹息了一声,说道:“几天前清雅告诉我,你身负重伤,并已垂危,我心里焦急,竟岔了内息,差点走火入魔。幸亏清雅在一旁,及时给我服下了三颗‘九转回春丸’,又调理了几天,好歹理顺了内息。眼下已不碍事了,只是功力损失了不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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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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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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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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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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