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嗲得人鸡皮疙瘩起满地,一个女人穿着黑色透明蕾丝情趣内衣,网状的长袜,红得像火的高跟鞋。不可否认她的身材很好,凹凸得很夸张,扒在圆柱子上摆出性感撩人的姿势,脸上化着大浓妆,嘟着个发闪发亮的红嘴唇,半睡半醒地看着他。
贺一寒退了出来,抬头看看顶上的门牌号。没走错门啊!这里地方什么时候变成了凤姐窝?
“一寒,”女人风骚地扭过来把他扯进怀里双手圈着他,火热的身体牢牢贴着他,抬起头粘粘腻腻地吻着他的颈,充满□□地在他耳边吹着热气,“抱我,吻我……”
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快碰到她那满是化学物质的双唇时冷哼了一声,无情骂道:“要发骚滚远点!”
没有丝毫怜悯把江艳美整个人甩到一边去,厌恶地擦去脖子上沾着的唇蜜,大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鞋跟太高太细,江艳美被这么一扔差点没把脚给崴了,气得她火冒三丈,“喂!”
他丝豪不领情地打开家里的日光灯。“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你是凤姐,我可不是嫖客。”
这是他名媒正娶的老婆江艳美,身高175,长得算是相当漂亮,婚前是个名牌内衣的专属模特,父亲江兴是一间生产销售型企业的老板,身家过亿,可是他讨厌这个女人,没错因为她出色的外表,在夜店刚结识的时候有过那么几次性关系,但仅止于此。
后来姨妈出了车祸,本来她的遗愿是将手中5%的股份全数转让给贺一寒。虽然姨妈的意外让人痛心,但这对于当时梦想在混出一片天地的他来说,是多好的一个机会!不仅有了钱,成为董事之后在总部担任要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就在这时候半路杀出个陈咬金,股份竟然被江兴出巨资买了去,不久姨妈就因并发症发作身亡。
其中的□□根本无从查起,贺一寒无奈之下吃了这哑巴亏。然而这个世界之残酷,不是说你放弃了就可以得到善待。
江兴用股份来向他逼婚,他不从,不久董事会就出了一封辞退信,经过多翻努力还是无力回天,他只能再次妥协。最后虽然保住了工作,却被迫离开了他原本的行业被调到酒店集团,不知情的人看起来他是直跳高升,从子公司总监坐上了集团总经理,实际上他等于从头来过,内心里苦不堪言。
五年来事情不被外界所知,但他的人生从此被染上了洗不去的污点。江家两父女的嘴脸在贺一寒眼里无比丑陋!只要有机会,绝不放过他们!
房间外面的江艳美大肆打门,粗俗骂道:“贺一寒!你这个没种的贱男人,给我滚出来!老娘花时间花精力来讨好你,这是你命好你知不知道!你倒好,敢给老娘来个冷屁股,你是不是在外面藏了女人?贺一寒!你给我死出来说清楚,有本事跟老娘离啊!哼!别给老娘看死你,你就是个孬种!”
外面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贺一寒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门冷漠地面对门外气得五官扭曲的大小姐,化着大浓妆的脸让人看了恶心。“我可是看在江兴的面子上才回来的,你大小姐这么有本事,行啊,你就一个人在这房子里过你的下半辈子吧!”
江艳美又赶紧拉着他,哀求道:“一寒不要……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不要走嘛~”
他不耐烦地回过头冷冷喝道:“放手!”
江艳美死拽着他的手臂,拼命摇头。
贺一寒猛地一抽手再不留余力地拔开她,这回她失去平衡被狠狠摔在地上,手脚擦破了皮。
她气得再次鬼叫起来,“你敢推我!我要告你家暴!”
贺一寒双手□□裤袋里,冷笑着居高临下地旁观,“你去告!我等着收你的律师信。”
“贺一寒你!”江艳美气得全身发抖,“你……你等着!我要叫你声败名裂,叫你坐牢坐一辈子!”
墨黑的瞳孔里迸发出无情的火花,全身散发出一股摄人的虐气,手指无情地指着她的鼻头,像一把利刃直刺她的心脏。“你最好告得我永远也翻不了身,又或者叫江兴在董事会里做手脚。否则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你给我记好了。”wWW.ΧìǔΜЬ.CǒΜ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连一秒钟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骂人的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她不敢再叫嚣,眼泪带着心底的委屈从眼眶里狂涌出来,精心化的妆一下就全花了。
结婚五年来他不但对她这个妻子不闻不问,连正眼也没瞧过她,就连回家也是江兴开口叫他回,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来一趟,但也绝不会碰她。
凭她的条件,外面多少男人巴结奉承她,她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她恨!恨贺一寒的冷漠无情,但她也打从心底地害怕这个男人,现在抓着他的软肋暂且可以独占他,可平常连她父亲都让他三分,那她还能把他怎样呢!
江艳美边哭边愤恨地把家里的东西摔得粉碎,她只能对着空屋子发脾气了。
贺一寒在市中心有另一处物业,一套三室二厅的房子,十八层东南向,冬暖夏凉,装修是他喜欢的简约风格,正常情况下他都会住在这里,这里是他唯一清静的场所了。
泡了个热水澡,心神仍然烦燥得很,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不是说喝了那陈年女儿红就能好睡觉吗,不能啊!
这时候想起了正在北京读博士的情人杨小柔,这是他在婚后认识的一个医学院的硕士毕业生,很单纯的一个女人,单纯到让贺一寒觉得在这个污秽的世界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块净土,幸而她不计较他已婚也从不要求他什么,他喜欢跟这个女人一起。
电话里响起轻柔的女声,“一寒?”
“在干嘛呢?”这是他惯用的开场白。
“呃……我在做一份学术报告……”杨小柔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
她轻问,“有什么烦心的事烦着我的一大爷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贺一寒听到她轻轻的笑声感觉很放松,这时候他听到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一把闷闷的声音,像是谁在叫她,听不清是男还是女,脑子里闪过一丝怀疑,可又想杨小柔这样的女人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就没再想下去。
“一寒,不能跟你说了,我得赶紧把这点事情忙完,宿舍里太晚关灯不好,你别想太多了,早点睡吧啊!”说完她匆匆就挂了电话。
最近总是这样匆匆忙忙,不是他在忙就是她在忙,难得有时间打电话也根本说不上几句,他心底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黑暗中手机屏幕亮起,打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下次还找你喝酒去,贝嘉。”
他看不透这个女人,贝嘉就像一潭会移动的沼泽,沼泽里不是稀烂泥巴,而是千秋百代的黄金万两,她无声无息又能随时随地在你的脚底下出现,令人防不胜防,明知道陷进去会死,可你动都不敢动!动作越大死得越快!
想着想着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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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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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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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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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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