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秋风在山顶的草场宣布:“今天的胜利队伍是——蓝队。”
蓝队队员一阵欢呼,赖秋风转向红队的五名队员:“现在,你们需要投票决定踢出一名队员。”
工作人员为每个人递上了纸笔,五个人一阵沉默。
有摄影师扛着摄像机过来拍特写,赖秋风补充道:“在投票之前,每个人可以讲两句话,阐述一下自己在这个团队中的贡献,希望别人不要投自己。”
柳絮问:“房刚还算我们队的吗?”
赖秋风说:“今天,他是你们的队员。”
柳絮转向自己的组员:“那我们投房刚吧,他反正已经退出了。如果我们投其他人出局,那么,明天我们这支队伍就只剩下四个人,而对方是六个人,形式对我们不利,我们有可能继续输掉,有人继续被踢出去。”
其他人表示赞同。
投票结果是——房刚。
赖秋风宣布了结果,并将没收来的房刚的背包递给红队,他看到龙易的脸色不太好,问起:“龙易,你的腿伤加重了吗?”
“好像比早上更疼。”龙易道,“不过应该不是大事,休息一晚上明天能继续。”
“希望如此。”赖秋风公式化地微笑,他将目光扫向所有队员,“大家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依旧在草场集合,集合时间是八点,希望你们准时到达。”
今天的竞技活动结束,赖秋风和工作人员撤离竞赛地,时间还不到四点,选手们各自寻找食物,为明天的竞技做准备。
柳絮朝龙易走去,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经过一天的紧张竞技,伤势有恶化之相,柳絮主动拿过他的背包,龙易没有拒绝。
回营地的路上经过河边,龙易在岸边停下,让柳絮找来一根木棍,他削了一根叉鱼标杆,进入河中叉鱼。他不想浪费时间,效率比他在海岛更高,不一会儿,就收获了四五尾大鱼,上岸后听到草丛中传来窸窣的声音,有野鸡在乱窜,他喊柳絮:“你从那边把野鸡赶过来。”
他站在原地,野鸡被柳絮感德四处乱窜,距离龙易不远时,他拿起手中的叉鱼标杆,嗖地一下投掷出去。
没有叉中野鸡,但却把它敲晕了,柳絮赶紧跑过来,拎起野鸡喜笑颜开:“龙易,你好厉害!晚上有好吃的了。”
龙易浅浅地嗯了一声,继续往回走。回到驻扎营地的非摄影区,龙易懒洋洋地坐在山洞口,柳絮跑过来在他身边坐下,问:“房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龙易闭目养神,漫不经心道:“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要他好看吗?”
“他果然被蜇得很好看。”柳絮觉得十分解气,眉眼笑得弯弯,“龙易,你真好,又替我报仇了。”
龙易不吭声。柳絮偏着脸看他:“我该怎么谢你呢?”她想了一下,“亲口感谢行吗?别的,我又做不上什么。”
“行。”龙易随口道,说声“谢谢”就行了。
“哦。”柳絮发出短暂声音,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抱住龙易的脑袋,一口亲在他脸颊上,啵——亲吻的声音夹杂着暧昧的味道。
龙易还没反应过来时,柳絮已经跳开。
对上龙易疑惑的目光,柳絮很正经地问:“难道要亲两口吗?”
龙易无语,原来这才叫亲口感谢啊!
萧妙就郁闷了,因为在之前的智力比拼赛中失利,这个赛段,萧妙被扣发了长袖迷彩服和不锈钢饭盒;如今,她的搭档房刚被淘汰出局,萧妙成了孤家寡人。
山中泉水虽清冽,但谁也不能保证水中没有寄生虫之类,此前,萧妙都会用饭盒将水烧开之后再饮用,如今,饭盒没了。
意图和蓝队其他队员搭个伙,可惜,别人不要她。
只能一个人找食物,一个人捡柴生火,这实在太困难了,她在河边奋斗了半天,直到夜幕初降,只抓了几条两指宽的小鱼。萧妙气得在水里跳脚,激起水花无数。
江蓝在河边笑,活该!
翌日,依旧是红蓝两支队伍进行竞技对抗,柳絮所在的红队还有五个人,乔川,白晓琪,刘春光,杨夕颜。五人之间没什么矛盾,竞技开始时,把手放在了一起,齐声喊了句:“加油。”
真得加油了,如果今天再输,再失去一名队员,就可能一直输下去。
龙易的步伐仍旧缓慢,傅豪不满地瞪他几眼,龙易说:“不然,你把你的鞋子给我。”傅豪才不干,万一踩到树钉尖石,划破了脚,伤口若较深,就只能退出游戏寻求医治。龙易无奈地摊手:“没鞋穿能走多快,我可不想踩到什么东西被划伤。”
这日有一个速滑项目,两条溜索架在两山之间,溜索下方是水流湍急的河道,河道中的几个漂浮球上拉起绳子,上面挂着许多旗帜,旗帜共有六种颜色。选手们速滑经过河流上方时,需要弯腰抓取旗帜。当他们抓到六面颜色不同的旗帜时,这个任务才算完成。
溜索为双人溜索,每次乘坐两人。通常情况下,每人每次只能抓到一面旗帜,蓝队目前有六人,他们在河岸进行简单分工:“这个任务我们必须一次过,女队员体能差点,所以,女队员先上,随便抓什么颜色,只要抓到就行,过河之后在河对岸把颜色喊出来。男队员走在后面,去抓她们没有抓到的颜色。”
颜色重复,裁判将判定无效。必须是六面颜色不同的旗帜。
如果队员们都过了河,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么,他们必须走很长一段路,过桥渡河,折回来做第二次,费时费力。
红队就面临这样的困境,他们只有五个人,除非某个人特别厉害,渡河途中一次抓了两面颜色不同的旗帜。
龙易所在的红队更具有优势,他们的目标是——一次搞定。
溜索每次乘坐两人,蓝队的过河顺序是:
第一组:江蓝,萧妙。两人相看两生厌,本不愿意一道走,但组内其他人员认为她们最弱,一致认为她们应该第一对上,随便抓什么颜色都行。ωωω.χΙυΜЬ.Cǒm
第二组:袁芝芝,龙易。
第三组:傅豪,莫逆行。他们只能抓取剩余的两个颜色。
分工之后,江蓝和萧妙来到溜索处,工作人员给她们系上绳索,并为她们讲解安全注意事项。
萧妙闲闲地让工作人员为她套上装备,目光落在山峦绿水。江蓝在反复研究绳索装置,她发现,绳索上方有一处连接点,用结实的扣锁扣紧,但只要按动扣锁上的按钮,绳结就会缓缓松开,以供拆卸。
确定绳索牢固后,工作人员带她们上了高台。
双人速滑,江蓝和萧妙面对着面。
两个人嗖地一下从高处滑了下去,风声呼呼,快到漂浮球上方时,萧妙伸出手,目光紧紧地盯着旗帜。
江蓝却没把注意力放在旗帜上,她的左手挡在身前,右手在其遮掩之下,抓过萧妙上方的锁扣,猛然按下。
上个赛段,强制出局!萧妙,我送你去和房刚团聚。
渣男贱女,怎么能分开呢?
绳索虽没有立即脱落,但在高速滑行和一个成年人的承重之下,渐渐松开。江蓝一直按着它,几秒钟后,绳索完全脱落,萧妙整个人成抛物线状飞出去,掉落河中。
“啊”——她叫了一声,继而水花四溅。
此处河水湍急,萧妙直接被水冲走,天旋地转,脑子一片模糊。
幸好河中有工作人员,见她落水,连忙赶去营救。
萧妙很快被拉上岸,工作人员将她送到岸边,她在水中呛了好几口水,此时咳嗽不止,肺腑上火辣辣地疼。腿上也疼,她在湍急河流中撞到河中石块,左腿骨传来一阵疼痛。
“你还好吗?”工作人员急切问道。
“差点死了。”萧妙哭出来,没好气地骂:“你们的装置差点害死我,没有一点安全性……”
能哭能闹,说明没大事,工作人员柔声安慰她几句,萧妙指着腿上疼痛处:“帮我看看,是不是腿骨断了。”
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硌了一下而已,并未伤及骨骼。工作人员为她详细检查后,安慰她说没事,萧妙说:“那给我喷点云南白药。”
“那你要退出吗?”不退出游戏,工作人员不会为选手们提供任何多余药物。
萧妙气愤:“你们的装置出了问题,居然还想我退出,责任全在你们……”
另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检查装置,确认是连接的锁扣松脱。通常情况下,不会出这种问题,选手们速滑之前,工作人员都仔细地检查过,敢打着包票说装置没有问题。而且此处连接点,得一直按着,在大力拉扯之下锁扣才会松落。
萧妙开始怀疑江蓝捣鬼,上个赛段,她可是把江蓝淘汰出局,这梁子结得不小。江蓝一直坐在岸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来看萧妙一眼,也没安慰她一句。
萧妙朝她走过去:“江蓝,是不是你偷偷动了我的装置?”
“自己运气不好,非要赖给别人。”江蓝好笑地看她,“还真当诽谤罪不是罪吗?”
“就是你做的。”萧妙朝工作人员喊,“我要求查看实时录像,这个女人想害死我。”
当时,江蓝故意用一只手挡住,实时录像没有拍下细节,工作人员劝了几句,赖秋风也过来了,问了一句:“你们还比赛吗?红队已经领先你们了。”
河道上是两条溜索,红队才不管萧妙出了什么事,五个人正抓紧时机进行反超。龙易傅豪等人也来到了对岸,任务没有完成,傅豪自然没有好脸色:“别吵了,行吗?我们还得继续抓旗帜。”
萧妙狠狠剜了江蓝一眼:“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偷偷摸摸搞小动作,就能当大明星。”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江蓝幽幽叹叹地把原话回给她。
怒目而视,两人都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
后面的任务,两人根本不肯合作,互相敌视,互相捣乱,萧妙心头有小算盘:什么游戏冠军?什么五百万?什么签约合同?反正她都得不到,搞砸就搞砸呗!
江蓝和她心思相同:不过是多露露脸混点人气而已,她是签约九和的正牌艺人,谁赢得“进击者”冠军,关她什么事?
因为内讧,蓝队不负众望输掉了这日的比赛,在山顶草场,赖秋风宣布:“今天的获胜者是——红队。”
红队五个队员击掌相庆。
赖秋风又转向蓝队的六名队员:“今天的竞技赛中,你们是失败者。现在,你们需要投票踢出一名队员。”
工作人员把纸板和笔递给他们。
赖秋风让他们呈六边形分散展开:“现在,每人讲两句。”
一名摄影师扛着摄像机站在六边形的中心点,开始拍特写。
龙易第一个开口:“我知道,有人特别想淘汰掉我,因为,我的得分一直处在领先位置,你们肯定认为机会来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就算把我踢出队伍,我也未必会被淘汰。但是这个团队失去了我,就是失去了最厉害的武器。”
这点有目共睹,龙易这两日走得不快,但做任务时,他从来不会掉链子,能让整个团队效率加倍。
“今天为什么会输掉,原因大家都知道。是因为队伍里有两个人合不来,只要这两个人继续同时存在队伍中,明天有可能还会输掉。”龙易转向萧妙,“萧妙,你掉落河中,是不是硌到腿了?”见萧妙点头,龙易忙道:“终于有人跟我一样腿疼,她有可能跟我一样行进速度慢,但她绝不可能在做任务时和我有同样的效率。”
龙易已经把话挑明,希望将萧妙踢出去。
他总结了一句:“如果你们真的写上我的名字,那么,我只能说,淘汰赛中,我们再相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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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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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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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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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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