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业听了提醒才终于收了手,喘着气说:“你他妈的够拧!来啊,你去把人带进来,我连着一起抽,看谁拧得过谁!”
贺一寒被五花大绑,这才被一脚踹了进来,摔了个跟斗脑袋撞在了水泥墙上,疼得他呲牙咧嘴。ωωω.χΙυΜЬ.Cǒm
铁门砰的一声被甩上,小室里赫然安静,光源只有顶上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狭小的空间里弥漫起阴冷的湿气、霉味、汗臭味和令人胆战心惊的血腥味。
“今天应该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倒被抓来了……”贝嘉沙哑无力而不屑地说着,“我知道了,傀儡不听话了,被抓来教训教训。”
知道她这是说给外面人听的,贺一寒从地上坐起来,没有应声。
“早跟你说过了,别跟那种人为伍,你又不听,非得见到棺材……”
看她说句话都吃力非常的模样,贺一寒心疼地打断她,“行了,别说了。你自个儿才半条腿进了棺材,还有力气教训我。”
她闷闷地干笑了两声。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老拿我说事儿,我哪儿招你惹你了?”贺一寒话中有话,自打白雁秋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她的布局的时候,他就很不明白,不说她要报仇这一层,是她的,为什么还处心积虑要捧他上位?不仅更是主席,他上了位,她自己不就没有实权了吗?他们之间非亲非故,她凭什么断定他一定受她控制?以贝嘉的聪明,她一定听得出他的意思。
贝嘉受了伤,思维有些迟钝,想了好一会才想通,“我这个人很拧,我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但是如果你不是那种人,我也不会勉强你。”
贺一寒皱眉,他承认自负,野心勃勃,他渴望权利名望和地位,所以才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就是那种人,但他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人往高处走,水从低处流,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有他这般的实力和机会,又有谁像他这样付出了全部的努力。如果他不抓住机会功成名就,那才是有问题。“随你怎么说,我没后悔我做过的事。”
她苦笑一声,“你没啥好后悔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屡次以身犯险,我倒想看看我这条命这辈子到底能承受得住多少次这样的挥霍……”
她的声音徒然截止,贺一寒抬头上看,只见她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像死人的颜色,眼珠子上翻,嘴角抽动着吐出一口泡沫。他大惊,心脏咯噔一下凉了,她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范成业还对她做过什么?还有什么比她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更恐怖的吗?
“死人了!”他奋力大喊。
范成业和另两个人迅速冲进来,看到贝嘉这个状况之后也紧张起来,范成业对下属吩咐了什么,那人快步小跑出去,另一人上前将贝嘉解了下来,但却随意地让她跌落在地上。
范成业亲自来给他解绳子,他急促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范成业眯着小眼睛轻松笑道:“小事小事,我能解决。”
那人很快回来了,手中多了一支细长的针筒,抬起贝嘉的手臂,在手肘内处随便找了个应该是静脉血管的地方把针扎了进去。
随着针筒内透明液体的推进,很快贝嘉开始不抽了,身体放松下来,也没再吐泡沫,脸色慢慢红润,表情有所舒缓,甚至开始有点飘飘欲仙。
贺一寒脸色发白,红着双眼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提起范成业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吼道:“你给她打毒针?!”
范成业被他吓一跳,解释道:“我这不是想逼她讲嘛!谁知道她这么拧,毒瘾成这样了都不说。”
贺一寒愤恨地甩开他,再扯开那个打针的人,紧张地蹲在贝嘉面前,没人看得到他此刻的表情是多么心疼。
范成业拉了拉衣领,眯起眼睛冷冷地俯视着他们,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最新从高纯度海洛因中提取出来的新型液体毒品,含量在98%以上,一针就能让人上瘾,比一般毒品更让人愉快,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多快乐,不知道疼不知道苦,你该感谢我,知道这玩意多贵吗?刚才那一针就得上万,多少人想要都买不起呢。”
“够了!你这样我还怎么把话套出来。”贺一寒不想再听他得意地说怎么虐待贝嘉,范成业真不是个东西,残忍变态,不能再让贝嘉在这里待下去,否则连这半条命都没了。
他把瘫软的贝嘉打横抱起要走,范成业抬手拦住他,冷冷说,“哪去?早料到你今天过来有企图,没想到你还真做得出来,你是不是想背叛我?”
贺一寒冷漠回答,“你能把我怎么地?”
范成业凶光毕露,立马让人封了他的去路,“好啊!又是个吃里扒外过河拆桥的家伙,亏我这么看得起你,你就是这么来回报我!我可告诉你,我捧得你上来就能拉你下去,你现在才想着投靠王艾莉,太晚了!”
贺一寒见势不对,急中生智说:“用□也想得到我抢了主席的位置,还怎么投靠王艾莉,她怎么还会接受我。我带她出去治病是想让她对我放松警惕,否则咱们还有什么线索?”
范成业怀疑道:“可你开始不是这么说。”
贺一寒贼喊抓贼起来,“我开始也不知道你把人打成这个样子,你就不会好好想想,能拧成这样就证明她不是一般人,王艾莉很有可能十分看重她,你虐待她对你能有什么好处?虽然咱们现在表面上好像掌握了董事会,但是你就这么放心王艾莉毫无反击的能力了?别忘了还有个异人基金不在你的掌控之中!”
“异人基金今天也投了你的票,我不认为他是王艾莉那边的。”
贺一寒凑进他冷冷地吼道:“是吗?你肯定?”
范成业不自觉地身体微微往后仰,突然语结,也不自信起来,再没拦着他。
贺一寒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扛着贝嘉跨开大步往外走。这时候背后什么人的手机短促地响了两声,他才又迈开了几步就听见范成业在背后大喊,“你不能带她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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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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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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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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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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