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医生的出现给他们解决了问题,医生是过来通知他们,陈爸爸只要在住院观察一天,要是没有什么问题,那他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及时了,在医生的口中确定了自己的父亲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小辈的三个人才遵循了陈爸爸的吩咐,起身离开了。
留在医院里的陈爸爸很快就恢复了气力,与隔壁的李爸爸开始小声的聊天,慢慢的天色就开始暗了下来,病房里的声音也渐渐的静了下来,等到周遭的人都睡熟了之后,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陈爸爸睁开了眼睛。
他的神智清明眼神灵活,显然不是刚刚睡醒,看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寂静的病房,陈爸爸借着从窗户中射,入的月光,默默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一串桃珠手钏。
与其他的魂魄被剥离的人不同,由于有陈泽送过来的桃珠守护,陈爸爸的魂魄之中还是残留了一些记忆的,虽然那只是一些片段与残片,但是却足够陈爸爸从里面窥视出一些真相了。
至少现在他的记忆之中就清晰的遗留着自己的小儿子拼死保护自己的画面,待到他醒来之时,看到满身是伤的小儿子,心中的滋味,真的是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心疼儿子受伤,另一方面魂魄之中所留下的那些记忆,颠覆了他有生以来所有的观念,让他过去所谓的那些坚持在此刻全部都变为了笑话。
这样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击碎了他所有的信念,让他过去的坚持,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任性一样,想到自己因为此事而闹了一辈子别扭的父子关系,陈爸爸就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好像是有些热了起来。
轻轻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陈爸爸又看了看手中的那串桃珠手钏,他还记得,留在记忆里最深刻的画面,就是自己的小儿子将这一串手钏挂在那支千纸鹤的身上,然后让它带着自己回到医院,随后的记忆虽然是一片的朦胧,但是儿子看着自己安然离去之后的眼神,他却是永远都记得的。
陈爸爸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一边把玩着手上的那串手钏,双手无意识的做出了撵动佛珠的动作,心中还默默的念起了数字。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钏已经在他的手里来回的反转了好几个圈了,陈爸爸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喃喃自语到:“真想不到,我尽然也会有想念佛珠的一天。”
随后陈爸爸又握着那一串手钏出了一会神,然后就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眼神又开始变得坚毅起来了,他重新的将那一串手钏带回到自己的手腕上,拉了拉自己的被角,便安然的入睡了。
陈泽这一边,他拒绝了哥哥和嫂嫂的邀请,坚持要回到南源镇,陈浩想了一下他家里面的那个遗产,便没有在强留,三个人在医院的门口各自道别之后,陈泽便来到了汽车站,坐着远途公交车回到了南源镇。
一进家门,就看见石公站在院子里面在等他,看到他平安归来了,石公一直都很严肃的脸上柔和了不少,二人携手进了屋门。
进到屋里,石公将早就配置好的药膏取了出来,用棉签沾了一点点,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始给陈泽上药。
陈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让石公给他涂药,只有在疼痛的时候,他才会眨眨眼睛,将被刺激出来的眼泪给压回去。
整个上药的过成,两个人都很安静,药还没有上完,石公却突然冲着陈泽说到:“吾主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泽闻言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到:“你要是想说,自然便会告诉我,你要是不想说,我何必问出来让你为难。”
石公闻言嘴唇微翘,目光炯炯的看着陈泽说到:“我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对你言的。”
陈泽被石公看的心跳加速,他费了好大劲才将自己的心脏安抚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是他不想在石公的面前出丑,于是他赶忙的避开了石公的视线,垂下头装作要查看身上的伤口。
石公见他那副缩头乌龟的样子,嘴角翘的更高了,眼中也慢慢的沾染上了喜悦,他开口轻声的说到:“咱们今天在历山公园遇到的那个人,也可以称得上是我的旧识了,我在还没有被点化成仙之前,曾经是后晋的一员武将,后来契丹入侵,我战死沙场,被路过的郁垒上神看重,点化成为了一位门神。”
虽然石公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语气很轻,表情也很淡,似乎只是在叙说一段过去的时光而已。
但是陈泽认识他二十几年了,实在是太了解他了,从石公尽量简短的叙述方式之中,陈泽敏锐的察觉到了,石公似乎是不太愿意在提起那一段往事的。
但是就像是他刚刚说过的那样,只要是石公不想提起的,陈泽就不会主动去问,于是听到了石公的这一段过往,陈泽也只是了解的点了点头,就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了。
对于陈泽的理解,石公真的是很感激,但是他却没有办法表达出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心中的守护慢慢的变了味道,越了解陈泽,他就觉得自己沉沦的越深,让一道名叫陈泽的流沙将他的心紧紧的陷住,直到淹没他也不想脱离。
石公的静默沉思与陈泽的闭口不言让整个空间都变得寂静了起来,从两个人相识算起,这个夜晚应该是最安静的一个夜晚了,屋里静的连棉签摩擦陈泽皮肤的声音都可以听的出来。
但是同样的,这个夜晚也会是最特殊的一个夜晚,因为房间里的气氛从来就没有如此的静昵又温馨过。
没过几天,陈爸爸他们就出院了,历山公园那边,听说是请来了什么专家,组织了一大群的人在历山湖上进行了一场考察,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说是历山湖的湖堤设计有问题,长度过短坡度过急,让人很容易打滑掉落并且不容易在攀爬上来。
历山公园的管理人员在得知了这一个结论之后,便连忙给湖堤加固并改造,也许这个专家说的真的是正确的,反正在这一次的改造之后,历山湖就没有在出过什么事情。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老陈家泛起的点点涟漪也逐渐的在平息,就在陈泽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的时候,两个让他绝对意想不到的人登门了。
这一天是一个星期天,忙活了一个星期的陈泽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还没等他舒心多久,就听到有人在敲他们家的大门,他打开院门一看,就见他的父亲与大哥两个人正站在外面。
身体僵硬,目光呆滞,大脑一片空白,这是陈泽当时的反应。
而站在门外的陈爸爸没有理会自己小儿子的反应,十分自然的擦着陈泽的肩膀走进了院子里。
紧跟在陈爸爸后面的陈家大哥赶紧将自己的弟弟摇醒,回过神来的陈泽小声的向自己的大哥求救,想要知道他父亲为什么会突然过来,他不是昨天才去过市里,见到过他父亲的吗。
陈浩似乎想跟自己的弟弟说些什么,却听到进到院子里的陈爸爸在里面说到:“你们两个还站在外面干什么,还不赶快进屋来。”
两个人闻言赶忙进去,一路上陈浩也没在找到说话的机会,进到屋里之后,陈爸爸从怀里掏出一本红皮的证件递给陈泽说到:“这个给你。”
陈泽接过本子一看,喜庆的封皮上面用烫金的大子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房屋所有权证’,翻看里面一看,里面地址的一栏填写的真实他目前所居住的这套小院子,但是产权所有人却变成了陈泽的名字。
陈泽拿着房产证,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的父亲,陈爸爸却依然保持着他的淡定,十分淡然的对着陈泽说到:“我把这个小院子和你爷爷跟我留下的土地都改成你的名字了,市里的那一套三室两厅也改成你哥哥的名字了。你们两个不是一直都在劝我和你妈休息一下吗,这回我们就听你们的,小卖店就不干了,店铺租出去之后的租金足够我和你妈用的了,你妈早就想去黄山看看了,这一回就成全她一下,我们报了一个旅行团,七天七夜的,下个星期就走,这一回过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的。”
陈泽现在已经完全的僵直了,就连坐在一旁的陈家大哥这一次也被自己老爹的话给镇住了,而陈爸爸在丢下了一颗炸弹,把两个儿子都雷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之后,自己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起身对着他们两人说道:“挺长时间没见过你爷爷了,怪想他的,我到后面去看看他,你们两个就不用跟过来了。”
呆愣二人组傻傻的看着自家的老爹悠然而去,过来半晌,陈泽突然暴起,一把就抓住了自己哥哥的衣领子,冲着他问到:“咱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陈浩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显然对于事情的始末,他也是不太清楚的。
于是陈泽松开了抓着他衣领子的手,十分苦恼的说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陈爷爷去世之后,并没有留下明确的遗嘱,所以陈爸爸是他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陈泽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离开,还打算着攒下一些钱,过段时间从父亲那里将房子给买过来的。xǐυmь.℃òm
陈浩闻言回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咱爹自打出院之后就变得特别的忙碌,前几天他突然闲下来了,组天晚上就给了我一本房产证,是咱家在市里住的那间房子,房主变成我了,今天就非要到你这里来,我一想准又是房产证的事,你看果然就是吧。”
见自己的弟弟还是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陈浩就接着说到:“你也别看我,下面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听咱爸说的,你说也真怪了,以前咱们两个苦口婆心的劝,都没能让爸妈放弃经营小超市,这一回他们两个到是主动就这么做了,这难道是住了一回院,让咱爸突然就想明白了?”
就在两兄弟苦思冥想也不得结果的时候,外出的陈爸爸回来了,陈泽想留他在家里吃饭,却被陈爸爸给拒绝了,等到陈爸爸和陈家大哥离开之后,陈泽握着手中的房产证,还在发呆中。
以后的一段日子里,陈爸爸突然改变了他的兴趣爱好,他在也不自己出去钓鱼了,而是时长的跟自己的老伴一起去参加一些省内的短途旅游,原来喜欢打打小麻将,如今这个爱好也改了,改成晨间跟着老伴一起出去打太极了。
有一次,在一起练太极的老友看见了他手腕上带着的一串手钏,见那手钏质地古朴造型漂亮,就忍不住问了一句是在那里买的。
陈爸爸闻言抚了抚手腕上的手钏笑着回到:“这不是我买的,是我小儿子孝敬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表示,吾、我,汝、你的看着实在是太费劲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以后说了吾主的这个称呼之外,都用你我来代替了166阅读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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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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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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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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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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