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什么.竟然聊至深夜.路阳有些不是滋味.落尘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不说话的.她还以为他天**沉默.也罢.吃这种沒意义的醋有什么用.她不是说过希望他以后过得好点吗.如今有一个‘女’子能带他走出那段伤感的过去.岂不是美事一件.她做朋友的为他高兴都來不及的.
推‘门’进去.房子中一片清冷.她习惯不要人守夜.所以可人小蜗牛早就睡觉去了.和衣躺在‘床’上.眼皮却迟迟不肯合起來.叹息一声.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裳往木桶走去.她纤手一拂.只见原本什么都沒有的木桶忽然热气腾腾.还夹着玫瑰的甜香味道.
罗衣落尽.往桶里一缩.整个人便舒服地叹气.“人生最舒服.莫过于在睡不着的时候可以泡一个热水澡.”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伴随着声音向路阳袭來的.是一只覆上她后背的大手.“若是有人为你搓浴.会否更是美事一件呢.”
路阳也不惊不扰.闭着眼睛淡淡地说:“怎么.和你的良朋知己道完心事了.”
“还沒.她累了.霸占了我的‘床’.我能过來跟你挤一屋吗.”落尘故意可怜兮兮地说.面上哀怨.心中却是十分高兴的.他是否可以把她这个行为看做是吃醋.
“你何不跟她挤一屋.”路阳趴在桶边.舒服地享受着免费的搓浴工.
“那我与她还沒到这个地步.”落尘落力地用掌力催动暖气.在她背上轻轻地按摩.
“你与我也不是很熟好不好.虽然是一副皮囊.但是我到底是‘女’人.看‘女’人洗澡可是要坐牢的.”
“那就坐吧.”
“她是什么人.”路阳还是忍不住问.她身子慢慢地沉下去.然后转过身子回來趴在落尘面前.与他面对面相看.她的身子泡在水里.他若不是刻意盯着看.是看不到她的身子.她的手腕在滴水.水滴落在地面上.沾湿了落尘的鞋子.
“她和你不一样.她是我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落尘想说的是她和他心中所爱的‘女’子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他自‘私’地想她不记得筱筱.因为一旦记起筱筱.代表着也会记起他.更会记得她和星君之间生死相随的情意.
他赌不起.
他用了很大的努力.才成全了她与寒歌的一段情.剩下的日子.他不能再想让.
他就像一个站在田野荒凉了千年的稻草人.看着她无数次经过自己面前.去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停下脚步.看一看身边一直守护着她的稻草人.
什么时候.她不再是过路人.
路阳听了他的解释.心中的压抑反而加重了.“我以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你与我之间.不止朋友这么简单.”落尘若有所指地道.
“落尘.你以前很爱很爱过一个‘女’孩.对吗.”路阳忽然注视着他问.Χiυmъ.cοΜ
落尘心中漏跳一拍.眸子暗黑看不清思绪.“嗯.”
“你忘不了她.”路阳再问.
落尘沒有言语.坐在木桶旁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从窗缝透进的一丝冷光.神情‘阴’郁.
“从前.有一个人.他很悲戚地找到一个大师.然后对大师说他忘记不了一个‘女’子.明知道不能在一起了.但是却不甘愿放手.大师拿起茶壶.让他握着杯子.然后往杯子里倒开水.开水溢出來留在那人的手上.那人慌不迭地放手.杯子落在了地上.大师说:不是不能放手.是你还沒有觉得痛.痛了.便自然能放手.”路阳略带伤感地说.她也以为自己一直不能放手.但是她痛了.不放手只会更加痛.所以她握不住爱情的杯子.杯子便落地破碎了.
落尘抬眸看着她.眼里划过一丝深沉的痛.他依旧不说话.只静静地等待她说下去.
路阳飞身从桶里出來.再落地的时候.已经套好了一件衣裳.落尘不言语.拉过她坐在自己面前.取过一条‘毛’巾为她擦拭头发.路阳依偎在他怀里.带着浓浓的怜惜道:“不如放手吧.无论如何.你还有我.我说过一直陪着你.”她是自‘私’.不是她一直陪着他.而是她需要他一直陪着她.她已经不能习惯孤独.不能习惯行走在这世上.却全天下都莫不相识.她不想只做一个过路人.
落尘微微笑了.‘揉’‘揉’她的头发.“我还以为.你让我和筱筱在一起.”
“不喜欢一个人.就不要轻易和那个人在一起.否则是一种极大的伤害.”路阳正‘色’地说.
落尘轻声问道:“那你.放手了吗.”
路阳一阵沉默.良久.才幽幽地说:“放了一根手指头.”
“余下的手指.我跺了.”落尘忽然狠狠地说.
“不.我发现我一直只是用一根手指头和他相牵.并无缘牵手.我与他的关系太脆弱了.甚至经不起一丝一毫的考验.他从來沒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的话.虽然我知道即便他说出來.我们也不会一生一世.可是.我一直等待着这句话.等到我都觉得自己很老很老了.”路阳带着一丝讽刺说道.
“他比你理智.”
“他很爱我.可是更爱他的承诺和江山.终究.他也是无奈的.这也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恨他的原因.”
落尘沒有再说话.而是抱起她走向‘床’上.两人相依相偎.如同在空间里流‘浪’的那些年.彼此取暖.彼此爱惜.路阳枕在落尘的手臂上.心脏卷缩成一团.渐渐便如同一颗僵硬的小石头.她不能说服自己沒有底线地付出.她也许爱他不够深.但是爱情不需要回报是骗人的话.哪怕回报是一个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承诺.也能让人甘之若饴地一路前行.
寒歌.你我终究无缘.心底反复念着这句话.泪水悄然滑落.湿了落尘的衣衫.也湿了落尘的心.
无法言喻是什么感觉.已经不止心痛了.他想过放手的.太痛的时候.他想过放手就此离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掉泪.不能明明抱着她的人.她的心却想着另一个人.
他痛了.是该放手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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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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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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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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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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